她深呼吸一口气,出门,看到外面的车果然已经没了踪影,地上有一道车轮子碾压的痕迹,外面天色还很早,他可能也是刚刚才离开。
他离开的好早,竟然都没来得及和她打声招呼,是因为觉得她昨天晚上没睡好,所以没忍心把她叫醒吗?
苏栀说不出心里什么滋味,只觉得有种很酸涩的感觉。
越甜甜也缓缓醒了,揉着眼睛出来想要和越春寒打招呼,结果看到了站在门口怔怔出神的苏栀,看到地上的车轱辘印迹,惊讶又失望:“爸爸居然走的这么早……好可惜哦,都没来得及和爸爸道别。”
“没关系……半个月一个月的时间而已,很快就过去了,咱们先回屋吃饭吧甜甜。”
苏栀神色平静,倒看不出什么情绪,越甜甜愣愣的点头,帮着苏栀把锅内越春寒蒸好的饭菜端上桌子。
早晨吃肉实在是有点油腻,但苏栀犹豫了一下,还是夹了一块放进嘴里,软烂适中,肥而不腻,味道和越春寒当初在城里时做的那次肉味道一样好,甚至蒸过了一次之后味道更加浓烈入味。
苏栀忽地想起昨天晚上给她夹菜的越春寒,筷子猛地攥紧,那股空落落的感觉更加清晰。
她抿紧了唇瓣,下意识望了眼挂在墙上的日历,鲜红的日期显示是月初,半个月一个月……这代表越春寒至少也要中旬才能回来,甚至很有可能是下个月。
以前和越春寒待在一起的时候,苏栀对时间根本就没有什么概念,但现如今她看到了日历上标注日期的一个个数学,却觉得这短短的一个月那么的漫长。
苏栀深吸一口气努力调整好自己的状态,不想让自己的情绪波动太明显。
草草吃完了饭后,苏栀和越甜甜两个人一起出门分头,离开一个去诊所,一个去上学。
现在的越甜甜已经逐渐长大了,周围的小伙伴们也都组成了上学放学的小分队,完全不需要家长的陪同接送上学,这倒让苏栀省了不少心。
诊所门口顾雪已经早早的到了,因为是正式的第一天,顾雪今天难得收拾了一下,乌黑的两条麻花辫垂下来,脸蛋素净,穿着的衣服也非常的干净整洁,和当初那个麻木的憔悴模样完全不同,她现在精神面貌都是带着积极向上的,隐隐的有些期待的希望。
苏栀笑了笑和她打招呼:“早呀顾雪,来的这么早,吃饭了吗?”
顾雪看起来还是有些紧张,她连忙开口:“我我吃饭了,我怕我来晚了,不太好,所以尽量能早点就早点。”
苏栀轻笑:“没关系的,不要紧张,进来吧。”
苏栀打开了门锁,进屋以后先把窗口花瓶里的花换了水,然后和顾雪一起收拾了一下诊所,一切准备就绪以后就正式开始了顾雪的第一天实习。
今天起来问诊的病人还是不少,苏栀给病患诊病的时候会把一些关键的东西教授给顾雪,苏栀给病人下针的时候,顾雪也紧张的站在旁边,一眼不眨的盯着苏栀手里的动作,手里不停记着笔记,帮助苏栀打下手,忙里忙外。
诊所确实是很忙,尤其是来看病的人,大多数都是村子里面的村民们,来挂水挂吊瓶的一坐就是一上午,他们互相之间都认识,聊天唠嗑聊的非常的兴奋,诊所内全是他们的声音,苏栀和顾雪被迫也还是听了满耳朵的全村人的八卦和新闻。
等好不容易到了中午,苏栀累的根本就没什么心情吃东西,看着自己带过来的盒饭也没有一点要吃的想法。
她捂着脑袋和顾雪一起坐在桌子上,一起打开了饭盒。
苏栀今天盒饭里装的是早晨没吃完的红烧肉和一些别的菜,而顾雪则是点简单的小咸菜和玉米饼子,苏栀忽地愣住了,看着那已经很久没吃过的玉米饼子,忽地想起了刚穿越过来时她和越春寒他们一起啃的那种酸涩的味道。
玉米饼子和咸菜应该是村子里很多勤俭持家人的标配,也只有苏栀他们家才会这么奢侈浪费,吃的都是白米精面和肉。
苏栀自从刚穿越过来啃了几次玉米饼子以外就没怎么吃过了,看到这个饼子她倒是忍不住想起了当初越春寒嚼着饼子面无表情看她的模样,一副她娇生惯养浪费食物的表情。
现在的他怎么都不会嫌她浪费食物娇生惯养了,反而还会变着花样的给她做好吃的,她吃不下的也会主动捡着吃完……
苏栀抿唇,发现自己竟然又开始想到越春寒了,明明他才刚刚离开,她有些懊恼,下意识抬起眼看向了顾雪。
顾雪正小心翼翼地捧起那个玉米饼子,夹起咸菜想要送进嘴里。
苏栀犹豫着问她:“小雪,我吃不下我这份盒饭,太油腻了,我能和你换一下吗?”
顾雪看了眼苏栀饭盒里油亮红润带着光泽的红烧肉,下意识咽了咽口水,却赶紧移开视线:“不用了苏大夫,我就喜欢吃咸菜,我不喜欢吃肉的,你吃你的,不用管我。”
苏栀仔细观察了一下,发现顾雪并不是她嘴里说的那样讨厌肉,再看了眼她骨瘦如柴的模样,斟酌了一下继续开口:“我最近身体不是很好,太油腻的东西我吃了真的会吐,而且现在吃不下东西,小雪,你要是不介意的话我们换一下行吗?”
顾雪犹豫了一下,看苏栀说的很认真,这才小心翼翼地把自己的饭盒和苏栀的进行了交换,然后看着面前饭盒里她很久都没有吃到过的肉,顾雪非常珍惜的吃了一口,久违的肉味让她都没敢大口吃,而是小口小口慢慢的吃,生怕吃完了。
……好香,自从搬来村子里以后,她好像就再也没吃过肉,今年的年都没过好,这还是她吃到的今年的第一口肉,好香。
苏栀慢慢咀嚼着粗糙的玉米饼子,配着小咸菜细嚼慢咽的吃着,她本来饭量就小,平时吃两口就饱了,手里的玉米饼子她掰了一小块,本来以为她会很不适应这种口感,没想到慢慢嚼着竟然也吃完了这一小块,但多的她也是实在吃不下了。
对面的顾雪还在慢慢的吃着肉,看她吃的越来越急,瘦的几乎皮包骨的脸塞的满满的,唇瓣也染上了一层油,神情看起来好像很开心。
看着她的模样,苏栀也忍不住勾起了唇角,怕顾雪急着吃完,苏栀找了点东西慢慢吃陪她,随手摸到了昨天没吃完的山楂。
顾雪吃饭的功夫,苏栀竟然慢慢悠悠的吃完了好几颗,山楂核都吐出来一小把在手心,等顾雪吃完了一抬头,忍不住惊诧:“苏,苏大夫……你这也太能吃酸了吧,居然吃这么多。”
苏栀没觉得酸,她眨眨眼:“不酸的,味道刚刚好。”
顾雪下意识“嘶”了一声。
当初她没钱没东西吃的时候也打过后院那颗山楂树的主意,可是她没吃两颗就已经酸的不行,现在看着苏栀吃的这么欢实,只觉得自己嘴里都开始泛酸水,好像牙齿都开始倒牙了。
这……这可是山楂啊,怎么可能不酸,可偏偏苏栀吃的却仿佛没有味觉似的,这让她差点怀疑人生。
也是刚巧,她们刚刚吃完饭就来了新的病人,小孩高烧不退来打针。
桌面上吃完的盒饭已经收拾起来了,苏栀在后面配完药准备给小孩子扎针,可小孩子哭得稀里哗啦,鼻涕泡都要哭出来了,害怕的直躲,苏栀没办法想找点东西安抚小孩子,顺手拿了桌子上她没吃完的山楂塞了过去。
山楂洗干净以后红彤彤的颜色很好看,小孩子果然不哭不闹了,拿着山楂好奇的看来看去,苏栀趁机给他飞快的扎了上去,因为技术到位甚至小孩子没来得及觉得疼,苏栀就已经扎完针了,还笑眯眯地逗他。
旁边陪她打针的t妈妈也忍不住松了口气,对苏栀的技术不停地夸赞。
而扎完针的小孩子捧着手里的山楂,没忍住咬了下去,下一瞬脸瞬间皱巴巴的挤在一起,表情痛苦的堪比打针,哼哼唧唧差点哭出来。
山楂而已,刚咬了一口才破了点皮,不至于酸成这样吧。
小孩妈妈看他这副模样惊讶了一瞬,跟着咬了一口山楂,远比她想象中要酸的多的味道瞬间重重袭击了她的味蕾,小孩妈妈浑身打了个激灵,被酸的跟着五官紧皱:“我的天,苏大夫您也太能吃酸的了,这山楂……好酸呐。”
苏栀本来笑眯眯的表情看着这一大一小不似作假的酸到五官变形的脸瞬间一顿,接着眉头扬了扬,有些惊讶,低头看了看自己垃圾桶里那好几颗山楂的核,想起中午自己接连吃了好几个却一点都没觉得酸,反而意犹未尽的感觉,隐约觉查出来不太对劲。
……她倒是也没这么能吃酸吧,顾雪说山楂酸,看诊的人也说酸,还酸成那样,所以说是只有她自己觉得这山楂味道挺不错的吗?可她明明并不是一个能吃酸的人呀。
苏栀看了眼桌子上那些红彤彤的山楂,慢慢的抿起了唇。
第236章
晚上下班,苏栀落锁。
顾雪一直在旁边等着她,她习惯性的往苏栀的身边看去,结果怎么也没看到越春寒的身影,她左望右望,看苏栀似乎是上完锁之后准备一个人离开,顾雪稍稍有点愣住了:“苏大夫,你今天要自己回去吗?你不等……”
顾雪想说苏栀今天竟然没等越春寒过来接她,对此稍稍的感觉有些不可思议。她没敢说出越春寒的名字,只是用脸上的表情表示了自己现在的惊讶心情。
苏栀表情平静:“他出门办事了,要一个月左右的时间才能回来,所以最近我都自己回家。”
顾雪表情一皱,有点担忧。
虽说苏栀的诊所距离她家好像距离不是很远,但是毕竟农村的路口没有路灯,看起来很昏暗,苏栀长得又这么好看,晚上自己回去真的让人还挺不安的,没有越春寒在她身边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顾雪主动开口:“苏医生,你要是不嫌弃的话,我陪你一起吧,等把你送回家了我再回去。”
“不用了。”
苏栀从自己的衣兜里掏出手电展示给顾雪看:“我带了手电,诊所离我家很近的,没关系。”
顾雪还有些担忧,苏栀反而劝她:“你家离得远,不要担心我啦,小雪你先走吧,路上注意安全。”
顾雪迟疑的点点头,看着苏栀打开手电棒,一束光亮照亮了昏暗的路口。
她只好开口:“好吧,苏大夫那我先走了,你路上也要注意安全。”
“嗯,好。”
从诊所到家的这段路程,苏栀以前和越春寒不知道走了多少遍,曾经有越春寒的陪同,她没觉得这条路有多么的昏暗,有多么的可怕,只不过现在身边少了越春寒,苏栀下意识握紧了手里的手电。
光亮打在路面上,照亮了路面上的坑坑洼洼和石子,道路两旁的荒草长得很高,洒下一片昏暗的光影。
说不害怕是假的,尤其是那些荒草,一簇簇的长得高高的,总觉得像是里面藏了什么人影,手电的光亮扫到的地方看得很清楚,可同时也让人格外警惕害怕那些没扫到的地方,以及光亮的边缘处。
昏暗的情况下,人的神经高度紧绷,周围的狗叫声,虫鸣声,还有她踩踏在石子上的脚步声,一切的声响苏栀都听得清楚。
越是紧张,脑子里反而会越想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比如苏栀会感觉后背发紧,总觉得身后像是有人在跟踪自己,她越走越快,心脏几乎要跳出胸口,手心出了一层湿汗。
她咬着唇,快步走着,估算着还有多久才能到家,而耳边的脚步声越来越清晰,似乎是舍真的有人跟在她身后,好像并不是她的错觉。
苏栀紧绷着心,下意识摸了一下放在包里的大哥大,可现在越春寒不在这里,就算她打过去电话又能怎样呢,越春寒又不能赶到这里,只会让他担忧,而且现在越春寒还不知道到没到地方,她现在打过去电话也不知道越春寒能不能接到。
因为神经紧绷,苏栀只觉得那股子想要往上涌的想吐的冲动更加明显,她强忍着这种难受,壮着胆子,突兀的停住脚步,回头用手电棒照了一下身后的路,厉声喊道:“谁在那里!”
没想到还真照到个明晃晃的人影,对方用胳膊挡了一下脸,等适应了以后才拿下胳膊,露出熟悉的面容。
竟然是李二柱。
苏栀愣了一下,刚才一瞬间被吓到的苍白面容缓缓有了点血色,她的胸口扑通扑通地直跳,难以形容刚才回头看到一个男人身影时给她带来的冲击。
苏栀努力平复心跳,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你怎么会在这里,怎么不出声。”
李二柱看到了苏栀明显被吓到的脸色,连忙解释:“嫂子你别害怕,我……我是听寒哥的话来的,寒哥这次离开的久,他知道嫂子你怕黑,所以走前专门嘱咐我们几个,让我们轮流来接嫂子您,怕您自己一个人晚上回家出什么事情,不安全。”
他挠了挠头:“我怕嫂子你不自在或者尴尬,所以没想着告诉你的,只想看着你安全到家就好,没想到弄巧成拙了,反而让嫂子你害怕了,不好意思啊嫂子,是我的错。”
苏栀已经在他说话的时候平复了怦怦直跳的心脏,她放松下来,强忍着心里的那股想要往上涌的冲动,回应李二柱:“没事,辛苦你了二柱。”
“没事没事。”
李二柱连忙摆手:“我们几个感激寒哥都来不及呢,要是没有寒哥我们现在说不准在哪里,现在能有安稳的生活都是寒哥的功劳,能帮到嫂子你们我们开心还来不及……”
他话还没说完,面前举着手电筒的苏栀面色一白,以拳抵住了唇角,李二柱刚在疑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说错了话,苏栀忽地跑到小路旁,弯腰痛苦地“哇”的一声吐了出来。
苏栀吐的很难受,从昨天晚上就开始强忍着的一起吐了出来,本身她中午就没吃什么东西,根本吐不出来什么,反倒是一阵阵干呕,连眼泪都流了出来。
这架势把李二柱吓了一大跳,他想要上前去帮苏栀拍拍背,但又不敢,惊慌的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反倒是苏栀先从包里拿出了纸擦了擦眼泪和嘴角,痛苦的蹲在那里好一阵子才缓了过来。
她这套动作看起来有点熟练,再加上之前那干呕的模样,李二柱在一旁看着,忍不住有些迟疑,小心翼翼地开口:“嫂子……你该不会?”
村子里的女人怀孕的时候似乎就是这个样子,苏栀该不会也……?
苏栀蹲在路口,那股晕头转向胃里翻江倒海的难受让她埋着头,扶住了自己的额头,强忍着心里的情绪平缓自己的心情。
她知道李二柱要说些什么,她自己也早就发现了最近她的身体异常,不管是突如其来的晕车,嗜睡,还有口味的变化,以及干呕的症状,以前苏栀只当是换了地方的不适应,或者晕车的症状,可到现在她还是一直难受干呕,即使她再怎么自欺欺人也还是避免不了那个可能性。
……她很有可能是真的怀孕了。
苏栀不是没怀疑过这个可能性,但她和越春寒的次数屈指可数,也是最近一段时间才开始有过这种事情,本身她的体质不好,体寒严重,苏栀所知道的很多体寒的女生很不容易受孕,甚至要好多年以后调理好身体才能怀孕,所以她也做好了慢慢来的想法,却没想到现实打了她一个措手不及。
苏栀只觉得自己的脑袋很乱,她忍不住去想,怎么可能呢,怎么会怀孕呢,明明她之前还和越春寒……那么激烈过,那种情况下居然都没有什么事情,该说不愧是是越春寒的孩子,就是结实抗造吗。
不……也不一定是怀孕,也许是别的原因,是她生病了吗?不对,这些状态确实是怀孕没错。
苏栀深吸一口气,满脑子都是乱糟糟的,她起身,一瞬间晕头转向,低血糖的状态让她踉跄了一下才站稳,大脑嗡的一下,那股想要干呕的冲动又涌了上来。
好难受,这就是怀孕的t感觉吗?
“嫂,嫂子,你没事吧?”李二柱想扶又不敢扶,只敢小心翼翼地询问苏栀。
“我没事。”苏栀摇了摇头。
“那,嫂子你这是……怀孕了吗?”
李二柱忍不住询问,要知道苏栀和越春寒结婚也有很长时间了,村子里的其余小夫妻结婚早,生孩子也早,和苏栀他们同期一起结婚的夫妻甚至有的二胎都有了,只有苏栀他们现在还没个动静。
村里有关苏栀和越春寒离婚的赌盘不仅没撤,反而愈演愈烈。
有的说苏栀忙着顾着诊所的事情,而越春寒忙忙碌碌一天到晚不知道干什么,没什么共处的时间,且他们身份地位不匹配,迟早要离婚。
有的则说苏栀和越春寒他们两个肯定有一个不能生,不然不会结婚了这么长时间还没个动静,迟早也要离婚。
吵来吵去,不少人都觉得他们两个还是不稳定,不能长久,觉得苏栀和越春寒的婚姻有很大问题。
李二柱一直知道越春寒有他自己的生意,根本不是村子里他们说的什么不务正业,和苏栀身份地位有差距,但孩子这方面确实是一直没见到他们两个有什么动静。
没想到现如今倒是看到苏栀这幅模样,很像是怀孕的样子,这让李二柱怎么能不惊讶欣喜。
苏栀性格这么好,让村子里的那些人嚼舌根,她和寒哥两个怎么可能生不了!怎么可能离婚!让他们乱说!
相比李二柱的兴奋激动,苏栀的情绪倒很平稳:“可能吧。”
李二柱听到苏栀的话更加开心,甚至忍不住道:“寒哥,寒哥他知道这个消息吗嫂子,啊,寒哥他怎么不在这里,偏偏离开了才知道嫂子你怀孕的消息,要是能告诉他就好了,寒哥肯定很开心,太遗憾了……”
苏栀摸了摸包里的大哥大,抿了抿唇。
倒也不是不能告诉越春寒,有大哥大的话可以和越春寒电话进行联系。但是在联系之前苏栀有点犹豫。
苏栀攥紧了掌心,心里有点乱。她不知道对于现在的他们来说这个孩子来的时间对不对,而且……她来到这个世界以后有太多未知的第一次了,第一次和人结婚,现在又要第一次怀孕。
第237章
苏栀在李二柱的陪同下缓慢回了家。
天色已经很晚了,越甜甜已经回家了,在门口一直翘首以盼等她回来,看到苏栀的手电筒光亮,越甜甜几乎要蹦起来,开心的呼喊她:“姨姨姨姨,你回来啦!”
苏栀脸色苍白,勾起笑容:“嗯,回来了,甜甜是不是饿了,等姨姨给你做饭吃。”
越甜甜迟疑了一下,看到苏栀有些泛红的眼眶,还有苍白没什么血色的脸,有些紧张:“姨姨,你怎么啦,是不是路上发生什么事情了,甜甜不饿,姨姨缓缓再说。”
李二柱刚刚看苏栀那么难受的吐了一场,现在看她还要做饭,急着站出来:“我,要不我来做?”
苏栀愣住了:“你还会做饭吗二柱?”
“……自己住光棍一个就得自己做饭吃,但嫂子我做的也不是很好吃。”李二柱挠了挠头。
苏栀轻笑出声,原本烦闷的心情倒是稍微好了些,这个时候她倒是无比怀念原来的世界,怀念原来世界便利的外卖服务,以及方便面等食品,简直是她现在这种生活的救星。
但处在年代文,还是得接受现实。
苏栀撸起袖子:“算了,还是我来吧,我已经不难受了,今天先凑合着吃点吧。”
说是凑合,但是苏栀怕越甜甜正在长身体营养跟不上,还是炒了鸡蛋和西红柿,又打了个土豆丝汤,李二柱愣愣的看着,被苏栀娴熟又麻利的动作震撼到,他赶紧帮苏栀生火,越甜甜也乖巧的去拿碗筷。
蒸腾的水汽打湿了苏栀的刘海,她站在农村的土灶里给锅底的汤添水,上面放了个蒸帘,把之前做的米饭蒸上去,一切很快完成,只需等待锅烧开就可以吃饭了。
苏栀擦了擦汗,下意识开口:“越春寒,你先去把桌子抬上去,饭菜要好了。”
她刚说完,屋内一阵寂静。
苏栀低头,对上了李二柱纠结的眼神:“嫂,嫂子……寒哥他没在这里。”
苏栀顿了顿:“我……习惯了,不好意思。”
“没事没事。”
李二柱站起身,风一样的赶紧进屋帮忙抬桌子:“寒哥走了,嫂子您有什么事情和我们说也是一样的,桌子这么沉,我来就好。”
他把桌子抬上炕,帮着越甜甜把碗筷放上去,回头看炉灶里柴火烧的正旺,李二柱赶紧准备离开,毕竟天色这么晚了,他一个男人呆在这里不太好,尤其是越春寒还没在家。
“二柱,你还没吃饭吧,我给你打了一份饭,回去省得做饭了。”苏栀喊住他,把手里刚刚装好的盒饭递给李二柱。
摸着手里热乎乎还烫手的铝饭盒,李二柱有点不好意思,他挠了挠头哎了一声,对苏栀连声道谢最后才快步走出了院子。
苏栀把院门锁好插销,进屋和越甜甜一起吃了这顿饭。
这还是越春寒离开以后她们吃的第一顿晚饭,昨天晚上还坐在炕上给苏栀夹菜的人,今天就没了影,原本习惯性拥挤的坐在一起的三个人,变成了空荡安静的两个人。
越甜甜似乎是发现了苏栀的情绪不太好,努力调节气氛,扬起小脸故作兴奋的夸赞苏栀的菜烧的好吃,给苏栀聊白天在学校里发生的事情,苏栀笑着回应她,但只有两个人在的屋子,连说话的声音都显得那么冷清。
因为越春寒不在家,晚上苏栀和越甜甜一起睡在了大屋里,宽敞的大炕铺着她们两个人的被褥,苏栀和越甜甜并排躺下来,握着手聊天,苏栀给越甜甜和以前一样讲故事,哄她睡觉。
看着越甜甜逐渐闭上眼沉沉睡去的模样,苏栀才逐渐收拢起脸上的笑容,躺回自己的被窝,握着越甜甜的小手,安静的闭上眼。
快点睡吧,不要多想了,明天还要继续上班呢。
可苏栀越是这样想,反而越睡不着。
她应该给越春寒打个电话询问一下他那边的情况的,可是白天诊所忙碌没有时间打,晚上回到家又忙碌做饭,等好不容易收拾好了一切躺下来了,时间已经不早了。
越春寒那边应该也很忙吧,这个时候他应该也依旧睡下了?
现在给他打电话似乎不太合适,也许会吵到他睡眠,也许他们还没忙完工作,那更耽误他工作了。
夜色沉沉,厚重的窗帘遮盖住了屋内的光亮,苏栀翻身,即使双眼紧闭也怎么都睡不着觉。
她下意识抚摸一下自己的小腹,因为月份还小暂时没什么反应,还是如同之前一样平坦,只不过一想到这里很有可能正在孕育着一个生命,苏栀就感觉到神奇和复杂。
她从未想过自己会有一天这么早的结婚生子,还是在没有准备的情况下有了孩子。
算起来的话,这个孩子大概就是他们在去赵立娟和越致远他们家之前那次有的?她最近确实是没来月事,但苏栀体寒严重,月事本来就不准,她也一直没当回事,没想到……
苏栀准备等明天冷静一下后好好的给自己诊一下脉,但今天晚上她确实是睡不着了。
苏栀稍微回身,看到了越甜甜恬静睡着的身影,依旧和之前一样可爱,她心情有点复杂。
她不知道这个孩子甜甜会不会接受,苏栀也不知道现在怀孕对不对,越春寒之前是说过让她生个孩子……但那种时候说的话也不太能当真吧,家里已经有甜甜了,而且甜甜都这么大了,再生一个真的好吗?甜甜不会感到难受吗?毕竟甜甜和越春寒实际上没什么实质性的血缘关系,以甜甜聪慧的早熟性格会不会感到和他们生疏了,对此产生更加敏感的性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