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巴滴进炭灰。
牙婆把带血的牙扔进铜壶,粟米袋抛给周驼子。
老头掂了掂米袋,突然揪住三狗头发:"还有颗犬齿。
"三狗挣扎着要咬,牙婆的镊子己经捅进牙龈。
第二颗牙被生生拽下时,他看见牛棚方向腾起黑烟。
周驼子往他嘴里塞了把香灰:"含着,血水咽肚里糟践了。
"三狗啐出血沫,香灰混着血凝成块,卡在嗓子眼咳不出来。
黑烟越来越浓,三狗挣开周驼子往牛棚跑。
右耳壳被扯掉半块,蛆虫混着血痂啪嗒落地。
牛棚己经烧塌了半边,春娘刻的"盐"字在火里扭曲变形。
"阿姐!
"三狗要往火里冲,被赶来的里正家丁一棍子抡倒。
家丁的靴底碾着他耳朵:"六指娘子早让马队带走了,这火烧的就是她藏的私盐。
"三狗吐出嘴里的香灰血块,突然抓住家丁脚踝狠咬。
家丁嚎叫着甩腿,他趁机滚进臭水沟。
沟底的淤泥糊住右耳,蛆虫在泥里疯狂扭动。
入夜后,三狗摸回牛棚废墟。
灰堆里扒出半截焦黑的牛棚柱,那个"盐"字烧成了炭,但断指划痕里嵌着粒亮晶晶的东西。
他用舌尖舔了舔,咸得发苦——是春娘头油里掺的海盐。
废墟外忽然传来脚步声。
三狗缩进断墙后,瞧见周驼子举着灯笼在灰堆里翻找。
老头腰上别着新打的柴刀,刀刃映着灯笼光,照见刀柄缠着春娘的裹脚布。
"出来吧。
"周驼子突然朝断墙啐了口痰,"春娘临走前给你留了话。
"他从灰堆里拎出个烧变形的铁盒,盒盖上烙着盐帮的火焰纹。
三狗扑上去抢,周驼子却把铁盒扔进臭水沟:"想要?
拿牙换。
"他晃了晃灯笼,光晕里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