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张盐引残片,"马队往北去了,三十里外白亭驿。
"三狗摸到后槽牙,春娘说过这颗牙能换三升米。
他抄起半截烧焦的椽子捅向周驼子,老头闪身时灯笼落地。
借着火光,三狗看见铁盒卡在沟底石缝里,盒缝渗出黑血。
周驼子的柴刀劈来,三狗抓起把热灰扬他脸上。
老头捂眼惨叫,三狗跳进臭水沟,蛆虫从耳洞涌出,在血水里游成诡异的线。
铁盒里是半截断指,指根套着生锈的铜戒——正是春娘被剁的第六指。
断指攥着张血字条,三狗就着月光辨认:"白亭驿,盐井通。
"字迹被血洇得模糊,背面画着古怪符号,像是牙齿排列的形状。
后半夜起了风,三狗蹲在乱葬岗新坟堆里磨牙。
右下牙床空落落地疼,他把断指上的铜戒套在犬齿上,冰得牙根发酸。
周驼子白天给的粟米早被家丁抢走,这会儿饿得眼冒金星。
坟堆里突然钻出个黑影。
三狗抄起腿骨当武器,却听见熟悉的《拾骨调》。
春娘的六指断掌从坟坑里伸出,指缝夹着颗带血的臼齿。
"阿姐?
"三狗要往前扑,断掌突然缩回坟里。
他疯了一样刨坟,指甲缝塞满腐土。
挖到第三尺深,刨出个陶罐,罐里塞满人牙,最上头正是他白日被拔的犬齿。
罐底压着张盐引,盖着江陵盐铁司的朱印。
三狗把陶罐埋回坟里时,摸到坟碑底座刻着排小字:"童牙七颗换盐引,女牙十颗换生路。
"鸡叫头遍时,三狗摸到白亭驿。
驿站马棚挂着盏人皮灯笼,灯罩上烙着盐帮印记。
他蹲在草料堆后数牙,陶罐里挖来的七颗童牙在掌心发烫。
马棚里传出鞭打声,三狗瞧见春娘被铁链拴在料槽上。
她的六指左手只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