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挽月险些捏碎棋子。
她终于想起,那年寒冬,她在巷口捡到只冻僵的狸奴,却不知替它暖身子的少年,竟是刚从北疆回来的巡城将军。
此刻棋盘上的天元位,正是狸奴踏过的第一个落点。
盲棋对弈在桂花香里展开。
苏挽月听着裴砚之报出的坐标,忽然发现他总在边角处布下“挽”字棋阵,明明该是金戈铁马的厮杀,却像在雪地上写情书。
当她以“梅花五朵”定式围杀时,他忽然轻笑:“姑娘这手,倒像在北疆见过的雪梅阵,专克骑兵冲锋。”
“将军怎知民女去过北疆?”
苏挽月指尖一顿,想起绣在襦裙里的地图——那是用狸奴爪印拓的关隘图,与裴砚之军报上的批注分毫不差。
原来他早就在查她的行踪,从沈府到军机处,从佛经批注到棋盘定式。
裴砚之忽然起身,替她拂去肩上落桂:“某的战马,认得姑娘袖口的沉水香。”
他压低声音,只有两人能听见,“上个月在画舫,姑娘用狸奴项圈换走我半幅兵图,可还记得?”
苏挽月耳尖发烫。
那是她第一次主动接近他,借口替狸奴找铃铛,实则偷走了标着“青岚关布防”的图卷。
此刻棋盘上的厮杀渐入佳境,她忽然发现,裴砚之始终在护着她的“将”,哪怕自己的“帅”己陷入重围。
“将军输了。”
她落下最后一子,听见裴砚之的甲胄轻响,“三城之约,民女要的是……”忽然瞥见他腰间玉佩,正是她十岁时摔碎的半块玉珏,“要将军往后的军报,都附一首《折桂令》。”
裴砚之忽然执起她的手,在棋盘上写下“诺”字:“某的军报,向来只附战情。”
他指尖划过她掌心纹路,像在丈量十年前墙头的青梅树,“但若姑娘愿收,某可每日多写一行——比如,今日看见你穿鹅黄裙裳,像朵刚开的牡丹。”
宴席上的丝竹声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