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来找我做什么？」

    得知来意后，他摆了摆手，躺在木板床上直接闭起眼。

    「教不了，东西拿回去吧，我就是个废物老头，什么本事也没有。」

    我试探性开口：

    「我是个裁缝，可以免费给您做衣服。」

    他没反应。

    「我做饭很好吃，可以每天给您送饭。」

    他还是没反应。

    「我家有个医生，可以免费给您看病。」

    他还是无动于衷。

    想到什么，我深吸一口气，附在他耳边轻声道：

    「再过不久，高考恢复，您就能回家了。」

    他猛地睁开眼。

    我摸了摸鼻子：「我听说的，但是极有可能，不试试怎么知道呢。」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开口，语气复杂。

    「你这个小姑娘可真敢讲。」

    或许是心中抱有微薄的希望，又或许是他再次心软了，老人最终还是点头同意了。

    于是我们每天都会挑出空闲时间过来学上四五个钟头。

    后来，空荡的山头时常能听到老人中气十足的骂声。

    「讲了几遍了，怎么还是听不懂？

    「别说考大学，你这理解能力喂猪都费劲。

    「……」

    严师出高徒，教学效果日渐显著。

    虽然专注于学习，但挣钱也没落下，不知不觉小金库攒了不少。

    这天晚上回来，赵川川说他一直给看病的那个病人，见了他身上的衣服，想请我去给她量体裁衣，做几身定制款。

    于是第二天我就和赵川川一起进城了。

    走进一栋苏联风格的老式小楼，里面的装修却焕然一新，能看出非富即贵。

    女主人二十来岁的年纪，穿着别致的长裙款款而来，五官有种说不出的韵味。

    眉心一点红痣更具风情。

    看清她的脸，我控制不住地激动。

    张雅琴，七八十年代最有名的电影女明星，我曾经有一段时间很痴迷她的影片，家里贴的全是她的海报。

    听说她英年早婚，嫁了个高官。

    虽然这时她才小有名气，但等到一九七八年底，她会凭借一部京剧电影《青苗》红遍大江南北，同时在全国各地带起一阵时装热。

    张雅琴待人很和气，她笑着对我招了招手。

    「别客气，都坐下喝杯茶，咱们慢慢聊。」

    得知我今年十七岁，她不仅没有露出对我实力的任何怀疑，反而夸赞我小小年纪就很有天赋。

    她说了很多她的构想和要求，想让我根据她的描述做出来。

    说完后，她有些无奈。

    「你瞧瞧我，又说了一大堆，可能想法太过复杂和天马行空，我找了很多裁缝，他们要么太保守，要么思维固化，总之没一个能做出来我想要的效果。没事，翠翠你先试试，看着做就行，别有压力。」

    我占着多活一世的优势，很了解她的喜好和后世流行的款式。

    在赵川川给她复诊时，拿起一旁的纸笔开始画设计图。

    等就诊结束，我也画好了。

    她看到后愣了一瞬，站起身惊喜地跺了跺脚。

    「天呐，翠翠，我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什么时候可以开工，多高的价格我都接受！」

    「我其实看过雅琴姐姐的电影，我特别喜欢你！价格和平时一样就行，至于工期不用担心，我给雅琴姐插个队。」

    我真心诚意示好。

    她看我的眼神果然更亮了，少了两分客气，多了三分亲近。

    其实我有自己的私心和打算。

    等我以后越做越大，有了自己的服装品牌，和她打好关系，就等于拥有了最好的宣传代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