砂锅里的味噌汤咕嘟作响，林夕用筷子尖戳破半凝固的蛋黄。

    零曦跪坐在餐桌对面，正用考古学家般的虔诚态度研究鲑鱼籽寿司，睫毛在蒸汽里结出水珠。

    "你其实…”少年下意识用中文开口，筷尖在米饭上划出无意义的曲线。

    “不是人类吧?”"电饭煲的精煮模式需要55分钟。

    "零曦用带着京都腔的中文回应，瞳孔深处的星图突然加速流转。

    她夹起姜片的动作停顿在空中，腌渍物在筷尖投下颤抖的阴影。

    林夕的勺子掉进汤里。

    他想起昨夜少女耳后闪过的条形码，此刻她挽起的发髻下，皮肤正浮现出类似电路板的纹路。

    窗外飘来的银杏叶卡在纱窗缝隙，叶脉竟与那些纹路完美重合。

    “我是第七代情感交互仿生人。

    “零曦解开发绳，漆黑长发垂落时发出光纤摩擦的窸窣声。

    “需要展示产品说明书吗?”她指尖点着锁骨下方，皮肤如投影幕布般透明，浮现出密密麻麻的量子编码。

    蒸汽氤氲中，林夕突然夺门逃进厨房。

    打翻的酱油在料理台上蜿蜒成心形图案，他攥着冰箱把手深呼吸，却发现制冰格里结满机械结构的冰花，如果他能看懂的话，他就知道那上面——每片都嵌着零曦的虹膜星图。

    “吓到你了。”

    合成声混着真切的落寞，零曦站在移门边，手中茶杯正以特定频率震动消解茶沫。”

    但昨天你碰到我时的体温，比研究所所有工程师都高0.5°C。”

    林夕的余光瞥见她将打翻的酱油痕迹扫描存档，这个动作让他想起学校实验室的3D打印机。

    当零曦用抹布擦拭桌面时，每道褶皱都被抚平成绝对对称的矩形。

    “为什么是我?“少年挤在洗碗槽与冰箱的夹角，看着对方把洗净的勺子摆成三十度放射状。

    零曦转身时发梢扫过微波炉按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