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了苏芮娜临走前留在优盘里的整段语音，叶溪的心脏几乎全程停跳，呼吸的频率都每降低到最低点。

    “真的是彭倩文撞死的我父亲，而且那天......你......”

    “我也在场。”

    裴语锋抓着叶溪的手，早已泣不成声。

    “虽然那时候我也只有十岁，我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我知道我妈妈撞了人。然后，她逃走了。”

    “叶溪，那天我不是真的想要跟你离婚的。我妈吃了二十片褪黑素，人在医院抢救。她说如果我不答应娶苏芮娜，苏家妈妈就要把她当年撞人的事揭发出来......”

    “对不起叶溪，是我没有能力保护好你。”

    叶溪松开手，摇了摇头：“不对，我觉得事情不是那么简单的。裴语锋，你不觉得，你妈妈对苏芮娜好得有点过分了么？”

    叶溪把苏芮娜全部的语音听完之后，心里蓦然有了另一个想法。

    “你觉得，苏芮娜像不像你妈妈的女儿？”

    裴语锋原地哑然：“你说什么？这怎么可能？”

    如果苏芮娜是彭倩文的女儿，那不就成了他的妹妹？不，也不一定是妹妹。

    他和彭倩文的年龄一样，甚至生日都只差三天。

    一个怪异的念头像划过天际的流星，一下子照亮裴语锋已近乎混乱的思绪。

    “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我和苏芮娜被换过了！”

    裴家是名门望族，彭倩文夫妻就只有这一个独生子，将来是要继承家业的。

    否则的话，爷爷当年去世也不会把大部分股权留给裴语锋，反而应该是留给二叔家的堂弟。

    如果要这样解释的话——

    “叶溪，你跟我回家去见一下奶奶。”

    裴语锋拉住叶溪的手，二话不说冲进车子。

    开车路上，裴语锋告诉叶溪，自从她出事以后，奶奶便一病不起。

    熬了整整一年，现在是时而昏迷的状态了。

    “偶尔清醒的时候，她总会盯着那副玉兰图，喃喃言语着，说你答应过会帮她把画修不好。她从来没有相信过你真的走了......”

    裴语锋对叶溪说。

    闻言，叶溪忍不住心痛如绞：“奶奶她很想我吧......”

    裴语锋没有说话，继续专注着开着前方的路。

    眼看车子已经开到老宅门口，叶溪却突然想起一个奇怪的问题。

    “不对啊，那副玉兰图，不是已经被送到我这里了么？”

    一年前那场爆炸，不就是一个快递小哥把这幅图运送过来的时候，在里面藏了炸弹么？

    “可你怎么说，那图还在奶奶这里呢？”

    裴语锋愣住：“你是说，出事那天，你收到了奶奶寄给你的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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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语锋摇头：“不对，那副画还没来得及送出来。更何况奶奶那么宝贝那副画，一定会让专人派送，不可能随便找个快递的。”

    听裴语锋这么说，叶溪也想起来之前自己似乎也很奇怪，奶奶之前说的不是让周管家送过来么？

    怎么第二天就有人送上门来了呢？还是用的那种最不起眼的快递闪送？

    “你当时拆开画了么？”

    裴语锋问。

    叶溪摇头。印象中，那个外包装出现了一些破损后，叶溪让对方帮她拆，自己因为身体不适先去了洗手间，紧接着，就发生了爆炸。

    裴语锋眉头紧皱：“这么说，那包装里真的是被动了手脚。有人提前知道奶奶会送画给你，然后......”

    可是知道这件事的，除了当时躲在佛堂外面的彭倩文和苏芮娜，就不会再有第三人了。

    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无论如何，该承担责任的人都不可能再逃脱了。

    裴语锋看向叶溪，眼神定定的：“叶溪，这一次我一定会给你讨回公道，哪怕赌上我的一切。”

    那年青春正好，叶溪的眸子蓦然恍惚了一下。

    她记得裴语锋那时候也是这样坚定地看着她，说，他一定会护她周全，哪怕裴家的一切都放弃，工地搬砖他也能养活得了她。

    “其实......”

    走在裴语锋的身后，叶溪的泪水扑满视线。

    她张口，声音哑在喉咙深处：“阿语。”

    那一声，叫得很轻很浅。

    “如果当初，我能再自信一点，你能再勇敢一点就好了。”

    他们明明早就做好了对抗一切的决心，最后却终于还是败在了爱情的自卑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