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丞相府里住下，每日下午都能看到丞相拿着玉佩发呆。</p>
他当初决绝的十五年都不见母后，现在必定是悔青了肠子。</p>
他自虐一般找我讲母后的故事。</p>
我专门挑了那些最委屈的事情告诉他。</p>
贵妃最爱养猫，养的就是挠人的猫，还专门挠母后。</p>
母后脾气好，我每每想要掐死那些没教养的猫，她就温柔地摸着我的脑袋说：</p>
「我们澄秀要做世界上最善良的小姑娘，只有你善良了，你身边的人才会对你善良。」</p>
可是真的是这样吗？</p>
母后从不追究那些挠人的猫，贵妃就变本加厉。</p>
在母后的膳食里下各种毁人容貌和身体的毒药，在严寒的冬日里戏耍母后，要她怀着身孕一次次去捡湖水中的手帕。</p>
天寒地冻，母后这个娇滴滴的贵族小姐，也渐渐成了病秧子。</p>
父皇不管，我常常仗着年纪小去找贵妃麻烦，却被她的婢女打了一个又一个巴掌。</p>
他们毫不避讳地骂我是野种，只因我的身后无人撑腰。</p>
可现在，我有丞相了。</p>
我看着他的双目一点点变得猩红，告诉他最令他愤怒的真相：「母后从不主动侍寝，就连那个孩子……」</p>
我颤抖着告诉他：「是母后不肯侍寝，父皇强迫了她……」</p>
我越说越着急，孩童的眼泪比任何言语都有冲击力。</p>
丞相拿起手帕细细地擦拭了我的眼泪。</p>
爱人身在皇宫，却仍然为他守身。</p>
而他却……</p>
一番话后，他整个人变得沉默又可怕。</p>
良久，他才道：「澄秀，我们明天进宫。」</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