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类别:游戏动漫 作者:云舒尘卿舟雪 本章:第37章

    现下几乎用不了术法,也没有趁手的武器。她们只能像个凡人一样来一只揍一只,况且除却阮明珠,卿舟雪尚能打斗一二,她们的医修和法修全然没有近身搏斗的观念,相当吃力。

    沙狼生性狡猾,是天生的兵家,见无法一下子吞掉,便一波一波地与人打着车轮战,想要将她们耗死。

    卿舟雪忽然听到身后一声闷哼,再一回头时林寻真与白苏滚作一团,一只沙狼咬着白苏的脚踝向群狼中拽,另一只被她们俩支起的胳膊勉强挡住,硕大的狼首就垂在柔弱的颈前,微微咧开,仿佛时刻都能咬到。

    阮明珠被逼得倒退几步,余光一瞥,自然也看到了这副景象。她揪住那只咬着脚的沙狼,却未曾想它死不松口,往后连拽几步,白苏那边已经疼得说不出话来,只好松手。

    她眉目一凛,几拳下来砸得狼头全是血,狼有血性,那森白的獠牙还是卡着皮肉,不让分毫。

    见阮明珠去対付那只在地下的,卿舟雪攥住她们架住的狼头吃力地向后扯。

    她刚拽开一只,下摆的衣料传来拉扯感,回身一看,那些沙狼如影子一般簇拥上来。

    阮明珠将能调动的灵力都凝聚于指尖,终于燎着了一丝狼毫,霎那间火光亮了一瞬,在黑暗之中显得尤为明显。

    野兽怕火,瞳孔缩成针尖般大小,扭身逃窜几步,站在几米远处观望着这边,似乎不甘心放弃到嘴的肥肉。

    阮明珠烫着的那只狼,终于是松了口,正趁着这间隙,阮明珠一脚踹开它,连忙把白苏拉了起来。

    “等一下……”

    “让它们扑过来,我想到法子了。”林寻真在地面不知吃了几口沙子,起身时吐了出来,现下觉得说句话舌根都磨得生疼。

    “什么意思?”

    话音刚落,狼群呈打围之势,将她们完全包裹在中间。隐约听得头狼短促地嚎叫了一声,黑夜中几个影子腾空跃起。

    正当此刻。

    平坦的沙地上赫然生出一道道土垒,仿佛是平白从银沙深处长出来的。土垒呈环合之势,将四人保护在周围,拢得严严实实,只在最上方留了一个小口。

    林寻真一滴冷汗顺着侧脸滑下,她叹道,“土层太深了,这术法费了许多功夫。”

    一旁被扶着的白苏显然松了口气,脚踝还在流血,她平息运功半晌,就已经愈合皮肉,长出淡粉色的新肉,顺便缝合了阮明珠手上几道爪痕。

    卿舟雪向上看去,那一道小口留得极窄,只能容纳一只狼挤进来,兴许连人都不出去,林师姐是为了透气么?

    阮明珠将耳朵贴在土壁上,听得外面几声闷响和刨土的声音,她忍不住叩了叩,“我们就这样等着?”

    “等它们上来。”林寻真此言一出,卿舟雪忽然明白了她的用意,“上方留的那道口子,刚好能让一头狼挤进来。”

    可惜佩剑不在身旁,若是刃尖朝上,这一方小小的土堡,便是天然的陷阱。

    阮明珠也恼道,“有把称手的兵器,早把这群畜生削成叉烧。”

    头顶上掉下来一块碎土,几人纷纷噤了声。仰头看去,果不其然,一只探头探脑的狼在洞顶嗅着,却被突然合拢的土块卡住了颈部,仿佛有生命力的土层挤压着,无情地收拢着,沙狼甚至来不及发出一声呜咽,呻吟,四爪乱抓几下,在凌迟的死亡中缓缓窒息。

    阮明珠向上一推,硕大的狼尸掉下土堡的顶面,砸在狼群中,兴许起到了一定的威慑作用。如法炮制了几回以后,外面的骚动逐渐平息。

    “走了。”白苏轻声说,“感觉不到有活物了。”

    为保险起见,她们又继续等了一柱香的时间,见狼群没有伏击的意思,才将土垒轰然瓦解,自一堆土屑中爬出来。

    几人灰头土脸地站在荒漠之中,抬头一看,天边居然隐约有一线泛白。

    这十分不妙。

    太阳一旦升起,会掩盖住星光。白日难以辨别方向,她们能找路的时间不多了。

    *

    太初境,主峰掌门殿内。

    一方透明的水镜悬于殿中,倒映着一片洁白的荒原,几个姑娘兜着满是沙尘的头巾,只露出一双眼睛,沿着沙脊低头赶路,一轮圆月在她们身后缓缓沉下,月光孤冷,竟有些蛮荒的美感。

    虽然瞧不清脸,身量又相仿,云舒尘却仍凭着一种莫名的准头,头一眼认出了自己的徒儿。

    她倒是鲜少见卿舟雪狼狈成这样,遂在一旁支着下巴,看得十分得趣。

    掌门瞥她一眼,不明白这个场面到底有甚好笑的。那女人眉眼含笑,虽不明显,端然凝视不动时显得尤为深情。

    掌门收回目光,暗暗心惊,她莫非是看中了这一方映天水镜?此物造价不菲,模样又雕得精秀文雅,看起来倒是云舒尘一惯喜爱的风格。

    改日搬走罢,免得她惦记。

    自从私库亏空以后,他便対这个宗门的人性毫无指望。

    看了半晌,云舒尘的指腹轻敲桌面,似乎有点不满,“不让剑修带剑这事儿是谁想出来的?”

    “又不是你自个儿在里头。”越长歌翻了个白眼,“也无需这般紧张你那小徒儿罢。”

    “是你想的?”云舒尘并未忽略越长歌一瞬的僵硬,她一眼看过去,目光不动,直盯到那女人笑得愈发心虚。

    她也朝越长歌温温柔柔地笑了笑,而后下一瞬,变脸一般淡去神色,收回目光,讽道:“无聊。”

    “……”

    云舒尘不再看她,又将目光投向映天水镜中的那几个人影。

    此刻天幕呈淡青色,已经完全天亮。

    日光照个几刻,卿舟雪便觉得脚下的沙砾摸来滚烫,隔着层鞋也能感觉到灼热的温度。

    周遭的灵气稀薄,本就让生在太初境灵脉之处的修道人不适。再加上避无可避的烈火烹油的热意,捂出来的汗珠挂满了额头。

    “这要什么时候才能走到头?”阮明珠把林寻真手中的地图拿过来,眯着眼睛,以手指为尺寸,丈量了一下,绝望道,“怎么还有一半!”

    “昨日被狼群困了一夜。”林寻真叹口气,“能走到这个地方不错了。也不知别人如何,我们走这一路,竟没遇到一个生人。”

    卿舟雪说,“尽可能走快一些便好。”

    她尽力在身旁形成一片凉意笼罩之域,只可惜这里条件恶劣,效果不算太好,不过聊胜于无。她的几个同门恨不得贴着她走路。

    白日她们走不了太远,免得错了方向。不过今日运道较好,竟寻到了一片绿洲。当白苏的手搭上一株半死不活的枯树时,它低垂的叶片逐渐昂扬,抽枝发芽,以缓慢生长之势,于身下投下大片的浓荫。

    她们决定先歇息于此处,避开日头最烈的时刻,到了傍晚再出发。

    绿洲的一汪水尤为清澈,光是坐在旁边就能感觉到凉风习习。卿舟雪靠在树干上,安静地望向远方滚烫的太阳。

    不得不说,此处虽然荒凉。但书中读到的长河落日,大漠茫茫,竟一下子来到了跟前。

    不同于鹤衣峰上景色秀丽,此处别有一番壮阔悲凉的美。天地之间,人躯渺茫,只剩这一片银白的荒漠,盘亘于被遗忘的岁月。

    要是能与师尊一起看就好了。

    她人生所见之美景,江河湖海,奇峰幽谷,似乎总与云舒尘一起领略过。

    卿舟雪并不知晓她的师尊此刻也确实在秘境之外,透过一方映天水镜,与她一同赏景。直到掌门清咳一声,“别总是盯着她们瞧了。我们看看别的孩子。”

    “我看有人不怎么乐意……唔!”越长歌还未说完,便忽然坐直了身子,动作之大,险些打翻柳寻芹的茶盏。

    柳寻芹蹙着眉,不动声色地离她坐远了一些,和茶杯一起。

    其余几位长老也莫名道,“你怎么了?”

    越长歌捂着嘴,双眸含泪,她瞪圆了一双凤眼,盯着坐在身旁的云舒尘——只见那女人手把着茶,低垂眼帘,放到唇边虚虚地吹了一口,举手投足说不出的优雅。收到眼神,甚至询问关切地看向越长歌。

    但无人知道,长桌之下,裙摆遮掩,她正用鞋底狠狠碾着越长歌的鞋面,毫不留情。

    第61章

    当落日的最后一圈儿红边也缓缓挪下远方的沙山时,又到了启程之时。

    她们休息了整个中午与下午,此刻养精蓄锐,脚步总算带上了一丝轻快。

    走过沙地,又淌过一条细流,小片草地,大片的密林映入眼帘。

    正是此处。

    灵气一下子浓郁起来,几人仿佛横在沙滩上渴水的鱼,终于被一个浪花卷入水中。支撑了这几日,丹田之中快要枯竭的灵力终于得以滋润,通体倍感舒畅,周身都轻盈得似要随风而去。

    “到了此处,便要小心。”林寻真的声音很轻,“估计别人也是到了此处,若比我们早,就有可能设伏。”

    倘若如此,那这方密林就成了危机四伏的牢笼。

    此处林下空气湿润,可以凝冰。卿舟雪自地上捡起一块形状较好的石块,以此为核,冰霜逐渐覆盖其上,再向前后延展,凝成一把朴素的冰剑。

    虽然不知耐不耐用,不过这手中终于是多了把物什,她握在手中仔细修了半天,很是满意。

    望那边一看,阮明珠摧残了一株笔直而均匀的新木,拿在手中倒是趁手的木棍。

    “你还会棍法?”卿舟雪讶然。

    “其实诸多兵器,精不精通不好说,倒是没有我不会的。”阮明珠笑一声,“小时候打架哪儿管得那么多,手里拿块板砖也得往上拍不是?”

    白苏闭上眼睛,静静待了半晌,忽然说,“这密林中应是有人的。”

    她身为医修,对于活人的气息较为敏感。林寻真点点头,这确实印证了她之前的猜想,有人比她们先一步了。

    凡是在秘境之中,宝物一般有妖物镇守。先去夺宝的人斗得筋疲力尽,很难守得住手中之物。因此第一个开羹,也并非上选。

    最好还是做那只捕螳螂的黄雀。

    卿舟雪仗着身法好,几步踏上树梢,隐秘于重重树影之间。她在上边儿视野较好,可以探路。剩下几人将脚步放得很轻,循着地图,一点一点向深处摸去。

    这一路上,唯有鸟雀啁啾,水声潺潺,祥和寂静。

    像是一场寻常的踏青。

    不过几人不敢放松,警惕着四周一切响动。忽然听得远方一片打斗声,叫喊声,卿舟雪踩在树梢上,立稳了身影,而后扶着树干落下来,“似有一行人在与妖兽打斗。”

    “是朝这边来。”

    她们收敛气息,借着一块山石掩映,听着那些声音近了,又更近了些。然后像是水沸起来一样,吵闹得紧。

    天空中忽然飞出一缕银丝,悠悠荡荡地飘在地上,阮明珠用木棍戳了戳那一线白色凝物,发现很是粘腻,在微凉的风中很快变得冷硬。

    “这什么?”

    白苏仔细瞧了瞧,骤然变色,“别碰……织梦蛛的丝线,可药用。它能知晓人的意念,若是碰上了,得需破一幻阵,方可出去。否则便会横死于蜘蛛网之上。”

    又一根蛛丝自天上飘下来。

    她们的呼吸骤然轻缓起来。草丛中在攒动,那些叫喊的人声不知何时已经消去,只剩下沙沙摩挲地面的声响。

    “……近了。”阮明珠压低嗓门,捏紧了手中的棍。卿舟雪也紧绷起来,将剑攥在腰边最适合发力的一个位置。

    草丛被压开。

    众人睁大眼睛,一团白色的丝线骨碌碌地滚出来,尚在挣扎扭曲着,看起来像包在茧中的猎物。

    “救命!”

    那团丝线还在嗷嗷叫着,含糊不清,像是她们的某一位同门。阮明珠认出了他的声音,似乎是峰上的某位师兄,她一愣,连忙将那团东西用木棍抵过来,脚踩着一层层裹紧的丝线,试图将其分离开来。

    可是纹丝不动。丝线像是缠绕的藤蔓,一层层将人勒紧,最终凝聚成一个硬壳,里头再无声息。

    死了?阮明珠踉跄着往后退了几步,手腕被卿舟雪一把拽住,“走!”

    她猛然回过神来,随着卿舟雪狂奔起来。

    身后一声怪笑,阴恻恻地,声音似男又似女,听起来异常邪门。忽远忽近,她们不敢回头,林寻真看见了密林的口子,前方一片光亮,她心中微松,只要在平地便可不受阻碍,御风御剑,逃脱生天。

    林寻真拉着白苏,手中掐诀,随时准备踏空而起。卿舟雪的冰剑已经环绕身边,随时准备在载人起飞。

    最后十丈,七丈,三丈……

    她拉着阮明珠,踏上冰剑,像是终于自悬崖起飞的苍鹰,舒畅地撼动翅膀。

    就在此刻。

    不知何时飘来的银色丝线,如鬼魅一般环绕上她们的脚踝。

    被这股无形的力一拽,几人身形一晃,自空中纷纷跌落。

    向下看去。

    一只硕大的蜘蛛盘在她们下空,八只利爪铺开来,卿舟雪低头对上了织梦蛛骨碌碌转动的八只眼睛,它张开了口器,喷薄出大量的白色丝线。

    她未来得及闭眼,只觉得双眼刺痛,眼前白茫茫一片,再看不清其它。

    卿舟雪再次醒来时,是在一片软床之上。

    她的眼皮缓缓颤了颤,而后掀起来,感觉面前好像有个人影,正柔软地贴着她。

    她猛然将人一推,看清人以后却骤然愣住,“师尊?你怎么在这里?”

    女人的手抚上肩头,轻揉一下,叹道:“你推疼我了。”

    卿舟雪觉得有点热,师尊的手在她腰间流连,她瑟缩一二,说,“这样……很痒。”

    “痒是因着碰得还不够。”云舒尘朝她笑着,那眉眼一弯,在昏暗的灯光下,极具惑人的风情。

    卿舟雪从未见过师尊这般与她笑过,她一时恍惚,垂眸时,女人的朱唇已经贴上了她的,一路吻到侧颈。

    卿舟雪觉得仍然很痒,忽然天旋地转,她感觉整个人被师尊压在了身下,肩头的衣物被轻佻地剥落。

    她默默地受着,好似上次也做过这般的梦,身子会有一些陌生的反应。

    “卿儿。”她柔声细语地哄人,“你叫叫我。”

    卿舟雪在她停下时才发觉,原来自己是那样渴望师尊的靠近。她的亲吻,她目光的注视。

    可是……

    那是师尊。

    而不是眼前的冒牌货。

    一把冰刃赫然穿透了云舒尘的心脏,她脸上的神色一滞,笑容尚未褪去。卿舟雪将冰刃拔出,把人推下床,冷眼看着那幻影躺倒在血泊中,一点一滴地消失。

    卿舟雪生性如此,一旦确认不会动摇,因此极为容易破除幻象而出。

    轮到她人,则未必如此。

    林寻真醒来时是在自己家中,偌大的林府,家世清贵,她的父亲当年是探花郎,而后又做了官,母亲亦是大户人家的小姐。

    这里如以往一般,戒律森严,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她回到自己十四岁那年的一个午后。

    彼时她正坐在屋内头学刺绣,一针一线,缝得人心很烦。她听得墙外女孩子们在打闹,欢声笑语,不由得一阵心痒。

    见四周左右无人,慢慢地,她放下针线,走到墙边,将耳朵贴在冰冷的壁上,想听她们到底在说些什么。

    正颇为得趣时,一位妇人走来,冷声斥道,“你干什么?”

    林寻真抬头,连忙站直,又不禁往后退了小半步,“娘……”

    一根戒尺抽在她手心上,尚年轻的姑娘疼得一哆嗦,她没吭声,又听得妇人训道,“你明年就订婚了,现在还这般不知礼数,到时候出嫁丢得可是林府上下的脸面!”

    这话仿佛烫人的滚石,要在她心中烧出一个洞来。接下来她只看到娘亲的嘴唇张张合合,在不断念叨着什么,每念一句,她的手心就痛一下,最后只剩一片麻木,以及胸腔之内一片骇人的冰凉。

    订婚?

    ……她怎么不知道。

    林寻真在心底苦笑一声,是了,她知不知道又有何关系。婚姻大事,本不是她能做主的事情。

    凉到透骨以后,也不知哪儿来的勇气,她挡住下一次打来的戒尺,望向生她养她的女人,乞求道:“女儿不想嫁。”

    那戒尺一愣,随着女人的横眉,狠狠抽向她的手心,发出啪地一声脆响,“你再说一遍?”

    “女儿不想嫁。”这次声音高了一点。

    又是狠狠一抽。她的手蜷缩起来。

    不对。林寻真看着眼前的一切景色,忽然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恍惚感。她哪里是什么十四岁?她不是在太初境么?

    她猛然想起来,记得在这里,在第二抽时,自己便已放弃,将满腹委屈咽下喉咙,浑浑噩噩地给自己绣起了嫁衣。

    是在后来,又将事情拖到了成婚前几日,周长老恰好路过林府门口,站定看了此处半晌,悄然一道传音,告诉她命途有一段仙缘,如若自己也有意向,要不要与他一同出世入道。

    太初境是此处有名的仙门。

    林寻真见到了仙人真身,又认准了太初境的令牌式样,宛若抓住了最后一份稻草,她不敢多言,只将婚约之事掩下,抬起眼来坚决地告诉他,“我尘缘已尽,现下与此府并无任何瓜葛。还请仙师……收我为徒。”

    这一叩首,人生从此改了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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