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类别:游戏动漫 作者:厌离莫问花莲 本章:第56章

    美人骨目光下掠,

    从清酒身上一寸寸扫过,

    再一次的来打量她,心下更加满意,

    他道:“用你的骨头换。”

    清酒抽出两仪来,笑道:“看来要平和交易是不成了。”

    清酒身形迅疾,剑来奇速。美人骨手中抱着白骨,即便动作灵敏,也不免受了阻碍,数招之下肩袖便被划破了,

    白骨臂环被两仪挑碎,

    摔落在地。

    美人骨神色一变,朝地上臂环瞥了一眼,目光阴沉。

    清酒瞧见他神色转变,

    心念一动,停止了攻势。她人就站在放满了骨雕的木架子旁,

    长剑一抬,落在一只骨雕的上方,

    满脸笑意的看向美人骨。

    美人骨身子僵住。清酒问道:“前辈,你是如何解开门中蛊毒的?”

    美人骨目光紧盯着清酒剑下的骨雕,阴测测的笑道:“怎么,你想脱出鬼门的控制?你知道办法又如何,

    解了蛊毒,你也躲不过鬼门的追杀。”

    清酒长剑下劈,架子应声而塌,骨雕喀拉拉滚了一地:“前辈只需告知解法,其他的便不劳前辈费心了。”

    美人骨脸色一沉:“你已经脱出鬼门了?”

    虽是问话,语气却是格外确定。

    这人十分会察颜观色,尽凭一句话就猜出了清酒脱离了鬼门。

    清酒被他瞧出来,倒也不意外,脚步一转,剑指着另一架子,问道:“前辈,如何解蛊?”

    美人骨小心的将怀里骨架放在主座上,取下了腰间白骨长刀:“待我将你骨肉分离,必然精雕细琢,修磨出最美的骨头,那时将你日日佩戴身边,怜之爱之。你要知道什么,我不告诉你?”说着说着,似已经预见清酒化作一具白骨躺在他怀中的模样,目光不由得有些痴了。

    清酒要再毁他骨雕时,美人骨已经持刀攻来。

    清酒接过几招,虽不落下风,但自己剑招使来十分不顺畅,她心忖:“到底是鬼门前任的刀鬼。”

    这美人骨为人邪气,一门功夫更是邪门。

    两人从堂中打到窗边,清酒知道美人骨这是要把她逼出屋去,免得损了屋中的骨雕。

    清酒一声冷笑,偏不如他意,脚上挑起一旁歪到的木椅,往那架子上摔去。

    美人骨眉心一跳,闪身去拦。清酒剑势绵密,不容他丝毫空闲。

    眼看另一架子骨雕喀拉拉又摔了一地,美人骨一双眼眸泛起鲜红的血丝,刀势越发凌厉,似动了怒,只是片刻后又仿佛释然了,他邪笑着:“不要紧,赔上那些,得你这么一副骨头也是值得的。”

    美人骨长刀全往清酒关节上招呼,他道:“不要怕,我给你砍断了,到时骨头集齐后,依旧给你拼的完完整整的。”

    然而清酒剑舞的密不透风,毫无破绽,打了半晌,美人骨占不到一点上风。

    起先美人骨尚有几分从容,待接过一掌,试探到对方内力后,发现面前这年轻女子的内力丝毫不输于他。

    美人骨说道:“青出于蓝,胜于蓝,你的功夫不比那疯女人差,鬼门何时出了这样一个人物?”

    清酒笑道:“前辈感兴趣吗?”

    两人越斗越猛,屋中坐椅皆已支离破碎,那些骨雕也受不住这你来我往的剑气刀光,破碎不堪。

    美人骨不禁朝地下瞥了一眼,分了心。清酒趁机猛进,一招长虹贯日,直刺美人骨胸膛。

    美人骨疏忽之下拆招不及,只得上跃,冲破屋顶。奈何清酒这一剑,剑势沛然,久久不衰,直追而上。

    美人骨落在屋檐上后,连忙后纵,忽觉得背后异响,侧头一躲,两枚飞镖擦耳而过。

    这一下慢了一步,一道白影又从侧面攻来。这一次美人骨如何也躲不过了,胸膛正面挨了一脚,顿时觉得五脏剧震,吐出一口鲜血,摔在了屋脊上。

    他身子才抬起来,清酒已一剑指住他咽喉。

    美人骨长刀在手,看了眼清酒,又瞥了眼一侧。

    唐麟趾落在飞檐上,手上赤霓弓张,对准了美人骨。花莲站在清酒身后不远处,冷冷盯着美人骨,手背一抚鞋边,似乎觉得方才踢了美人骨一脚,都嫌弄脏了鞋。

    清酒道:“前辈还不愿说吗?”

    美人骨道:“我说了,你便不杀我了么?”

    清酒道:“我可以让你死的痛快些。”

    美人骨不言。清酒笑了一笑:“鬼门的逼供手段,想必前辈再清楚不过。我身后那位姑娘是唐门的,唐门审讯犯人的手法,想必你也有所耳闻。我还有一位朋友,精通针药,更熟识苗疆蛊虫,或许你也想尝试尝试?我有的是时间,可以慢慢问。”

    美人骨眸中的火越烧越旺,丝毫没被骇着,他道:“我越来越中意你了。”

    美人骨身子向清酒靠了靠。清酒长剑一伸,顶住他喉头,觑着眸子,冷冷的睨着他。

    美人骨伸出舌头舔舐着嘴角边的血迹,他整个人都发着颤,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兴奋,他道:“我告诉你又何妨。鬼门的蛊毒更本无解!”

    清酒一愣,连花莲和唐麟趾的脸色也变了变。花莲折扇指着他,怒道:“没有解药,那为何你叛出鬼门这些年,却未蛊发身亡!还敢扯谎,皮痒的慌,小爷帮你松松!”

    美人骨一双眼睛压根不再看花莲和唐麟趾,他只盯着清酒,看着清酒的脸色。他嘴角扬起:“判官怎么会允许门中有人叛变,你真以为我是叛出门派的么。”

    清酒神色一变,看向美人骨双眸。这双黑眸深处,闪烁着两点猩红的光芒。

    美人骨笑意扩大,音色压的低沉,如恶鬼声声低语:“我只是他安排在门外的一枚棋子,凡有叛出门派意图者,必然要寻法解除裂心蛊,摆脱牵制。若是听闻我背叛门派多年,蛊毒未发,是不是会觉得我有解蛊之法?到时这叛徒一定会来寻我,就如你一般!”

    “我不过是用来甄别门人忠奸的一枚棋子。”

    “这世间根本不存在解蛊之法,我未蛊发,只是依赖门中抑制的丹药。身入鬼门,便是甘愿化作恶鬼,舍弃自己生命,命交出去了,判官怎会允许你再收回去。”

    美人骨见清酒脸色发白,拧着眉头,眸光沉沉。他越发欢喜,喜的全身上下止不住战栗,他问清酒道:“你叛出门中多久了?一年?两年?还是更久?你用什么办法抑制裂心蛊发作的?硬挨还是盗了门中的丹药?如今你隔多久发作一次,一年?半年?……”

    他一双眼睛太锐利了,直盯着清酒,一点点念过来,直说道:“三月?”

    他见清酒眸光一动,仰头大笑,浑不在意身前抵着命脉的长剑,十足的欢意,双眸通红,显出一股狂态来:“三月,三月!我间隔半年才发作一次,你会比我先死!我到时候一定会去找你,你的尸骨是我的了!”

    花莲脸色铁青,怒喝:“一派胡言!”

    美人骨斜乜了花莲一眼,说道:“你也是鬼门的人?”

    话问出口,在花莲脸上巡视一番,说道:“你不是鬼门的人,你是来寻仇的,对不对!”

    花莲咬着一口牙,握紧了折扇,眸光利剑一般,冰冷的注视着美人骨。

    美人骨看清花莲脸色,目光一亮,说道:“是了,你是来寻仇的!”

    “我想想,我一向只寻美人骨头,我杀了你的朋友?不对?我杀了你的情人?接近了是不是?我杀了你的未婚妻?”

    美人骨声音一扬,狂笑道:“是了!你的未婚妻,她是哪里人?多少岁?看你面相,她长的一定不差,清丽端庄还是娇娆妖艳,这样妙人的骨头,我一定放在身上带着!你瞧瞧,你还认不认得她?”

    花莲随着美人骨的目光朝他身上的骨饰看去,他知道此刻不能再听美人骨的妖言扰乱心神,然而心上人尸骨不全,他哀极痛极,倘若美人骨将她的骨头带着,他如何置之不理,如何能不把她取回!

    美人骨胸前斜挎着一排牙形的吊坠。他一个个念道:“这个是大漠落日城里的一个舞娘,这个是中原浮屠城的城主女儿,这个是江南杭州一位富商家的小姐……”

    那美人骨说到此处,花莲目光落到那处,眸色遽然赤红,身形暴起,凄声厉喝:“我要你的命!”

    便在此时,美人骨朝后一扬,一脚踢开清酒长剑,一转身,三道白骨飞镖朝花莲射去。花莲折扇击打开去,被阻住身形。

    清酒和花莲这样的功夫,本不该给了美人骨可趁之机,然而两人心神不宁,美人骨又功夫了得,闪躲踢剑,发出暗器,一切都在兔起鹘落间。

    两人虽知这人狡猾多变,最擅诛心,有心提防是一回事,实际面对又是另一回事了。

    美人骨击退清酒和花莲两人,奈何身后还有一个唐麟趾。

    唐麟趾赤霓若一箭发出,凭借赤霓之威,势必能将他一击毙命。

    但是她心思不像清酒那般灵敏,又不了解美人骨为人,以为美人骨所言不过是恐吓清酒,解蛊之法他还藏在肚中未说出,倘若杀了他,再从何处去寻解清酒身上蛊毒的法子?

    一犹豫之间,失了准头,一箭射穿了美人骨的肩膀,将他左臂给折断了。

    鲜血喷溅,美人骨身形一歪,朝屋檐下栽倒。

    花莲一击开美人骨射出的暗器,便立即朝他落下的身形追去。

    那树荫下黑漆漆一团身影。花莲还未近身,闻得破空之声,连忙后退,却还是被一些打在脸上。他伸手一摸,湿黏黏的,原来是美人骨甩动残臂,将鲜血洒来。

    花莲这一退后,美人骨已点住穴道,止住血流,踉跄两步,稳住身形,施展轻功朝外逃去了。

    花莲紧追而上,唐麟趾和清酒也一同追去。三人轻功非凡,如今美人骨又受了伤,倒不担心跑了他。

    可万料不到。花莲追在最前边,唐麟趾和清酒落在后边,两人一跨出那宅院院墙时,清酒身子一晃,从墙头跌了下去。

    唐麟趾身形急转,从一侧接过她,才不至她摔倒在地。

    “清酒?”

    唐麟趾看她时,她抓着胸口衣襟,眸色赤红。

    “你蛊发了?!不是还有半个月,为啥子提前了!为啥子又提前了!”唐麟趾声音有些慌乱,急急忙忙的从她怀里取出莫问的丹药来。

    清酒战栗了半晌,抓着唐麟趾手腕,费了好大力才说出一句话来:“去,去追,花莲!他不是,对手……”

    唐麟趾掰开她的嘴,喂了一粒丹药进去,看了一眼花莲离开的方向。

    花莲此刻眼中只有这仇人,没注意到身后动静,追着美人骨,片刻间身影便隐在了夜色中。

    “他有手,有脚,有脑子,打不过还不晓得跑?再说美人骨都折了一臂,他要还对付不了他,就是个废物!”

    “不是,他……”清酒还要说什么,一阵疼痛泛上来,一口气回不过来,连呻吟都发不出来。

    唐麟趾知道清酒的话一向有她的道理,然而对比花莲,她不可能将蛊发的清酒一人扔在这里不管,她知自己不及花莲和清酒两人□□,然而心中自有一杆秤,遇事有自己的拿捏。

    第93章

    动如参商(四)

    唐麟趾给清酒喂了药后,背起她要带她回烟雨楼,

    然而天色又暗,

    她又不认得路,

    一路靠清酒撑着意识,给她指路,

    好不容易回了烟雨楼里。

    一到人便晕了过去。

    这夜晚正是烟雨楼热闹的时候,

    守门的人依旧是当年那个女人,

    认得唐麟趾和清酒,连忙去叫了流岫出来。

    流岫将两人带去了后院,清酒躺下不久又吐了血,

    脸颊滚汤,气息微弱。

    唐麟趾猜想她这是蛊发牵动了在名剑山庄留下的暗伤,

    心中又担心莫问抑制蛊毒的药没起效,

    一时急的如无头苍蝇。

    流岫虽遣人去寻了医师,

    忙活一阵子,

    但那医师束手无策,

    只开了两张止血顺气的药方子。

    唐麟趾跟了莫问那么久,也懂些明堂,

    拿着那方子看半天见也只是个寻常方子,怒道:“有个屁用!”

    流岫叹道:“倘若莫问姑娘在就好了。”

    唐麟趾心中灵光一闪,

    从怀里取出一丹瓶,倒出一粒药来,走到床边,喂入了清酒口中。

    过了半晌,

    清酒略有好转。唐麟趾拿着那丹瓶,叹了一声。

    这丹药本来是莫问给鱼儿,让鱼儿贴身带着的。过江分别那一天,鱼儿将她叫过去,将这丹药给了她,让她带着,说是以防万一。

    这丹药是给鱼儿伤愈后培本固元用的,唐麟趾初时不肯接,然而她说不过鱼儿,被鱼儿几句话绕的迷迷糊糊就收下了。

    唐麟趾还诧异为什么让她带着,而不是直接给清酒。鱼儿笑了笑说:“她不会收的。”

    唐麟趾想了一想。鱼儿是料定她言语上说不过她,才选择将这药给她带着,而不是给花莲或清酒。然而好险是带着了。

    喂过药之后,唐麟趾便在一旁守着。

    因为前前后后经历过一些事,唐麟趾和流岫同处一室已不似先前那般剑拔弩张了。但唐麟趾也没多少闲话与她聊,将今夜前后发生的事简略说了一遍,便无言了。

    流岫唤了人来,连夜派人去追踪花莲和美人骨的踪迹,吩咐妥当之后,她道:“不用担心,烟雨楼的人一旦接触到花莲和美人骨的踪迹便会回消息来。”

    她声音本就偏柔媚,此刻放轻了几分,烛火飘摇之中便透出些温柔旖旎来。

    唐麟趾垂眸看着清酒,淡淡应道:“嗯。”

    流岫看了一眼两人,说道:“你和星君关系很好。”

    一句话没头没尾,唐麟趾听了回头来看流岫,一脸莫名:“哈?”

    流岫道:“我听说唐门刺客的教条是绝情绝义,但你待她,十分关心,不同别人。”

    唐麟趾心中想的是我待鱼儿他们谁不是这样,然而张口说道:“我和她是兄弟,当然……”她和花莲被人调侃惯了,别人也这般问过,因而这句话顺口了,一张口便说了出来。

    “不是,我是说,她……她不是我亲人,胜似我亲人,当然不同别个。”其实这话有些答非所问。

    唐麟趾心里还因着美人骨那些话乱糟糟的,她皱眉道:“其实你知道的也不差,不论在哪处做刺客都不能有感情,我师父也曾教诲,无心则无伤。只是可惜……”

    唐麟趾自嘲的笑了笑:“我大概不是做刺客的料,不认得路,也做不来无情无义。你说的对,榜上三十名,我上不来榜,就是本事不到家。后来……后来……”

    外边雪越刮越大,寒风呼啸。屋里烧着地暖,感觉不到一丝寒意。

    清酒脸色依旧苍白,但热度好歹是下去了。

    流岫听得入了迷,情不自禁问道:“后来呢?”

    唐麟趾怔怔道:“无家可归,孑然一身,独来独往,以前本也寻常,后来遇着他们,我便不想再一个人了。受伤了有人照顾,结了仇怨,打不过也不要紧,有兄弟姐妹来帮你报,大年的时候,有人给你生火做饭,一起饮酒,一起纵马……”

    话语戛然而止,唐麟趾一手撑着额头,不知不觉间说的太多了。

    幼时被师父带回唐门后,血雨腥风中走来,本以为自己心硬了,但是后来遇着这一行人,她知道自己某个地方还是软的。她不是孤零零来去无牵挂,她曾幻想过身旁有爱护自己的父母,有亲热的兄弟姐妹。

    当真找到的时候,她口中不言,心底格外珍惜。

    唐麟趾面对着流岫时一直别扭,虽然没了轻视,但一直找不到合适的姿态,今日却不禁在她面前说这么多,想一想,还是因为美人骨的关系。

    她颇为自责,疏忽之下没留住美人骨。清酒蛊发,自己不能向莫问那般诊治。花莲哀痛之际,自己也做不了什么,便连安慰,自己言语都是这样笨拙。

    唐麟趾低声道:“可能你不懂……”

    流岫从后将她脑袋抱入怀中,她道:“不,我明白。”

    流岫柔声道:“江湖之中,尔虞我诈,唯利是图之人比比皆是,至情至性,莫逆知己却是一生难求,小女子好生羡慕。”

    唐麟趾起先沉浸在自己思绪之中,待回过神来,惊觉不对头,猛然抽身,离得流岫老远,脸红脖子粗:“你,你又做啥子!”

    流岫说道:“你先去睡罢,今日忙活一天,也该好好歇息,这里有我守着。”

    唐麟趾待要拒绝,但流岫又没有要走的意思,再待在屋里,浑身不自在,犹豫再三,说道:“看好她,有事叫我。”

    唐麟趾带好房门,去了隔壁的厢房歇息。流岫望着空空的怀抱,笑了一笑,摇了摇头,施施然坐到了床榻边,守着清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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