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类别:游戏动漫 作者:厌离莫问花莲 本章:第6章

    余下这山贼则是拔刀半寸:“豪情壮志。”

    山贼冷然瞪视着鱼儿,若是鱼儿答不上来这暗语,他便立刻拔刀斩了她。

    鱼儿抬头看着山贼后边,提醒道:“有人。”

    这山贼哪里信,只以为是鱼儿糊弄之语,下一刻已是拔刀出鞘,要斩鱼儿双脚:“这等小儿把戏,也敢来糊弄……”

    话未说完,邦的一声,山贼两眼一黑,倒翻在地。

    齐天柱手持铁杵,站在山贼身后,嘿嘿一笑:“丫头好心提醒你,怎的不听。”

    齐天柱拖着山贼,一起扔到吊脚楼底下,随后与鱼儿一道进了屋子。屋里宽敞,桌椅镜几齐全整洁,月窗旁边便是床榻,藉着银灰的月华,鱼儿看见床上的人影。

    鱼儿急忙跑过去,一颗心雷鼓,拧巴在一起,深怕见到清酒伤痕累累,深怕来晚了一步。

    走到床边,见人横着躺倒在床上,两脚还放在脚踏上,确实是清酒,衣衫整洁,双眸轻阖,似在沉睡,身子被麻绳一圈圈捆缚。见清酒安然无恙,鱼儿心中顿时大松了一口气。

    鱼儿俯身要给清酒解开麻绳,清酒遽然睁开双眸,眸子清冽深邃,像是月华下蒙上一层银霜的黑玉石。鱼儿吃了一惊,手不自觉的松开了麻绳。

    鱼儿愣神了一会儿,直到齐天柱低声唤道:“丫头,动作快些。”

    鱼儿回神,对清酒道:“你,你怎么样?”

    清酒睁眼一瞬的冷漠消散,几分诧异:“你怎么在这里?”

    鱼儿扶了清酒起来,给她解开麻绳。清酒又问:“花莲和莫问带你过来的?”

    清酒随后又似觉得不对,摇了摇头,问道:“你来这里做什么的?”

    清酒身上的麻绳绳结打的紧,鱼儿费了大力才扯开,一张脸憋的通红。

    “我来救你出去。”

    清酒正取下身上的麻绳,忽听得这句,转头去看着鱼儿,见她说的认真,又看了眼站在桌旁身量熊般的陌生男人,知鱼儿说的并无虚假,顿时双眸一弯,身子一颤,竟是没忍住直接笑了出来,笑声清灵,身子也笑的直颤。

    齐天柱眉头一拢,心生不悦:“姑娘,你可知这一路有多凶险,那些武林高手在这走一遭也要权衡利弊,思量再三!丫头小小年纪,无功夫傍身,遇着山贼只有被打被杀的份,可她要来救你,却不曾有过丝毫犹豫,皆因思报你救命之恩,姑娘不感念其知恩图报之情也就罢了,竟这般发笑,是为何意!”

    “对不住,失礼了。”清酒掩着双眸,渐渐收敛了笑声,只双眸依旧是弯成月牙,她看向鱼儿时,声线压的低柔,笑言:“我只是听鱼儿要来救我,实在是,实在是欢喜的很。”

    鱼儿垂首不敢看清酒,两手垂在身前,一会儿左手握住右手,一会人右手握住左手,这一次连着耳朵也红艳艳的了。

    齐天柱端详清酒,见其灵秀清雅,气息沉稳绵长,想她不是平凡之人,又听鱼儿说清酒救她一命,对她自然而然的有了三分敬重,听了清酒这番解释,心中也没多想便释怀了:“既然如此,那便快些同我们离开罢。”

    清酒起了身,取出火石点了盏灯,端着灯走到桌前坐下了,手提起茶壶悠悠然倒了三杯茶来:“不急,来,喝茶。”

    齐天柱惊呼:“喝茶?!哎呀,姑娘,现如今哪里是悠哉喝茶的时候!”

    清酒递了齐天柱一杯,齐天柱没接,清酒转而递给鱼儿,鱼儿双手接过,清酒眸光略一移来:“手上的伤是怎么来的?”

    鱼儿拇指上被生生擦下来两块皮肉,伤口还未完全结痂,经这前后一番折腾,落了不少尘灰污渍,黑□□一块,中间又冒着血点点:“不,不小心擦的。”

    齐天柱道:“丫头强挣锁链时擦下来一块皮肉,若非如此,也弄不脱这桎梏。”

    清酒动了动身子,解下了腰间的酒壶。她身上玉箫,酒壶与腕上的佛珠都在,独腰后的剑被取了下来,放在正对门的案台上,清酒并未急着将它拿回来带在身上。清酒道:“说了这么多,还不知这位侠士高姓大名?如何答谢你护送鱼儿来此?”

    齐天柱作了一揖:“是在下唐突了。在下是少林还俗弟子,法号了尘,俗名齐天柱,侠士当不上。在下在牢中蒙丫头搭救,本是欠她一命,见她救恩人心切,便助她一臂之力,实是应该,谈什么答谢。”

    清酒在齐天柱身上多留了两眼,朝他点头:“清酒。”只是简单的道了姓名。

    清酒拔开酒葫芦的塞子,房内顿时弥漫甘冽的醇香。齐天柱出家数年,久不饮酒,而今闻得这酒香,竟也情不自禁的叹道:“好酒!”

    清酒道:“鱼儿,过来。”

    鱼儿坐到了清酒身旁。清酒伸过手,十指纤长,一手托起鱼儿双手来:“你这伤口若是就这般包扎,日后会流脓落疤,须得先拿酒清洗干净,可能会有些疼。”

    鱼儿点了点头,软软应道:“嗯。”

    清酒葫芦尚未倾倒,自梁上传来一道声音:“你用起这酒给她洗伤口?”

    清酒含着笑意,声气飘忽,似吟咏一般:“投我以木桃,自然要报之以琼瑶。”

    黑色的身影从梁上暗处落下,如一片鸦羽,轻飘飘的落在地上,不惊起一丝尘埃:“得了,要是莫问晓得了,要在你跟前哭死。”

    鱼儿惊讶的看着来人,这落下的人是唐麟趾,竟是一直待在屋内的。

    唐麟趾自怀里取出一白瓷小瓶来,扔给了清酒,转而朝齐天柱作了一揖:“唐门,唐麟趾。”

    齐天柱暗暗吃惊,面前这女子气息内敛,内力不俗,来时无声,轻功极佳,加之其英姿潇洒,出于唐门,他便知道这是个高手,暗暗比较,自觉她即便是年岁较轻,与自己比之也是毫不逊色的。

    一个唐麟趾,一个清酒,皆是气宇非凡,身在龙潭虎穴之中却泰然自若,且听先前言语,似早有同伴混迹在山贼之中。齐天柱心中有了底,这伙人可不是什么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能被劫上山来,怕是将计就计,特地被山贼‘抓’来的。

    齐天柱朝两人一抱拳:“两位姑娘!”

    清酒将瓷瓶内的药汁倒在鱼儿伤口上,药汁淡绿清透,鱼儿只觉得一片清凉,药汁自伤处流下时变得黑红混浊,伤口变得干净,露出一片淡红泛白的肉来,清酒又用白布条将鱼儿两指手指包扎好,手法利落,待结系成,清酒道:“齐大哥这是何意。”

    齐天柱道:“我知道两位姑娘不是凡俗之人,并非是被抓到这翻云覆雨十三寨来,而是自己要到这山寨来。”

    齐天柱朝二人抱拳弯腰:“倘若二位姑娘所行之事是与这寨子对着来,齐某愿助一臂之力,不!请让齐某出这一臂之力!”他心知自己智谋不足,即便现下脱出牢笼,与山寨硬拚怕也难报私仇。而清酒几人不仅毫发无损,手足自由的上了山寨,甚至有同伴混在山寨之中,且先前鱼儿能辨路,称看过‘地图’,怕也是这群人弄到的,这一行人虽来历不明,可灵秀出尘,料想是超凡脱俗的俊杰,虽不知这行人目的为何,但她们此番有备而来,定是与山贼为难的,既是如此,何不帮她们一把,一来若是目的相通,可灭了这群为恶的山贼,二来,可保护鱼儿,全自己恩义。

    鱼儿收回自己的手,摸着手上的绷带:“大人,齐叔的家便是被这山寨毁了的。”

    鱼儿与清酒几人处了十多日了,唐麟趾几人的名她都能叫出来,唯独唤清酒的时候便战战兢兢,张口难言,先前在客栈昏迷时和从地牢醒来之时唤出口都是焦急惊慌的当口,也就想不到那么多,如今面对着清酒,四周沉静,她便又开不了口了。

    清酒看了鱼儿一眼:“唤我清酒。”

    鱼儿缓缓抬起头来,清酒已看向齐天柱:“齐大哥内力未复,不若就在这里调息,先恢复内力伤势再说。”

    清酒未置可否,但至少未赶齐天柱走,齐天柱便放宽了心。

    房内宽大,这屋子里三个姑娘家,他在这坐一夜尚且不好意思,更不会占床,因此走到那屏风后边,席地而坐,调息起来。

    清酒对唐麟趾道:“你让花莲去牢里看看,可别让他们在我明日的婚宴前生出什么事来。”

    唐麟趾应了,不走正门,身子如轻燕从月窗跃出,融入在月色中。

    清酒见外边夜色淡了许多,天际成了深蓝色,已快天亮了,她道:“鱼儿,天快亮了,你去床上睡会儿,养足精神,明日可有一场好戏看。”

    “你呢?”

    “我坐一会儿便好。”

    “不,我坐着,坐着就好。”鱼儿本已站起来了,又坐了下去。

    清酒浅浅一笑:“我是习武之人,扛得住数日饥寒劳累,你这小身子板挨了一晚了,还熬得住?”

    鱼儿抿抿嘴:“我,我身子小,几张凳子拼一下就可以躺了。”

    清酒道:“好了,听话,去睡。”

    鱼儿这才扭扭捏捏,在床上躺下了,她本想躺躺就起来,将床让给清酒,岂知一日劳神劳身,几番惊吓,早已身心俱疲,沾了枕头便睡着了,这一睡便睡到落日时分。

    次日醒来,还是给门外的动静闹醒的。

    鱼儿下床来,便听得外边一声爆喝:“他祖宗的,看守的人呐!死哪去了!”

    第9章

    翻云覆雨十三寨(九)

    鱼儿起了身来,见清酒端坐在桌前,依旧是昨晚所坐的位置:“清酒。”

    齐天柱自屏风后探出身来,手握铁杵,一动风起:“清酒姑娘。”

    齐天柱比划了两下,问清酒需不需要他潜伏着,待那人进来,一把拿住他做人质。

    清酒道:“不必。”

    屋外的人一腔怒意走来,将楼梯踩的登登响。鱼儿和齐天柱又避回屏风后面。

    只见房门被人一脚踹开,匡当的撞向两边,来人一件红绸绣金牡丹的半袖长衫,敞开着露出胸膛,方面大耳,虎目森森,腰间挂一把鬼首刀。

    这人便是殷雷,正是这作恶多端的山寨大当家。

    殷雷见清酒端正坐着,身上困着的麻绳落在床脚,他眉头一压,目光不动神色的四扫,落在屏风上时,眼神一利:“这么好的机会都不跑,你这娘们虎的很呐。”

    清酒起了身,走到案几前提起那把剑,剑鞘漆黑,剑首乌金云纹,太极剑格,暗绿的剑穗:“不急,今日大婚,怎可没我这主角。”

    殷雷手已按在刀柄上:“你还是真心要与本寨主好?说来我那帮混账兄弟早等得不耐烦了,囔着要看美人,如此甚好,你若是听话些,成了婚,你便是压寨夫人,从此吃香喝辣,本寨主向来喜欢听话的娘们!但你若是不听话……”

    殷雷两声冷笑,提气纵身,于此同时鬼头刀拔出鞘,寒光一闪,朝屏风斩去,势道凶狠,眼看就要把这屏风一分为二。

    从侧面来了一道剑影,来的峻急,拦在刀下,向上一挑,将殷雷的刀挑开,剑势犹未化开,殷雷向后踉跄了几步,方才站稳。

    殷雷刀横在身前,见清酒长身玉立,一手持着那柄剑,剑未出鞘,心底震惊,如同被当胸打了一拳。

    这人内力他远不能及。

    殷雷当机立断,欲夺门而出,然而清酒比他快一步,她身形飘然而至,轻如白鸿,迅似急电,朝他左肋便是一剑。殷雷横刀欲防,清酒剑势上走,挑他下颚。殷雷后躲,清酒连出数剑,剑势连绵不绝,变幻莫测。

    殷雷被逼到角落处,退无可退,当胸一剑刺来,殷雷用刀身抵住,清酒一贯力,殷雷魁伟的身子竟被抵在墙上难再动弹,那挡在身前的刀生生弯曲。

    鱼儿在屏风后看的目不转睛,清酒剑未出鞘,便将这丈八汉子打的无法动弹。

    清酒剑身一转,旋力陡来,殷雷直觉得五脏六腑挪位,身子被一股力挤压,竟是直接撞破了墙壁,飞到屋外。

    殷雷俯地呕出一口血,心底方舒坦了些。清酒不急不缓的从殷雷撞破的墙面走出,立在栏杆前,缓声道:“不听话就待怎的?”

    恰好此时一行人提着酒路过北面的箭塔,朝这里走来,手中提着酒坛,正要往会堂里去,听得动静才绕到这边来,陡见殷雷趴在地上吐血,惊呼:“大当家的?!”

    殷雷手指着清酒,气的发颤:“拿下她!”

    众人未及反应,只听得一声惨呼从队伍后边传来。众人回首,只见一道黑影贴着地面,如一尾游蛇,两侧一抹寒光,其在众人间穿梭如入无人之境,手中寒芒到处,鲜血飞溅,惨叫不止。

    待得众人反应过来拔刀时,又更本无从反击,袭来的人身手敏捷,在众人间贴地而行,众山贼站得近,长刀施展不开,又兼慌乱,没伤敌人一根毫毛,到是把自己兄弟砍伤不少。

    不过片刻工夫,殷雷眼睁睁看着唐麟趾直立起身,两手上寒芒向上一提,带出一道血线,她两侧剩下的最后的两名山贼也轰然倒地。

    唐麟趾手中倒握两柄短刀,刀身八寸长,略微弯曲,寒芒熠熠,不沾染半点鲜血。

    殷雷捂着胸口,向着前边的箭楼嘶喊:“来人啊!来人啊!”

    那箭楼哪里有半分动静,殷雷极目望去,只见上面看守的人软软的趴在栏上。

    唐麟趾将刀还回腰间刀鞘上。清酒足尖一点,飘然至殷雷身前。

    殷雷骇然无措,一口气提不上来,猛地咳嗽:“你们……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鱼儿和齐天柱也走了来,齐天柱心底也震骇不已,清酒和唐麟趾使得几招虽未尽全力,可一叶知秋,两人武功上乘是绝不用怀疑的。

    齐天柱不解,心想:“年纪轻轻便有如此功底,在江湖上当是个有头脸的人,怎的我一个不认识?”

    齐天柱正翻来覆去寻思两人来历,忽听‘峥’的一声,清酒将手中的剑拔出了鞘。

    齐天柱惊奇不已,这剑身明亮,一看就是好材料,可这把好剑却未开锋!

    只见清酒提剑走到殷雷前,将剑抵着他的脖子,笑言:“好了,时间到了,该去‘成亲’了。”

    “你!”殷雷面色青了又白,一个‘你’字憋了半天没有下文,这抵着他脖子的剑虽是无锋,可想起清酒的身手,他也不得不忌惮。

    清酒对鱼儿说道:“鱼儿,你先去阁楼里待着,待我们……”

    清酒一顿,回来看向鱼儿。鱼儿接触到清酒打量的目光,匆匆撇开。

    她听得清酒一叹:“罢了,我原先想你安安分分待在牢中,有花莲看顾,倒也不会有什么事,但不随你意,你总会自己跑出来。”

    “我,我不是……”鱼儿以为清酒是在怪她添麻烦了,也不敢看她,垂下头盯着自己的脚尖,双手抓着自己衣角:“对不起……”

    清酒道:“我非是在怪你,只是免得你又不知以何种法子,不知从哪里再跑过来,我便问清楚你,你是自己在阁楼里待着,待得我们事了再来寻你,还是跟在我身边,同我一道?”

    鱼儿茫然:“让我自己选?”

    “嗯。”

    “我,我跟着你。”

    齐天柱眉头一皱,不大同意:“这里刀剑无眼,丫头没有功夫,万一伤着如何,带着她怕是不妥。”

    唐麟趾抱臂一笑,三分揶揄七分狂傲:“现在这寨子里,可没有比她身边还安全的地方。”

    山寨中的会堂有两层,二楼窗扇尽开,一楼大门敞开,红绒毯从青石阶梯下一直铺到会堂里边去。

    大堂正中一条红毯铺就的路,一直延伸到高台上,台上一张大案,案后虎皮宝座,宽长似榻,上边已坐了一人,一袭红绸新衣,发似乌云,身影婀娜,头戴金丝凤冠,精致华美,她头前垂下长长的红丝巾,将面容遮住了。

    大堂两旁,广设宾席,两侧楼梯直通二楼,搬酒端菜的人来往不绝,桌椅满布。一班山贼趴在栏杆边向着下边坐在高台上的女子出言调笑,山中五六百的山贼聚集此处,简直挨挤不开,饮酒狂欢,人声鼎沸,说话都得扯着嗓子大吼方才听得清。

    高台下左首第一桌坐了十二人,这十二人便是十二个关卡寨子里的当家。

    坐在正中的一个肚子圆滚如欢喜佛的胖子,面上满是横肉,将一双眼睛挤得只剩了一缝,人人称一声二当家的。“今日这屋子里怎么昏沉沉的。”

    其中一个络腮胡子的男人一拍桌子,震得杯碗直跳:“今天老大娶婆娘,就点这几只喜烛,黑灯瞎火的,是想要兄弟们摸黑喝酒?”

    大堂中央红毯旁左右一排梁柱,各吊着一排灯笼,再就只有各桌上有个四五支蜡烛,光线暗沉,勉强能视物。

    一个男子上颚两柳长髯,寨子里多叫一声龙爷,他叹道:“前些日子老鼠下山采办被人给盯上了,货被顺了一批,这些蜡烛本来就快用完了,现在没得补的,当然要省着点用,要不然老大洞房就得摸黑办事。”

    这络腮胡子的男人就对着座上一个豆眼鼠须的男人粗声道:“要我说,就是老十三你办事不力,成婚嘛,就得亮堂堂的,喜庆!老十三,你得自罚三杯!”

    这豆眼鼠须的男人正是易容上山的花莲,他举起酒杯,笑道:“虎爷,小弟认罚就是了。”

    花莲举杯饮酒,实则借喝酒之际望向另一桌,这不看还好,一看便头疼,那桌上一人喝的好畅快,可不就是易容成山贼与他一道来山的莫问。

    此时外边天已全黑,隐隐风起,这虎爷朝大门张望,念叨:“这老大去接那女的,怎么现在还没来?”

    这龙爷淫猥的一笑:“我前几日瞧着,你这抓来的娘们长的真是俊,比台上坐的那位还要勾引人,老大怕是等不及了,什么喝酒拜堂都得靠后,先快活一番再说。

    ”

    话音刚落不久,大门前台阶上来三道人影,走进了这虎爷才看清是殷雷,他身旁的人正是他前几日捉来的那女子,一旁还跟着个怪模怪样的腿瘸小山贼。

    “老大,还真是念叨曹操,曹操就到……”

    这虎爷话未说完,发现了不对,他桌上几人也都看见了。殷雷脖子上架着一把剑,被那女人挟持着,可这些人不见慌,仍旧坐着,唯独这虎爷是一早就站起来了的。

    这虎爷阴测测的笑:“哟,这可真是新鲜,一个女人把剑架到我翻云覆雨十三寨大当家的脖子上了!”

    二当家笑道:“往日里都说袁护法迟早要载在女人手里,都没想到老大你先在女人手里栽了跟头啊。”

    此言一出,大堂里的山贼哄声大笑,显然是丝毫不将这挟持大当家的女人放在眼里的。

    清酒一直推着殷雷在往前走,此刻殷雷已走到高台下了,他面色铁青,朝这虎爷横了一眼,向他使眼色,冷喝着:“闭嘴。”

    殷雷这一声是用了内力的,在嘈杂的笑声里,这两字仍旧清晰可闻,大堂里一下子静了。

    此刻三人已走到高台上了,左首这一桌,除了花莲假扮的山贼,已全数站起,面色逐渐难看起来。

    这虎爷双目一眯,恶狠狠的盯着清酒打量,末了冷笑道:“大当家的,怕她什么,她一个女人,纵有泼天的本事,兄弟们一人一刀,也能将她剁成肉酱。”

    殷雷听了这话,转念一想,确实如此,即便这女人功力深厚,但寡不敌众,这堂里六百余兄弟一起举刀乱砍,她还有三头六臂不成,总有一刀杀得了她,登时心下宽慰不少。

    哪知清酒一笑:“我这区区一介柔弱女子,自是不敢孤身来闯这龙潭虎穴。”

    清酒声音清朗,传遍整个会堂,内力莫测,比之殷雷先前那一下使足内力刻意为之的怒吼,要自然不少。

    坐在桌上的花莲自然也听得清晰,他尚在悠然品酒,被清酒这一句‘区区柔弱女子’给说的岔了气,呛的直低声咳嗽。

    只听清酒又道:“你们山中十二关卡早在我来之前就被武林正道攻下,寨子内外也被攻占,会堂外已围满正道好汉,你们现在不过是瓮中之鳖,只待我一声令下,他们便会杀将进来,之所以让我先行进来,不过是要劝你们一句:你们若是此刻弃刀投降,尚能留你们一条贱命,到各世家为奴为仆,为自己赎罪,若是顽抗到底,那阴间路上的孟婆已备好了孟婆汤,这就送各位最后一程了!”

    左首站着的十二人面色铁青,那龙爷猛一拍桌子,这实木圆桌登时两半:“放你他娘的屁!敢在这里胡言乱语!你以为你站在什么地方!别说攻占,便是那些武林草包能过的了第一重关卡,你龙爷的龙字便倒着写!”

    二当家的道:“就你这点伎俩,也敢来这里吓唬你老子!”

    这虎爷也狞笑着:“你说你特来劝我们一句,却用假话来糊弄我们。我现在也待劝你一句,你可要想清楚了,挟持我们大当家的下场可是不得好死,但你若是放了我们大当家的,乖乖的成了婚,在床上撅着屁股把我们大当家的伺候舒服了,他一高兴,便也不计较你今日之过。”

    这虎爷淫笑起来,朝着堂内的众人一挥手:“我这话可是十足十的真,众位兄弟,你们说是不是啊!”

    众人起哄,一起大笑,污言秽语不绝于耳。

    第10章

    翻云覆雨十三寨(十)

    这翻云覆雨十三寨就是一淫寨。这伙山贼好色成性,什么难听的话说不出来。

    鱼儿听得他们这般羞辱清酒,胸口一团火气压的十分难受,恼羞的脸色通红,只可恨她无半点功夫叫这些人闭嘴,便是呵斥两句,也被那些声音给压下了,连她自己都听不清楚。

    清酒倒是一脸淡然:“你们若是不信,大可问问你们勇猛威武的大当家,我这一个弱女子如何就在他的地盘捉了他来。”

    这十二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显然是对此心存疑惑。他们对自家老大自是了解不少。殷雷生性谨慎,功夫不弱,这寨子里除了左右护法,便数他武功最高,即便是面对女人时心有轻视,也不该不声不响的就被人给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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