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侠士在这里受尽了鸟气,只因内力被封,身负枷锁,只能任人欺凌,没想到一个小姑娘给他们带来逃脱之机,一想到终于能摆脱束缚,出口恶气,不免一个个热血沸腾。
又有女人凄厉绝望的叫声:“你看你都做了什么!惹了那些山贼,你会害死我们的!”
早已失了希望的人,只要一想到那些山贼的手段,便浑身战栗,生不出一点反抗的心来,瞧见鱼儿所作所为,简直视她为异物。
这些人你一言我一语,声音越来越高,在寂静的夜里显得吵嚷了。
那个被吊着的和尚忽然沉声一喝:“都收声!吵什么吵!你们想将守卫引来是不是!”
和尚的声音压的很低,但每人都听得清楚。众人不知是被他气势所骇,还是惧怕召来山贼,都收了声。这囚牢一瞬间又恢复了寻常的宁静。
鱼儿正要拿刀疤脸身上的钥匙,忽而听到脚步声,她一向耳灵机警,还是因杀她娘亲的那山贼而练出来的。
和尚低声提醒鱼儿道:“有人来了!快躲起来!”
鱼儿不躲,反倒是对那个被刀疤脸压着的女人说话:“你,你继续叫。”
女人本因这变故害怕的不敢动弹,如今鱼儿说话,她尚不能回神。
鱼儿咬牙道:“你不想死的话,快叫,像刚才那,那样!”
脚步声已经快到小道入口了,一道声音囔着:“又哪个东西皮痒了,大晚上的在这闹腾?”
鱼儿拿着铁棍离开了小道,躲在一块木板后边,后背抵着冰凉的山壁,心跳又重又急。
众人也不禁屏息,若是被山贼发现了,这小姑娘的下场坏些可能直接被杀死,好些也得被打的半死。
这时,那个在山贼身下的女人忽然叫起来,前两声还很低,又僵硬,到后面也顾不得羞耻,活命自然比羞耻重要。
小道两边都是山壁,女人的娇喘,高亢的叫声在通道间回荡。众人都顾不得面红耳赤,只顾注意那突然出现的山贼的动向。
这边囚牢一般有三人看守,轮换着两人一起守夜。
那粗布短衣的山贼走到入口处,肩上扛着一把大刀,远远的看着刀疤脸趴在半身赤裸的女人身上,又听女人叫个不停,于是嗤笑一声:“精力还真他娘旺盛。”
这粗布短衣的山贼吆喝了一声:“喂!你他娘的快些,老子还没玩呢!”
说罢,打着哈欠,转身回去了。
鱼儿听脚步声远,这才又走出来,取下山贼腰间钥匙。
那个和尚开口道:“丫头,你过来,先解开我的锁链。”
先前和尚几次开口替她解围,又怒喝山贼,出家人慈悲为怀,鱼儿相信他是个好人,对他有几分信赖,便率先解开了他的锁链。
锁链一开,和尚没了束缚,从木桩高处落下,两脚落地,扬起一圈尘土,他直起身子,巍然峨然,宽厚的肩膀如铜墙铁壁。
和尚双手合十,十分恭敬的朝鱼儿施了一礼:“你先替众人解开锁链。”
“你呢?”
和尚朝她一笑,刀削一般刚毅的面孔变得柔和慈爱,变得可亲:“我去解决另外两个守卫。”
第7章
翻云覆雨十三寨(七)
夜色是银灰的,火把投射出的光线并不远,和尚进入小道走远后,身形便模糊了。
通道里的那个女人翻起身,对压在身上的刀疤脸又打又踹,憎恨之色满溢,脸都扭曲了。
鱼儿拿着钥匙,先将吊在木桩上的人放了下来,而后挨个的打开铁笼。笼门打开,大多数的人不是喜色,而是惊惶与无措。
不知为何,鱼儿心底觉得难过。
铁笼正数第三个笼子里关的只有一个人,便是让这山寨也颇为忌惮的九霄山庄的人,鱼儿不禁也有些好奇,被抓了关押着还一身傲气敢跟山贼叫板的人长的怎生模样。
这铁笼子前就架着火把,火光炽盛,将笼子里的人的面貌映的清晰。鱼儿将笼门打开,只见里边的人抱着双臂,盘腿而坐,是个极为年轻的女人,鼻梁英挺。她睁了眼朝鱼儿看来,眼光锐利,一身绛衣,肩上还有暗红的血迹,虽然狼狈,却是锐气逼人。
鱼儿见了她,也不知怎的,心头奇异的涌起一股熟悉的感觉来。
这人兀自打量了鱼儿一会儿:“我们是不是见过?”
鱼儿摇了摇头,又默默的去开别的牢笼。待笼门全部打开时,和尚从小道回来了,手上拖着那两个山贼。两个山贼脑袋耷拉着,身子软趴趴的没一丝动静。
和尚快出小道时,鱼儿疾呼一声:“小心!”
和尚面色一沉,身子急转,他手上的尸体被他一把拧起来向后摔去。
原是那刀疤脸清醒了过来,见和尚走过,便拔了刀来偷袭。同伴尸身迎面砸来,他侧身躲过,不想就是这一瞬,眼前一黑,一双宽大的手如山压来,一把抓住他的面颊。这手犹如铁钳,像是要把他头颅给捏烂了。
刀疤脸提刀乱砍,却陡觉得身子一轻,他被和尚一把给提了起来,往石壁上狠狠一贯,整个脑袋陷进了石壁三分,当场毙命。
和尚外功过硬,修的一身铜皮铁骨,气力如牛,即便内力被封,收拾一个山贼也不在话下。
和尚出手干劲利落,没有丝毫犹疑,山贼毙命不过眨眼间事。他立在原地,双手合十,默念了一句:“阿弥陀佛。”便朝众人走来。
那些武林侠士得脱桎梏,见此一幕,又是畅快,又是愤恨:“终于让老子下来了,这一次老子非剥了这帮龟孙子的皮不可!”
“说的是,若不是因为山险,又被暗箭所伤,凭他们这山脚猫的功夫也想抓住他爷爷?!”
群情激愤,这帮人不惧生死,能来围剿山贼,自然是热血豪客,哪里甘受山贼的折辱,那口气一直咽在肚子里,如今自由了,就不得不发了!
“各位先静一静,听在下一言。”和尚双手合十,朝众人行了一礼:“在下乃是少林寺还俗弟子,法号了尘。”
“原来是大师。”
“在下知道各位对山寨里的恶人痛入骨髓,恨不得生啖其肉,但现在还不是时候。各位内力尚未恢复,且对山寨地形不熟,袁问柳和美人骨也在山寨之中,如今莽莽撞撞冲出去实为不妥,当务之急还是先恢复内力伤势,暗中查探山寨地形,再做打算。”
少林寺泽被天下,仁德无双,在武林之中威望颇高,虽说少林弟子不杀生,但和尚既已还俗,且山贼着实可恶,死不足惜,众人便也没有觉得不妥。
现在和尚一番分析利弊,众人立刻认同,应声附和,在原地休养恢复内力,懂些医术的便给众人看伤。
有人望着这些被关在笼子里可怜的女人们,摇头叹息:“这些山贼真是畜生不如。”
一旁人道:“这次若不是锁链被解了下来,我们也一样要沦为货物。这次多亏了那个小姑娘,其勇智,沉着,让方某敬佩,也让方某为自己受制于山贼的无能而汗颜。这一条锁链解下来,方某不仅欠她一条命,还欠她一身尊严呐。”
“话说回来,怎么不见那个小姑娘……”
和尚四顾,果真没见到鱼儿身影。、那个九霄山庄的人忽而说道:“我见她从小道出去了。”
笼子打开了,这人还在里边坐着。和尚瞧了她一眼,看向小道时,眉头隆起,抬起步子往那边追了去。
小道是个斜坡,上去之后是一块平地,右边有三处帐篷,四面架着火盆,火焰摇曳。
和尚寻着窸窣声,挑开一处帐篷的帘子,只见鱼儿在里边,正套着一身山贼的衣服,床榻边还放着那只沾血的铁棍。
鱼儿取出一条发带,将头发扎成发髻,穿了三四套衣裳,纤瘦的身子才不那么显眼,远看有了几分少年气。
鱼儿提起铁棍,转身来见了和尚,下意识的两手握住铁棍。
和尚问:“你去哪?”
“我去救人。”
和尚皱眉,沉声问:“你可知道这山寨里都是些什么人?”
鱼儿垂眸:“我再清楚不过,我与这种人一起生活了三年。”
和尚心神一颤,顿起怜爱之心:“你……那你就应该知道他们暴虐残忍,杀人不眨眼。你先前能打晕那个山贼,一多半是你运气好,接下来可就未必这般好运了。这寨子是龙潭虎穴,到处是吃人的野兽,你个小丫头在里边走,稍有不慎,骨头渣子都不剩!”
“我知道,我不怕!”鱼儿的声音有力,她直视着和尚,目光坚毅。这双眸子清亮,里边的光芒慑人,竟是瞧得和尚头皮发麻,血液沸腾。
“我不怕,我什么都没有了……”鱼儿声音又低了下去,眼皮也垂了下去。和尚知道她此话深意,刹然间只觉得胸膛被重重的捶了一拳。
隔了许久,和尚问道:“你说你要救人?他是你什么人?”
什么人?
鱼儿怔然,她俩萍水相逢,什么关系都谈不上,若硬要说:“她,她是我恩人,她救了我,让我跟着她,她很好。”
和尚深深的舒了口气,手掌拍在光光的脑袋上。
鱼儿又低声道:“你说的没错,这里的山贼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野兽,我娘亲就是那么死的。”
鱼儿只要稍一想起那画面,身体的寒意便不断涌上来:“我不要她也受这样的折辱,无论如何我都要救她出来,反正这条命也是她救的,没了,就没了……”
和尚忽而半跪在她身前,一手搭在鱼儿肩上,面色肃然:“报恩虽没错,却如何能将自己的命看的这样轻!恩人要救,你自己也要无恙!”
鱼儿一愣:“你……”
和尚毅然道:“我跟你一起去,拼了这条命也会护你周全!”
一个小姑娘都能这般知恩图报,他蒙她解开锁链,逃脱牢笼,又怎能不知报她的恩。这丫头这颗炽热的心,他是不忍冰冷了它,唯有尽力护她,助她救出恩人了。
和尚立即起身,在帐篷里又翻出一套山贼的衣裳来,可惜他身材高壮,更本穿不下,只一对金钢护腕恰好能带在腕上。和尚又进了另一个帐篷,取出自己的武器来,乃是四尺八寸,由黑铁铸成的铁杵。
沉似擎天之柱,一舞动山河。
鱼儿讶然,她以为佛门之人都是不杀生的,应该都是慈眉善目,仁心仁德的人,可眼前这和尚先前不仅手法利落的杀了三个山贼,现在提起铁杵,气势凛然,叫人胆寒:“你真的是和尚么?”
和尚宽厚的手掌摸了摸光溜溜的脑袋,咧嘴一笑时,显出几分憨厚来:“不像么?”
鱼儿摇了摇头,和尚笑说:“我现如今也算不得和尚,我已经还俗了。”
鱼儿道:“为什么?”
既然当了和尚,为什么又要还俗。
和尚逆着月光而站,面上轮廓蒙上一片阴影,他握着铁杵站在那里,就像山岳一般,狂风暴雨也难撼动:“为了杀人。”
和尚这一句话说的阴沉,他再来看鱼儿时,眸光却并不冷冽了,只是怔然的望着鱼儿,像是透过鱼儿望着更远的地方:“丫头,我入少林寺学武便是为了这一天。多年前,我还是个普通的平民百姓,有妻有女,当年这山寨有袁问柳加入,威势迅起,我们几个小镇全遭了央。那时候我外出走商,回到家中时,爹娘妻女尽丧命于山贼之手,我发了疯,来山寨找他们报仇,空有力气,却不懂一招一式,被打的半死扔下山来,幸逢空明大师游历至此,将我救下,又要度化我,当初我心灰意冷,便随他去了,心想若是学有所成,到时还俗,就报这血海深仇,若是资质驽钝,也能借佛光,洗净尘世冤孽。”这些前尘往事,他轻易不与人提,忽然说与鱼儿听,也是情不自禁。
“所以你现在在这里……”
和尚无奈的笑了笑:“我武功虽不落人后,奈何手段计谋却远不及人,所以被设计捉了来。”
“对不起。”
“为何道歉?”
鱼儿抿抿嘴:“我问起了不好的事。”
和尚心口一热,忽而开口道:“丫头,你能让我抱抱你吗?”
鱼儿不解,看着和尚。和尚的眸子里满溢着悲哀,宽厚的身子在瑟瑟夜风里竟也显得单薄了。
鱼儿点了头,和尚便走来,单膝跪下,一只手臂便圈住了她整个身子,将她抱了个满怀,压抑着声:“若我女儿还在,也当有你一般大了。”
鱼儿试探着拍了拍他的背:“其实我已有十四了,只是长的瘦小些……”
和尚松开了她,手掌盖住了鱼儿头顶,轻轻抚了抚:“我俗名叫齐天柱,你若是不嫌弃,唤我一声齐叔可好。”
“齐叔。”
齐天柱心底涌起不少欢欣,他起了身,喟叹一声:“走吧。”
齐天柱在前边开道,习武之人,耳力,直觉,敏锐程度比之普通人要高出不少。他在前边遇着了巡逻的山贼,能更快的动作:“这山寨里头东南西北有四座囚牢,丫头,你恩人被关在何处,你心底可有猜测?”
鱼儿跟在后边,身子被遮的严严实实的:“她应该被关在会堂后的阁楼里了,我看过山寨的地图,我记得路。”
清酒将地图拿出来的时候,她瞥了一眼,山寨里大致的方位地点她都记住了。
齐天柱停下了脚步,回头来看她,显得十分诧异,心想:“这山寨里的地图可不是能简单得到的东西,这丫头哪里看的?”
齐天柱神色遽然一变,对着前方,沉声道:“有两人过来了。”
齐天柱望了望两边,地形陡峭,房屋都是落在高高的石基上。这条过道狭窄,没什么避身之处,若是他内力复原了,至少可以用轻功带着鱼儿攀过石基到房子上边去,可惜如今功力未复,只能正面较量了。
齐天柱观望四周的时候,鱼儿亦观察了一遍这处通道。这条过道陡峭曲折,一面堆砌着酒坛,还有破烂的木架,显得有些杂乱,酒坛后有一条细窄的引水渠。
鱼儿见齐天柱要动武,连忙拉住他的手,此时动武不占上风,对方有两人,也不知其身手如何,若是贸然出手,也许会惊动其他山贼,他们现在最主要的是救人,最好是不要冒这个险。
鱼儿将齐天柱拉到石壁上的一个圆拱处,这个圆拱又矮又浅,前边有酒坛遮了一半去,光线黯淡,不易发现。
齐天柱正思索着这是个让鱼儿藏身的好地方,不料鱼儿把他一推:“快躲进去。”
“我?!”
“你的特征太明显了,会被认出来的,我,我有办法瞒过他们。”
声音越发近了,鱼儿推着他往里边去。齐天柱吸了口气,相信了鱼儿,将铁杵放入引水渠里,自己缩身挤进了圆拱里去躲着:“太窄了。”
齐天柱身量太宽大了,委委屈屈缩在里边,将圆拱几乎塞满。
鱼儿搬来几个酒坛又将圆拱挡了挡,将铁棍放在酒坛后,又抱了一坛酒在怀里。
岔路口的火光已将那两人的影子投射出来,那两人说笑着,在路口现了身。两人往这边来,陡见鱼儿的身影,定睛一瞧,厉声喝道:“是谁在那里鬼鬼祟祟的!”
鱼儿心跳的很猛,快要跳出来般,身子发寒发沉。那人猛地一喝,鱼儿身子便跟着一颤,呼吸不畅,吞咽了几下,仍旧开不来口。
齐天柱在暗处瞧着,全身肌肉紧缩,就等着稍有不对,霍然冲出,摘下那两人脑袋。
两山贼走到鱼儿跟前,其中一人道:“问你话呢,小鬼,在这里偷偷摸摸做什么!”
另一人摸着下巴,打量着鱼儿:“这小鬼面生的很,没怎么见过……”
第8章
翻云覆雨十三寨(八)
此言一出,两人霎那间警戒起来,一人已将手按在了刀柄上。
鱼儿思索着花莲曾教的变声的法子,粗着嗓子:“我是新来的,鼠爷让我出来给他取坛酒。”
出口便是青涩几分的少年音。
不过鱼儿发着颤,强自镇定下来,一句话说的磕磕绊绊。
摸着下巴的那人觑起眼来:“鼠爷的人?”
这人向另一人使了使眼色,两人一左一右将鱼儿围住。一人沉声道:“凛然正气。”
这山寨里头有暗语,十三寨中所谓的十三,便是这主寨与十二道关卡上的寨子。每个寨子都有不同的暗语,极其隐秘,鱼儿哪里可能知道这些。
齐天柱暗叫不好,心想:“这班山贼警觉性一直很高,果然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齐天柱一手已扣住了圆拱边缘,蓄势待发,忽听鱼儿竟接了句:“浩荡天恩。”
两人一怔,心底暗道:“真是鼠爷的人。”
一人放在刀柄上的手悄然收回,一人笑哈哈道:“小兄弟别见怪,近来针对山寨的武林人士越来越多,因而盘查的紧了些。”
鱼儿抱着酒坛,往自己胸前压了压,企图止住自己狂跳的心脏:“没事。”
两人一见鱼儿说出了暗语,松懈了不少,只当鱼儿是鼠爷这次下山带回来的毛头小子,还不懂规矩,同她客套了两句,便打着哈欠,越过鱼儿离开了。
齐天柱见没了动静,这才从圆拱里出来,在引水渠里取出武器,满腹疑惑,问鱼儿道:“丫头,你是怎么知道山贼的暗语的?”
鱼儿仍抱着那个酒坛,还因过度紧张而喘气不匀。齐天柱轻轻拍抚她的背让她稍缓过来了一些,鱼儿道:“我曾听他们说过。”
鱼儿先前在囚牢里时听那两个山贼说话,两人提到过‘鼠爷下山采办’,她便猜到是到她家里与那山贼接头的一嘴鼠须的人。
他俩接头时,曾经对过一遍暗语,鱼儿就在一旁,心中有数,所以才能想到这法子来应付刚才两人。
齐天柱听得心潮澎湃,因着他发现眼前这小姑娘心细,沉稳,聪颖,临危不乱,知恩图报,根性甚佳,远非一般人比得!他如同发现一奇珍,大为惊喜道:“丫头啊,你可真是个聪敏的丫头!”
齐天柱又嗤笑道:“只不过,嘿!‘凛然正气,浩荡天恩’用此做暗语,这些山贼也太不要脸了些。”
两名山贼走远,窄道静寂,鱼儿和齐天柱不敢再多做逗留,一路寻着隐蔽处往阁楼去了。
那阁楼在会堂后边,会堂是山贼欢宴议事的场地,前有广场,占地广阔。会堂四方有四座箭楼,视野极广,如有人偷袭,尚未靠近会堂便会被发现,幸而四面屋楼围绕,或高或低,地势复杂,小路极多,阁楼离会堂又有段距离,两人不至于无路可行。
两人在黑暗中潜行,有鱼儿寻路,齐天柱避开巡逻的守卫,到是顺利的找到了那座阁楼。
说是阁楼,其实是一座吊脚楼,前后一共四人看守,若不悄无声息的解决这四人,是难见到屋中人的。
鱼儿抱着一坛酒走到吊脚楼前,深深的吸了几口气,夜里寒气凉的她肺腑难受。
一名山贼走下来,冷喝道:“你是哪位当家的人?来这里做什么?”
鱼儿对脚楼上看守的两人说道:“两位大哥,大当家的让我拿酒来给四位,说是夜里寒,辛苦四位看守夫人了。”
经了前一番面对山贼,鱼儿这次说起话来到是流畅沉稳的多了。
这山贼皱着眉头,朝后看了同伴一眼,显然有几分怀疑,忽而这时阁楼后边传来重物落地般沉闷的响声。
鱼儿面前的山贼朝同伴一扬头,上边那人立刻拔了刀,悄步朝吊脚楼后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