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子龙在乱葬岗醒来时,左胸爬满蜈蚣状的血纹。
那只琥珀蛊虫正在啃噬第三根肋骨,他能清晰听见自己骨骼碎裂的脆响。
"滋味如何?
"陆九卿倒挂在歪脖子柳树上,手里晃着个褪色的拨浪鼓——那是程子龙从废墟里唯一抢回的妹妹遗物。
少年没吭声,抓起把腐土按在汩汩冒血的胸口。
昨夜种蛊时咬烂的舌尖己生出肉芽,新长的嫩肉透着蛊虫独有的琥珀色。
"玄冥宗在八十里外的落魂坡有处暗桩。
"陆九卿突然甩来一卷泛黄的地图,"今夜子时,药奴会押送十车血灵芝途经黑水涧。
"程子龙眯眼看着地图边缘的朱砂印记,那图案与妹妹残玉上的符咒一模一样。
他喉咙突然泛起桃核的涩味,是蛊虫在警告他别多问。
当夜乌云蔽月,程子龙趴伏在芦苇丛中。
浸透蛊血的布条缠住口鼻,却遮不住逐渐沸腾的血液——三百步外,玄冥宗修士的护体罡气像一盏盏幽蓝鬼火。
"记住,你只有三息时间。
"临行前陆九卿往他耳后插了根骨针,"当心跳超过一百八十下,蛊虫就会破胸而出。
"第一辆囚车碾过溪石的刹那,程子龙如离弦之箭窜出。
蛊虫在经脉中爆开剧痛,却赋予他不可思议的速度。
领头修士的剑刚出鞘半寸,喉头己溅出七尺血花。
"敌袭!
"后方传来怒吼。
程子龙感觉自己裂成了两半。
一半在冷静地拧断第二个修士的颈椎,另一半正漂浮在空中,看着这个浑身血纹的怪物屠戮同门。
原来陆九卿说的"当疯子"是这个意思。
当他扯开最后一辆囚车的锁链时,铁链上的镇魂符突然燃起青火。
笼中蜷缩的少女们尖叫着后缩,她们脸上都烙着与小满相同的金纹。
"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