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半截发霉的麻绳,缠着几缕花白头发。
"系在腰上。
"周驼子佝偻着背往芦苇荡里钻,"夜里走坟岗,阴兵见了这头发,当你是自己人。
"他的破棉袄下摆扫过冰面,露出半截森白的腿骨——不知是哪具尸体上拆下来的。
三狗攥着麻绳呆立半晌,首到乌鸦扑棱棱飞走才回过神。
怀里的观音土似乎变重了,他伸手摸了摸,指尖突然触到个硬物。
扒开观音土,半块染血的木牌露出来。
三狗凑近细看,牌子上刻着个"盐"字,缺口处还粘着片指甲盖大小的碎骨。
江风卷着冰碴子呼啸而过,远处传来模糊的铜锣声。
三狗把木牌塞进裤腰,突然听见春娘的尖叫从记忆深处炸开——那天衙役走后,春娘抱着大哥的断指,在磨盘边上坐了整整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