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裹挟着铁锈味灌进鼻腔,林夜的后背在潮湿的墙面上蹭出血痕。
三天来第七次转移藏身处,左肩的贯穿伤仍在渗着暗金血液——这让他想起便利店冰柜被打翻的蜂蜜罐,粘稠的金色液体正缓慢腐蚀着神明留下的冰晶。
"喀嚓。
"鞋底碾碎玻璃渣的声响从十米外的装卸区传来。
林夜屏住呼吸蜷缩在氯气罐阴影里,腕表指针泛着幽绿荧光。
凌晨三点十七分,本该是他给住院的妹妹送宵夜的时间,此刻却攥着半截钢管数自己的心跳。
青铜钥匙在裤袋里发烫,母亲咽气前用血在他掌心画下的图腾正在皮肤下游走。
那夜急救车的红灯映着她干裂的嘴唇:"去滨江...九号码头..."破碎的尾音被心电图仪的蜂鸣切断。
"凡人总是学不会放弃。
"霜月君的声音在雨幕中层层叠叠,林夜突然意识到自己犯了个致命错误——雨滴敲打铁皮屋顶的节奏变了。
原本杂乱无章的噼啪声,此刻正以他藏身处为中心形成规律的同心圆。
钢管在掌心转出半弧,林夜猛地矮身翻滚。
先前倚靠的氯气罐被冰锥击穿,喷涌的液氮瞬间将地面冻出蛛网纹。
左眼突然烧灼如烙铁,视野里的一切都蒙上血色滤镜,他看见霜月君悬浮在三十米高空,六棱冰晶组成的光轮正将暴雨转化为无数冰棱。
"你母亲偷走”渊钥“时,就该料到今日。
"神明指尖轻点,冰棱暴雨般倾泻而下,"交出钥匙,给你全尸。
"林夜在血色视界中捕捉到冰棱轨迹,钢管横扫击碎最先袭来的三枚。
金属表面浮现暗金纹路,与钥匙发烫的频率产生共振。
更多冰棱却接踵而至,他踉跄着撞进废弃反应车间,左肩伤口迸裂的鲜血洒在控制台按钮上。
沉寂二十年的设备突然轰鸣,生锈的传送带吱嘎启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