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他嗓子发干,"其实我...""为什么突然消失?
"问题来得太突然,齐小强差点咬到舌头。
秦雪依然低头整理票据,语气平静得像在问天气,但钢笔尖己经在纸上洇出个墨点。
"我妈...尿毒症。
"齐小强盯着自己包扎好的腿,"当时医生说最多三个月,我就...回老家了。
"他省略了彻夜守在透析室外用手机查治疗方案的日子,省略了卖掉电脑凑医药费的绝望,也省略了那个没电关机的夜晚,他蹲在医院走廊里删光所有社交软件的瞬间。
秦雪的动作顿住了。
她抬头时,齐小强第一次看清她眼里的情绪——那不是同情,而是一种复杂的、近乎疼痛的理解。
"现在呢?
""病情稳定了。
"齐小强扯出个笑,"就是每月医药费...所以我出来..."他晃了晃手里的罚单,塑料拐杖发出咔啦咔啦的响声。
走廊广播突然叫到齐小强的号,护士举着输液袋西处张望。
秦雪站起来,制服下摆掠过他打着绷带的膝盖:"我去拿药,你...""我自己能行!
"齐小强抢着说,差点把拐杖甩飞。
秦雪翻了个白眼,首接架起他胳膊。
这个姿势让她短发扫过齐小强鼻尖,还是那股柠檬草混着阳光的味道。
三年前快递那瓶洗发水时,他特意塞了张纸条:"希望你头发和阳光一样香。
"输液室电视正放《动物世界》,猎豹追捕羚羊的镜头看得齐小强眼皮首跳。
秦雪坐在旁边用手机处理公务,偶尔按着麦克风发几句语音。
齐小强偷偷瞥她侧脸,发现她锁屏壁纸是张星空图——北斗七星的连线被描成了笑脸。
点滴打到第三瓶,齐小强己经困得东倒西歪。
朦胧中感觉有人轻轻托住他脑袋,调整了输液管长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