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沼瘴气裹着尸臭灌进鼻腔时,苏衍盯着掌心渗出的金血发愣。
这守墓人独有的血脉本该灼烧邪祟,此刻却如活物般向胸口蠕动。
那里嵌着的混元之种,正随着银镯碎片的震颤发出蜂鸣。
种子的震颤频率越来越快,像根细针扎进太阳穴。
苏衍咬破舌尖,强迫自己回忆师父教的《镇魂箓》呼吸法。
三吸三屏间,金血却逆流而上,在腕骨处撞出刺目的光斑。
七年前雪夜的记忆突然被撕裂,师父临终嘶吼混着胸腔剧痛炸开:“玉虚宫主以人炼鼎!
九鼎成则万魂销,你必须——”七岁那年的雪夜闪现:师父染血的手掌将半块刻着“江采月”的银杏铜扣塞进他掌心,指腹的老茧刮过他手背时,分明带着《黄庭经》里“血祭剑魄”的剑诀手势。
此刻铜扣在掌心发烫,混着道观坍塌时的木屑味,让他后颈的雷篆纹突突作痛。
“喀嚓!”
脚踝骨折的脆响将他拽回现实。
苏衍单膝跪在白骨堆上,青铜剑刚插入骨缝,剑柄饕餮纹突然咬住他掌心,那是三年来他每日用金血喂养的剑灵,此刻却像陌生的活物,獠牙刺破皮肤时,他分明听见剑鞘里传来婴儿啼哭般的嗡鸣。
鲜血渗进纹路的瞬间,剑身浮现的青铜树根纹路如蛇游走,顺着他的手臂爬向心口。
他本能地运转“守墓三式”,却发现丹田空荡荡的,唯有混元之种在灼烧,像被剥离了所有道术根基。
指腹碾过碎镯边缘的毛边时,掌心刺痛——那细棱的割感,像极了三年前守灵夜,他在师姐梳妆匣底层翻到的半片银杏叶。
叶脉间的金粉小字“若遇锁魂钉,断镯嵌钉孔”。
突然在视网膜上燃烧,他这才惊觉碎镯缺口与师姐刻在石砖上的北斗残纹分毫不差。
试着将碎镯按在剑柄缺口,青铜剑却发出刺耳的哀鸣,饕餮纹猛地收缩,在他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