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语虽然已然知道是怎么回事,但面临着如今眼前执拗的谢玉兰,并未多加劝阻,反而是一起去了那管事处。
那管事的人原本不愿搭理谢玉兰,可瞧见谢玉兰身后的女子时却面露些尊敬。
“轻语姑娘有空来我这?若有何事召我过去分说就是,何必折腾这一趟,若是耽误了也院中的事,实在是奴的罪过。”
轻语指了指谢玉兰,“我陪她,你将她要的东西拿出来,把事解决了,自然就不算耽误三爷的事。”
听人说完那管事的却面露为难之色。
“轻语姑娘,奴也不瞒您,这也不是奴不肯给,只是你也瞧见了我这儿乱得很,这谢姑娘的名册确实一时找不到了,我也在抓紧让底下的人归置,等找到了,一定亲自送到三爷面前,向谢姑娘赔罪如何?”
他原本是瞧不上谢玉兰的。
可此时身侧有施闻楼的丫鬟相伴,却又不敢大声怒斥。
颜色之中的无奈也被藏得干干净净,生怕被人发觉。
轻语蹙了蹙眉,虽说最近出府的人确实多了些,但却也不至于将名册弄丢。
“王管事,你若是连名册都保管不得,我倒不妨同三爷说一声,那你换个位置。”
那人一听便吓破了胆子,双腿直接跪倒在地。
“姑娘,您可千万别…”
他满脸的为难,最终也豁了出去。
“谢姑娘,您自己好好想想是得罪了谁吧,您的名册早就已经被人拿走了,是真的不在奴这,您就算是让奴将这整个院子翻了个遍,弩也拿不出来。”
被人拿走?
轻语看了看她,再想逼问时,却被谢玉兰拉住了胳膊。
“别为难他了,府上一共就那几个人,能拿走名册的,也就是……”
虽看似是个秘密,实则却众人皆知。
——
二人一前一后回了三爷住处。
路上时谢玉兰神色呆滞,毕竟若无明澈,便无法顺利离开施家。
那后续之事,便已然再无法成了事实。
“你若想离开府上,不妨去求求爷,爷为人也算淳朴,只要你开口,啧一定会满足你的要求。”
谢玉兰却摇了摇头,拒绝了她。
求助施闻楼,只会加深他们二人之间的牵绊,更会让施闻楼有了手段拿捏她。
轻语摇了摇头,施闻楼是最好说话的,此事若求了他,比谢玉兰在府上单枪匹马好上许多。
如施闻楼所猜,谢玉兰无处可去,又回了自家院中。
“回来了!”
他语气淡漠,目光落在手中的书本上,都不曾瞧上一眼,便知来者是何人。
“你从一开始就知道药院我回不去?”
怪不得早晨时他松口的如此干脆,从一开始便知药院是绝对不会再要她。
“我可不知。”
他放下了手中的书本,抬起的眸子落在了她身上。
“不过与我预计的时辰回来的要晚得多,你们俩去了何处?”
轻语只得实话实说,却惹来了面前人的嘲讽。
“名册?你在这府中也侍奉了十年,那东西还能弄丢了?若是想给你,在你第一次去的时候就会给你,又怎会再拖上几日?”
电视之天真的小雀鸟。
不仅瞧着便是那副不堪折辱的模样,甚至就连心中也似乎好像想凌驾于众人之上。
施闻楼所说的揭示事实真相。
谢玉兰心中受挫,实在不想在语言语之上与他有何往来。
他拄着桌边,却笑谈,“怎么?如今你也不想留在我这?倒不如我派人将你送到老夫人那,就是不知你一而再再而三的忤逆,我那好母亲会如何待你。”
“我不去老夫人那。”
从前一直以为老夫人是这府上最仁慈的菩萨。
自从那日谢玉兰才知面善者却不一定心善。
如今细细想来那日的折辱与打骂也皆是拜老夫人所赐。
有着性格也不知这十年间,是怎么在这施家活下去的。
“不想走,还不来讨好我这个未来的主人?说不定我心里一高兴,甚至还愿意帮帮你,让你到了时日便离开府上呢,”
“讨好你?”
谢玉兰毫无波澜的目光落在他身,更显得有几分薄凉。
“三爷做事从来都是想与不想,你若想帮奴婢,奴婢半句话都不必多说,可您若不想帮,奴婢就算磨破了这双嘴皮子,也终得不来自己所想求之事,何必挣扎。”
谢玉兰也算是了解眼前之人。
都说他铁血手腕不近人情。
和他这些年所做之事,不过只凭二字,愿意。
他愿意为朝中所做,成为君王手中的一枚棋子,为这君王扫清朝堂之上的所有阻碍。
君王才可得他如此便利。
可若是他不愿意,那自然也有的是手段,让那君王下台。
这次倒也算聪明了些。
“你既已知我所做之事,不过只是愿意与否,愿不愿意还得看你有没有那个价值,不如你同我说说,你如今能为我做些什么?”
他起了劣根,偏偏要想将谢玉兰逼到绝境,看看能得出个什么结果。
谢玉兰双手握住拳落在身体两侧,背脊站得直直的,浑身却满是紧张。
就连声音也带着几分颤抖。
“奴婢…奴婢也不过是被家中之人所弃,卖给了府上,实在不知自己有何手段,能让三爷施以援手,不妨三爷说说要让奴婢为三爷做些什么。”
虽然最终会是同样的结果。
可是她,却不想在此时松口。
他看着面前的人,突兀的笑出了声。
“还真是个会装傻的小可怜。”
那些曾经被他处置过的贪官,多半在一开始时,就像谢玉兰这般将所有问题全都拖回他的手上。
那虚伪的笑,谄媚的言语,无一不在表达着那份想要逃脱责任的心。
他从那书案之后走了出来,一双阴谋死死的盯着她。
“你知道我想让你做什么。”
他的手掌附在谢玉兰的脸上,带来了些许凉感。
“我要你……”他那双眸子似乎有莫名的吸引力,死死的吸附着人的目光。“将她挤出局。”
至于她,说的当然是厉云柔。
只有她消失,结果才会被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