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昭的斗篷无风自动,露出内衬暗绣的蟠螭纹——那是东宫属官才配用的图样。
偏厅陷入死寂。
香案上的沉香突然爆出个灯花,老太君的龙头杖叩地声自廊外传来,混着十二名婢女整齐的脚步声。
苏雨柔这才发现,祖母的珊瑚抹额下竟渗出细汗,藤黄寿衣的前襟湿了大片。
"苏家愿捐十万石粮助北疆战事。
"老太君的声音像是从陶瓮中传出,混着痰鸣的嘶哑,"不知这份忠心,能否换陆大人行个方便?
"陆昭的剑尖垂下三分。
秦墨趁机将染血的账册塞入他怀中,附耳低语:"第七页的批红,笔迹眼熟吗?
"他蘸着自己的血,在案几上画了个残缺的徽记——龙首蛇身,正是陆昭里衣上的暗纹。
暴雨拍打瓦当的声响忽然密集。
当陆昭带着锦衣卫撤出苏府时,秦墨正倚着滴水的廊柱,看苏雨柔用浸过药酒的绸带为他包扎。
她指尖的温度穿透湿冷的衣衫,在伤口处燃起细小的火苗。
"你早知今日之局。
"她突然开口,金簪尖抵住他心口,"从何时开始布局?
"秦墨望向庭院中倾倒的铜鹤,雨水在它断颈处积成血色的水洼:"那日你摔碎的茶盏...还记得底款吗?
"苏雨柔手一颤。
记忆突然清晰——青瓷碎片上的"天祐"年号,分明是前朝官窑的印记。
而秦墨当日饮毒酒用的,正是同一套茶具。
"最好的局,要让人自愿入瓮。
"他握住她执簪的手,引向自己颈间跳动的血脉,"比如现在,夫人是想杀我灭口,还是..."突然发力将她拉近,唇几乎贴上她冰凉的耳垂,"与我同赏这局中局?
"惊雷劈开云层时,他们同时看见西厢房窗纸上闪过的人影——本该昏迷的赵鸿志正贴着墙根疾走,手中提着的鎏金匣子,露出半截盖着户部官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