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西章：墨色暗涌秋雨裹着腐叶的气息渗入窗棂，苏府偏厅的十二盏长明灯在穿堂风中摇曳。

    李景隆的尸首躺在紫檀棺椁中，锦缎寿衣下渗出暗红血渍，在素白绸缎上晕开朵朵红梅。

    秦墨俯身时，发梢扫过死者青灰的面颊，惊起一缕盘旋的香灰。

    "劳驾。

    "他朝捧铜盆的小厮抬手，浸了姜汁的帕子捂在口鼻。

    腐肉混合着龙脑香的气味在喉间翻涌，前世解剖课的记忆突然鲜活——那具浸泡在福尔马林中的大体老尸，也有着这般僵硬的指节。

    银针探入李景隆微张的口腔，针尖在舌根处轻轻一挑。

    暗紫色的淤血顺着针槽渗出，在烛光下泛着珍珠母的光泽。

    "鹤顶红混着曼陀罗汁..."他低语，指尖捻动间，死者脖颈处一道细如发丝的红痕显露，"先下迷药，再施银针封穴，倒是讲究。

    "窗外惊雷乍起，苏雨柔手中的犀角杯应声落地。

    琥珀色的药酒泼溅在青砖上，腾起细小的泡沫。

    "你究竟在找什么？

    "她绣鞋碾过酒渍，罗袜沾了暗红，"刑部的人己在路上，这般摆弄尸体..."话音戛然而止。

    秦墨忽然扯开寿衣前襟，李景隆锁骨处的刺青在闪电中狰狞——玄色飞鸟衔着滴血弯刀，羽翼纹路间隐约可见朱砂勾勒的"乙未"字样。

    "玄鸟卫乙未年刺青，用的是南海鲛人油混着孔雀胆。

    "秦墨指尖抚过微微凸起的墨迹，"遇热则显..."他转头望向香案上袅袅升腾的沉香，苏雨柔会意地取来烛台。

    火苗贴近皮肤的瞬间，刺青突然蠕动起来。

    墨色羽翼舒展成盘错的经脉，鸟喙处浮现蝇头小楷：丙辰七月初九，漕运三千石。

    "三年前太子督办漕运的日子。

    "苏雨柔倒吸凉气，罗帕掩住的唇色褪成惨白，"李景隆竟是东宫暗桩？

    "秦墨不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