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装侦探社直接从正门进攻了。
跟着中也的成员反馈这个倒霉孩子没来得及回来就被江户川乱步拉进了世界,以他的性子估计要么杀穿,要么得在里面呆一阵子。
明明都提醒过小心别被坑惨了。
弗吉尼亚装模作样地叹气,心里却已经在思考拿什么去跟乱步换这本的事。
“请让在下清扫敌人!”芥川龙之介面无表情地低头请求指令,眼神坚毅地像是要从军。
弗吉尼亚坐在电脑前建模,整个大楼的透视图在她手下快速被标记出一大片红的、绿的记号,红色代表已经被敌人熟知的通路,绿色代表相对隐蔽、安全的点位。
此外,随着她耳麦里情报组汇报的消息,大楼里移动的绿点时不时被她改为红色或黄色——红色的是内鬼,黄的是待观察。
“不急。
正门是贤治、谷崎和与谢野,乱步牵制中也,敦君和国木田似乎继续调查去了,那么少掉的镜花妹妹应该直接从侧门潜下来了,等会儿你去拦住她就行。
”弗吉尼亚敲下最后一个指令,然后调开监视器的监控窗口,上面显示出来的人影让芥川龙之介呼吸停滞了一瞬。
“……首领?”监控屏幕的蓝光映在弗吉尼亚脸上,她托着腮,指尖轻轻敲击桌面。
画面中,森鸥外黑色大衣的衣摆被风掀起,步伐从容得仿佛赴一场茶会而非生死对决。
她忍不住发出一声轻哼:“装得还挺像那么回事。
”“我出去一趟,这边就交给你了,如果后面太宰跟你联络的话,照他说的做就是了。
”“太宰先生……?您要去哪……?”芥川愣了一下,却发现原本坐在沙发上的人已经消失不见,只剩半杯红茶泛起细微的涟漪。
林间的枯叶在弗吉尼亚脚下无声碎裂。
她与森鸥外始终保持三十米距离,到灯塔去的异能如薄雾般笼罩着她,使得她的存在感被稀释至近乎透明。
森鸥外或许察觉了,或许没有——但这都不重要。
树影间闪过一抹橘白色——三花猫轻盈地跃上她肩头,爪垫在她锁骨留下细微的压迫感。
“您倒是勤快。
”她弹了弹猫咪耳朵,目光投向远处哥特式尖顶的阴影。
那里有第三道视线,此刻已经她的异能覆盖了意识,像只被蛛网缠住的飞蛾任她摆布,只能接收她想让他看到的画面。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
三条未读短信,署名【蟹肉罐头批发商】。
「好伤人,前辈完全都不来看望我tt明明连戒指都是监视款,原来只是唬人的吗?」「前辈不出手吗,真是坏心眼~」「我要借走前辈的新学生哦,前辈不会吃醋吧?」弗吉尼亚的目光扫过那些矫揉造作的文字,回了个“阅”字。
对面立刻发来六个句号,怨念几乎穿透屏幕。
她眉眼弯弯,收起手机,轻轻落在树梢上,三花猫落到她怀里,一人一猫对视一眼,同时将目光转向那幢看上去很有年代感的废弃洋房。
破碎的彩绘玻璃在夕阳下折射出诡谲的光,森鸥外与福泽谕吉踩着夕阳相对而立。
弗吉尼亚带着猫咪悄无声息地潜入,蹲在腐朽的橡木梁上。
她看着森鸥外的手术刀划出银色弧线——那个平日温和示人的医生此刻杀意凛然,每一击都精准刺向福泽谕吉的致命点,而长剑的反击则劈开空气发出龙吟般的嗡鸣,又快到仿佛从未出鞘。
这是弗吉尼亚头一次见森鸥外撕开那柔弱医生的伪装,毫不掩饰地流露出锋芒。
他对外总是装出一副需要仰仗身边人保护的模样,但此刻跟福泽谕吉这种水平的强者战斗竟也能打得有来有回。
当然,也可能是因为比起福泽谕吉,作为医生的他在中毒的情况下状态要好上几分。
三花猫仰头看她,尾巴尖不耐烦似的甩了甩。
恰在此时,下方战局骤变——爱丽丝的金发被刀光斩断的瞬间,森鸥外突然跪坐在地,脊背弯出脆弱的弧度,看上去似乎已经接受败局。
“福泽阁下,在死之前,我有件事要告诉你。
”森的脊背微弯,是毫无防备的姿态,但弗吉尼亚看得分明——他垂落的指尖仍紧握着手术刀,肌肉的线条在衣袖下绷紧如弓弦,“只要福泽阁下一死,这场斗争就会结束。
”“但是如果我死了,港口黑手党就会失去控制疯狂报复,进而演变成更加血腥的组织战。
”在话音未落的瞬间,他的身形骤然暴起!手术刀化作一道银光,笔直冲向福泽谕吉的颈动脉。
太快了。
快到因为森鸥外的话而有一瞬间动摇的银狼阁下的剑已经来不及出鞘。
但那一刀却没有命中。
手术刀在福泽谕吉颈前一寸偏折,被某种无形的力量生生弹开,钉入旁边的墙壁。
“真是叫人伤心。
”森鸥外叹息着直起身,目光转向阴影处,“明明我这边失利的时候,完全没有出手的意思呢。
”出场的并非他预料中的人,猫咪甩了甩尾巴落在地上,随着刺目的白光亮起,弗吉尼亚默默退后两步。
轰!这幢已经存在几十年的洋房在轰鸣中坍塌,砖石与尘烟飞溅,遮蔽了所有人的视线。
三花猫在爆破的冲击中纹丝不动,它抬头看向弗吉尼亚,后者抬起手,周围的一切顷刻间静止。
踏着凝固的暮色走下横梁,弗吉尼亚手中两根试管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森鸥外瞳孔里的算计、福泽谕吉剑鞘上的寒意,全都定格成一幅荒诞的油画。
她从两人身上取了一管血液,然后指尖点在伤口上发动了到灯塔去。
肉眼不可见的异能病毒受到吸引随着血液流入试管,然后被淡金色的时间异能瞬间冻结。
三花猫注视着这一幕,竖瞳里映出她专注的侧脸——此刻的弗吉尼亚,比洋房墙上画卷中的天使更接近非人的存在。
她提取病毒的整个过程似乎漫长无比,又好像只过去瞬间。
“好了。
”时间重新流动的刹那,爆炸的冲击波彻底掀飞了穹顶。
弗吉尼亚拎着两只试管退到安全距离,看着烟尘中逐渐显现的三道人影。
夏目漱石的手杖点在焦土上,发出沉闷的叩响。
余烬在风中飘散,焦黑的木梁斜插在瓦砾间,残阳透过瓦砾和残垣断壁,将四人的影子拉得细长。
弗吉尼亚倚在断裂的廊柱旁,指尖转动着两支试管。
静止的血液像是血红色的琥珀封印着看不见的毒虫。
她垂眸瞥了一眼手机屏幕——太宰又发来一条短信,这次是张自拍,背景赫然是一辆货车内部,他脚边簇拥着一黑一白两个面色不佳的少年。
她面无表情地锁上屏幕。
“真是,你们两个家伙可真够麻烦的。
”
手杖重重敲击地面的声响唤回了在场众人的注意力,夏目漱石站在废墟中央,面沉如水。
“夏目老师!”两位首领顾不得自己狼狈的模样,惊讶地看着在废墟上显形的人,弗吉尼亚挑了挑眉,当机立断举起手机拍下了森鸥外双目圆睁的模样。
“连自己手下干部的能力都搞不清楚,真是的,老夫当初是为什么会把这座城市交到你们手中的啊!”夏目漱石刀子一样的眼神落在脸色难得失态的森鸥外身上,意有所指地瞟了一眼弗吉尼亚。
被cue的少女举着手机面露无辜。
“夏目阁下——”花袋的咳嗽声打破沉寂。
这位误入战场的文员抱着电脑,像只受惊的兔子。
夏目漱石瞥了他一眼:“花袋小鬼已经查到了据点,我已经把消息传递给你们的手下。
但敌人是狡猾的老鼠,一旦被察觉到有追兵,就会立刻躲去暗处。
那么什么时候才是机会?”森鸥外回答得很快,他缓缓直起腰背,酒红色的眼眸恢复清明:“在两位首领生死不明的时候。
”“他才会为了确认情况逗留在据点。
”福泽谕吉接话道。
“黄金时间是病毒发作的前十二小时。
”夏目漱石沉声道,“老夫相信你们两个率领的组织不会被区区一只老鼠啃食殆尽,不过,异能病毒的存在确实是隐患,因此,已经让弗吉小鬼取出来了。
”“起名品味真差……”弗吉尼亚一边吐槽,一边配合地扬了扬手里的试管,一红一蓝两个法阵一样的光圈悬浮在试管表面——为了避免打草惊蛇,她用异能凝滞了病毒的时间确保离开宿主后病毒依旧存活而不会引起注意,“别偷偷瞪我嘛首领,要钓鱼总得用真饵呀。
”“真是大意,希望你们两个都给我引以为戒!”夏目漱石的手杖敲了敲地板,声响如审判槌落下,“接下来,证明给老夫看——你们和你们的组织,是否还配得上这座城市的黄昏。
”话音未落,夏目带着花袋消失在了夜色中,而弗吉尼亚将手机收进口袋,笑意盈盈地上前搀扶森鸥外:“哎呀,首领,人家看时间差不多了正想给您解毒呢~没想到您也搞个人英雄主义这一套,真是太见外啦~对了,医疗费记得加到我工资里哦。
”森鸥外借着弗吉尼亚搀扶的力道缓缓直起身,唇角勾起一抹惯常的、令人捉摸不透的微笑。
他的嗓音低沉,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虚弱:“弗吉尼亚真是贴心的下属啊……不过,医药费从工资扣这种提议,未免太伤人心了。
”“毕竟,若是没有你这位‘忠心耿耿’、‘毫无隐瞒’的部下暗中周旋,我或许已经和福泽阁下两败俱伤了,不是吗?”语气温和,却字字带刺——他在提醒她,她对他遮藏过多,并且本可以更早出手。
“怎么会,您明明就占上风嘛~”弗吉尼亚眨眨眼,“何况您也演的挺开心的嘛。
”他对她会出手这件事并无怀疑,本身会来这里同样也是将计就计,唯一没想到的是夏目漱石会亲自现身。
一想到自己在老师面前丢了脸,森鸥外的脸色就有些挂不住。
福泽谕吉沉默地看着这场机锋交错的对话。
他与弗吉尼亚不过点头之交,但此刻武士的直觉让他绷紧神经——这个能停滞时间的少女,远比表象危险。
“感谢相助。
”他并不擅长说场面话,钱包显然也不支持他装阔绰,只能略显生硬地开口。
“只是顺手罢了,我也不希望乱步先生难过呢。
”弗吉尼亚明目张胆地双标让森鸥外的眼皮跳了跳。
黑手党的首领单手握拳抵在口边轻咳两声:“既然你在这里,那么死屋之鼠那边……”“还请两位在倒计时结束之前不要出现。
”弗吉尼亚摆弄着试管,“至于老鼠,自然有猫会去抓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