员敲了敲榆木桌面,指甲缝里还沾着中午剥蒜的碎屑。
林深抬头时,余光瞥见书架顶层有本蒙尘的《淮南子》,书脊上的烫金纹路在顶灯下泛着诡异的青光。
鬼使神差地,他踮脚去够那本古籍。
指尖触到书脊的刹那,胸口的螭纹古玉突然发烫,那是上周在夫子庙地摊花五十块淘来的旧货。
泛黄的书页自动翻到记载“共工怒触不周山”的章节,朱砂绘制的插图突然立体化,化作数据流钻入他的瞳孔。
“警告,时空锚点异常波动。”
机械女声首接在耳膜深处炸响。
林深看到自己的右手正在量子化,皮肤下的血管变成跳动的蓝色代码,管理员擦拭眼镜的动作定格成24帧的卡顿画面。
2016年7月15日17时23分07秒。
这个精确到毫秒的时间坐标如钢钉刺入大脑,与之同时浮现的还有父亲颤抖的手——沾着柴油味的汇款单,刹车失灵的货运车,法院传票上鲜红的印章。
当指尖触碰到悬浮的金色篆文时,整个图书馆开始坍缩成克莱因瓶的形态。
“林深同学请到教务处。”
广播声撕开时空褶皱,他猛地惊醒,发现《线性代数》上沾着凝固的番茄酱。
手机显示二十三通未接来电,最新短信是张主任的死亡通牒:“明早九点最后一次补考。”
考场里的日光灯管嗡嗡作响,像一群困在玻璃罩里的毒蜂。
林深握着考场发的2B铅笔,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陈浩坐在斜后方转笔,金属笔帽在桌面敲出挑衅的节奏。
“现在开始分发试卷。”
监考老师撕开密封袋的瞬间,林深感觉胸口的古玉开始共振。
那些原本天书般的题目突然分解成流动的金色粒子,在视网膜上重组为清晰的解题路径。
他听见笔尖划过答题纸的沙沙声,如同精密机床切削金属的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