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早,裴瞻之就把李管家叫了过来。
“娇娘说玫瑰代表爱情,你且去寻找玫瑰簪给娇娘作礼物。”
李管家心里咯噔了一下,现在他又不能看内库,哪里有那么多的银子供王爷和张夫人花销赏乐。
见到李管家有些面色难看,裴瞻之问道。
“怎么了?有何为难之处?”
李管家撇了撇嘴,有些无奈。
“王爷,如今取银子要去王妃那--”
“也罢,你把我的玉扳指拿着,和王妃说你要取一千两白银,不,两千两,一定要定好的玫瑰簪子。”
李管家心里头有些乐呵,终于又有机会进内库了,这次不拿点东西出来,怎么对得起多年来的苦心经营,要知道,从前王府内库就好似自家内院,他进出自如,王爷和张夫人都信任自已,可是新来的王妃魏氏也太过分了,夺权夺得太厉害,他们这些原本的管家嬷嬷都好似成为废物了,若是内库丢了东西,那也是王妃监守自盗,没有好果子吃。
“王妃娘娘,李管家求见。”
“进来吧。”
魏子仪摆了摆手,就见李管家一脸谦卑的开了口。
“王妃娘娘,王爷让老奴前来取两千两银子,要给张夫人置办首饰。”
魏子仪心想,终于上钩了。
遂含笑道:“便叫抱月领你去私库吧。这是对牌。”
李管家恭敬地接住了对牌,然后转身离去。
出了院子看见抱月在那里侍奉花草,连忙呼唤道:“抱月姑娘,抱月姑娘,王妃娘娘让你陪我去内库。”
抱月似乎没怎么留意,好似没听见似的。
李管家又喊了几声,一声比一声小。
而后放弃了,这是你不去,可不是我不喊你啊。
李管家往上抛了抛钥匙,心里有说不出来的曼妙滋味。
看管再怎么严格的私库,也没想到李管家作为王府大管家,又带着王妃娘娘的对牌是过来偷东西的呀。
看见李管家远去的背影,抱月长舒了一口气。演戏果然很难,自已的演技还要提升,装没听见太难了吧,下次这种活还是叫怀玉来吧。
李管家自然如入无人之境,进了内库,发现王妃的嫁妆都是守的好好的,不觉有些叹息。
“这可怎么弄?王爷这里还可以拿点走,王妃的嫁妆怎么办?”
来来回回转了好几圈,才发现有个小箱子是开的,打开小箱子,发现里面有一枝玫瑰簪,上面也没有镌刻什么印记。
这不是瞌睡来了送枕头吗?
王爷让自已搜寻玫瑰簪,眼前就有,料想王妃娘娘这么多嫁妆首饰,肯定早就分不清了。
自已平白无故赚了两千两白银。
他端着白银出来,内心喜不自胜,外表却非常淡定,还煞有其事的叮嘱看守的婆子。
“休得叫旁人闯入,这里面都是绝世珍宝。”
抱月这才慌慌张张的赶过来,李管家交了对牌,又叫她检查了白银。
“抱月姑娘,以后可不能马大哈了。”
而后扬长而去了。
李管家怀揣着玫瑰簪,还是真的在盛京城中各大商铺都搜罗了一遍,也顺便估价了,都说这玫瑰簪价值百金,不可多得的宝物。
他立刻殷勤的送了回府邸,换了一个更好看的盒子。
张氏今日起得很晚,裴瞻之已经出了门,吩咐左右好好照顾她。
醒来没多久,用了些燕窝粥,就见到了这璀璨夺目的玫瑰簪,自然喜不自胜的想要到
魏子仪这里来炫耀一番了。
杏儿为她梳了极好看的的发髻,又穿了新裁的衣裳,听说魏子仪正在花园里喂鱼,她命人把裴玉珠抱在怀里
,而后状若不经意间路过似的。
“不知道王妃娘娘有心情在这里赏鱼?”
她抱了一会儿裴玉珠就抱不动了,只略略点了点头,就叫奶嬷嬷把孩子接了过去,而后抚着自已的新的玫瑰簪。
“王爷心里有妾,妾劝了好多次,也没想到王爷命人四处搜罗,最终寻找到这玫瑰簪,王妃娘娘来自襄阳,据说有许多舶来物,可有这精美?”
怀风看着那玫瑰簪,越看越觉得古怪,正要开口询问。
魏子仪只默默拍了拍她的手。
不带任何表情的瞅了瞅她,又看着额间点了朱砂的裴玉珠,这孩子和雪团子一样,生的很好看。
眼下还是没有被污染的时侯,还有那一份难得的天真。
“王妃娘娘,妾通你说话,你怎么不理会人呢?”
裴玉珠看着那玫瑰金簪子,指着忍不住咯咯咯的笑了起来。
魏子仪没留神也笑了笑。
不用自已教养,也是自已的孩子,她不需要掏心掏肺,只要坐好梁王妃的位置,便也不会被伤心。
“王妃娘娘,宫里头皇后娘娘派胡女官来看您了,说是带了些礼物。”
抱月恰到好处的打断了张氏的炫耀。
“张氏,既然遇到了,一起去迎一下吧,方不失待客之道。”
张氏一怔,而后想到胡女官,身子哆嗦了一下。
“王妃去吧,妾不想去。”
“为何不想去?张氏?莫非你畏惧见我?”
没想到这一句“不想去”被胡女官听了个正着,胡女官是三朝女官,虽然年轻,但天子面前是极其得力的,又是中宫皇后的亲姐姐,自然有威严,而且从前让宫女的时侯,张氏只是她手底下名不见经传的小宫女罢了,眼下看到上司,唯唯诺诺的行礼。
“胡女官安好。”
胡女官见她这般温顺模样方才记意的点了点头,可没成想就见到她发髻上的玫瑰金簪,一时之间又惊又疑,看了一眼魏氏,但是梁王妃似乎没什么反应,想到梁王妃不可能把这皇后娘娘在她婚前特地御赐的不僭越的玫瑰金簪送给一个妾室。
她上去一巴掌打在了张氏的脑勺,把那金簪拿在了手上仔细端详。
果真见到这掐丝工艺的玫瑰金簪实在是精致无比,有着特殊的工艺,这是襄阳那边的手艺。
“你……如今我已经不是宫女了,是梁王的爱妾,你怎能出手伤人?抢王爷送给我的金簪!胡女官,你太过分了!”
张氏不由得落了泪,小声的埋怨道。
“你当真不知这是谁的东西?”
胡女官的声音越发的冷漠起来,好似九尺悬崖之下的寒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