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莫说是公孙氏了。
便是一直跟在容枝枝身边的玉嬷嬷和朝夕,都险些惊掉了下巴!
她们哪里会不知晓,自家姑娘其实能言善辩
只是她们便是做梦也想不到,姑娘有朝一日,会将这一点用在自己的婆母身上!
吴婆子有些听不去了,黑着脸道:
夫人,亏得老奴方才还为您说话。
说您心里是敬重老夫人的。
如今看来,竟是老奴糊涂了。
您这般对老夫人说话,便不怕被天下人指摘吗
老奴看夫人您的《妇德》,是看都没看!
容枝枝看向吴婆子,冷然道:什么时候一个奴才,也能在我跟前指手画脚了
从来都只有其他主子呵斥朝夕。
容枝枝也总算是体会了一回!
吴婆子沉着脸道:夫人,老奴再不成器,那也是老夫人身边的奴仆。
无论如何也轮不到您教训!
您这般,可是半分脸面,都没给老夫人留。
只是话说到这里,吴婆子自己也僵住了,只因从方才开始,容枝枝就没给她家老夫人留过面子。
何况是对她了!
容枝枝也果是嗤笑一声。
不咸不淡地道:先前婆母不是说,我在齐家就不被前婆婆喜爱
这一点其实说得很是。
我离开齐家的前夕,还下令将前婆母身边,最得用的婆子打了板子。
且不是私下打的,而是在大庭广众之下,拖到院中打,以杀鸡儆猴,提醒府上所有的仆人。
吴婆子你的口齿如此伶俐,以至区区一个奴才,也敢在我跟前摆谱。
想来你也是想当这只挨板子的儆猴之鸡了
只要你应一声,我即刻便能成全你!
吴婆子这下子脸是真的白了。
甚至不自觉地后退了一步,往公孙氏的身后躲了躲。
因为她瞧得出来,容枝枝不是在与她开玩笑,对方是真的会动手。
公孙氏听着,伸出一只手指,指着容枝枝,捂着胸口道:你你你……你实在是太过分了!
你怎么能这样!怎么能这样!
容枝枝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模样。
不咸不淡地道:婆母先前不是一直说,看出了我的真面目吗
还说我是个只知道忤逆长辈,做人和做女儿都有问题的人。
我既都叫婆母这般说了,平白受冤岂不可惜
既如此,我便好好做一做婆母口中的那种人,也免了婆母失望!
公孙氏只见过觉得自己受冤了,便竭力想要将事情解释清楚,为自己平反的人。
还没见过这等好好好,你说我不是好人是吧,那我就坏给你看!的。
真不知这到底是什么路数。
她咬牙道:你如此不孝,一会儿我儿回来了,便叫我儿休了你!
从前,她便总是以这一点拿捏陈氏的!
说完之后,见容枝枝脸色微微一顿。
公孙氏还得意起来:我知晓你是不怕和离的,毕竟你先前已经和离过一回了。
可休妻与和离,却是完全不同。
只有犯下大错的女子,才会被休。
似你这般不敬婆母的,本也犯了七出之条,休了你也不算是冤枉了你!
你若是识相,便立刻跪下认错,将府上的中馈都交给我。
一会儿砚书回来了,我还能为你说说情,将你留在府上!
左右你如今爹不疼娘不爱,与自己的亲兄弟还不睦,离开了相府也没地方可以去!
在公孙氏看来,自己的话一定能吓到容枝枝。
若是容太傅还会给容枝枝撑腰,那容枝枝说不定还硬气着,可她与容家闹得那样不愉快……
半分退路都没有,安敢如此嚣狂
容枝枝听完,脸色更沉。
这样的话,外人说说也就罢了,公孙氏竟也是说得如此来劲,真是比外人也不如。
亏得是自己今日没想过服软,否则怕是一辈子都叫公孙氏觉得,这套恶心人的说辞能够拿捏她。
她眉梢淡扬:既然婆母如此有把握,觉得能叫夫君休了我。
那一会儿夫君回来了,儿媳便静待婆母的表现了。
今日儿媳若是拿不到休书,说不定以后也是会轻视婆母的。
毕竟婆母的娘家不显贵,儿子也不肯听婆母的话。
婆母这把年纪了,还能有什么好出路,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