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珠嫂子侧过身，让林德贵进了院子。
林德贵抱着背篓坦然走了进去，刚一进屋，就闻着一股淡淡的皂角香气扑面而来，这味道让他莫名觉得有些燥热。
玉珠嫂子搬来一个椅子，示意林德贵坐下。
“你先等等，我去拿点东西。”
说完，玉珠嫂子进了里屋，翻找了一阵，不一会儿的功夫，拿着一捆细麻绳和一把剪刀走了出来。
“这么多鸡毛啊。”
玉珠嫂子看着满满一背篓的鸡毛，忍不住打趣林德贵，“你这是把山上的呱呱鸡全都给薅秃噜皮了？”
林德贵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哪能呢，嫂子，我就是想着，抓的那些呱呱鸡能吃肉，鸡毛留着也没用，不如做点鸡毛掸子。”
“这样也不算浪费嘛！”
说着，林德贵从背篓里抓出一把鸡毛，递给玉珠嫂子，“嫂子，你看看这些能用吗？我也不懂，就是按照平常的办法拔的鸡毛。”
玉珠嫂子接过鸡毛，随意挑拣了几根，放在手里捻了捻。
“这些鸡毛挺好的，干净又蓬松，做掸子最合适了。”
玉珠嫂子取出一部分鸡毛，放在桌子上，熟练地用麻绳将鸡毛根部紧紧地捆绑在棍子上头。
一边演示的同时，还在讲解，“你看，要像这样，把鸡毛一层一层地绑上去，这样掸子才结实耐用。”
林德贵目不转睛地盯着玉珠嫂子的手法，认真观察每一个步骤。
他拿起几根鸡毛，学着玉珠嫂子的样子，尝试着将鸡毛绑在棍子上。
一开始，他的动作还有些笨拙，不是麻绳绑得太松，就是鸡毛插得歪歪扭扭。
玉珠嫂子也不觉得麻烦，在一旁耐心指导着，时不时纠正他的错误。
“德贵，你手劲儿大，绑的时候要稍微轻一点，不然容易把鸡毛弄断。”
玉珠嫂子指着林德贵手里的鸡毛掸子，唇角微微上扬，“你看，这里绑得有点紧了，鸡毛都变形了。”
林德贵点点头，按照玉珠嫂子的指点，调整了力度，重新绑了一遍。
这一次，他明显感觉顺手了许多，就连绑好的鸡毛也整齐了不少。
“嗯，这次就好多了。”玉珠嫂子赞许地点了点头，“熟能生巧，多练习几遍就好了。”
林德贵又反复尝试了几次，终于，成功地制作出一个像模像样的鸡毛掸子。
他满意地举起掸子，先是对着空气挥舞几下，确定不会掉落，这才放下心来。
“嫂子，谢谢你啊，要不是你，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呢。”林德贵真诚地向玉珠嫂子道谢道。
“谢啥啊，都是乡里乡亲的，互相帮忙是应该的。”玉珠嫂子笑着摆了摆手，“你要是还有什么不懂的，就再来问我。”
“好。”
手艺是学会了，自己继续待着也不合适，林德贵便起身告辞。
“嫂子，那我先回去了，家里还有不少鸡毛等着我去处理呢。”
“行，我知道了，回去路上注意安全！”
林德贵也没多想，抱着背篓往外走，这才刚走到门口，就撞上村里出了名的长舌妇王大婶。
王大婶上下打量了林德贵一眼，阴阳怪气道：“呦，德贵，这几天你可是经常往玉珠家跑啊，这孤男寡女的，不太好吧？”
林德贵眉头一皱，心里有些不悦，但还是耐着性子解释，“王大婶，您误会了，我就是来跟玉珠嫂子学做鸡毛掸子的。”
王大婶撇了撇嘴，脸上写满了不相信。
“学做鸡毛掸子？谁信啊！我看你俩啊，分明就是那不干不净的关系！”
说到这里，她还故意提高了音量，生怕别人听不见似的。
林德贵脸色一沉，眼神凌厉地盯着王大婶。
“王大婶，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我和玉珠嫂子清清白白的，请你以后说话注意点！”
王大婶被林德贵的眼神吓了一跳，讪讪地闭上了嘴，灰溜溜离开这里。
林德贵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怒火，快步离开了玉珠嫂子家。
回到家后，林德贵把剩下的鸡毛倒了出来，继续制作鸡毛掸子。
林浩也不看那些野兔子了，跑过来给林德贵帮忙。
叔侄二人就这么一起忙活起来。
天色渐晚陈娟从外头回来，脸色有些难看。
“德贵，你听说了吗？外面有人说你和玉珠嫂子搞破鞋！”
林德贵却是头也不抬地继续手上的活。
“让他们说去，身正不怕影子歪。我现在只想赚钱，没做的事情，也没必要理会。”
“理会的多了，那些人反而还得寸进尺”
林浩在一旁附和着，“就是，二爸才不会做那种事呢！”
他手里拿着刚做好的小号鸡毛掸子，挥舞了两下，“我二爸最厉害了！”
陈娟叹了口气，走到林德贵身边，伸手帮他整理散乱在地的鸡毛。
“我知道你没做，可着村子里头就那么些事，传的人多了，别人就信以为真了。玉珠嫂子那边也不好过，我刚从她家门口路过，听到好几个妇女在那儿指指点点的。”
陈娟说着，眉头紧锁，眼神里充满了担忧。
林德贵停下手里的动作，抬头看着陈娟，“嫂子，我知道你担心我，也担心玉珠嫂子。可咱们行的正坐得端，怕什么？嘴长在别人身上，咱们管不了，做好自己就行了。”
“话是这么说，可……”
陈娟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摇了摇头，没再说什么，只是默默地帮林德贵整理鸡毛。
林浩在一旁看着大人说话，也安静了下来。
只是这样实在是没什么意思，拿着小鸡毛掸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扫着地上的灰尘。
林建军回来后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
才推开院门，一股浓郁的鸡毛味儿扑面而来。
“你们这是在家里养鸡呢？一开门就是一股子鸡毛味。”林建军嫌弃的撇了撇嘴。
虽然他爱吃鸡肉，可不代表着喜欢鸡毛啊！
只是他说了半天，也没人回应他，突然想起刚才路上听到的那些个闲话。
林建军眉头高高蹙起，“娟子，出啥事了？我刚回来就听见有人说德贵和玉珠……”
他顿了顿，没有把“搞破鞋”三个字说出口，只是用眼神询问陈娟。
陈娟叹了口气，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跟林建军解释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