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疼到滴血。
儿子一直是家里的开心宝,从小就雄赳赳气昂昂,从来没有怕过谁。
还记得上他上初中的第一天,背着书包蹦蹦跳跳地出门,蹦蹦跳跳地回家。
亮晶晶的小眼里写满了兴奋:
「妈妈!我好喜欢上学!我好喜欢和同学交朋友!」
他拼尽全力考上了重点大学,离开家前笑着跟我说:
“妈,我会交到更多好兄弟,成为对社会更有帮助的人。”
突然儿子被三个男生搂着推进无人的小树林,
一个拐弯,人就不见了。
我急忙跟上去,却听见一声声拳头打到肉上的闷哼。
「你咋就这么怂呢楚然,叫你吃蟑螂你就吃,让人打你你就老老实实挨打,叫也不叫,一点意思都没有。」
靠着一点余光,我看到一个带着口罩的男生拽着然然的衣襟,将他抵在垃圾桶上。
「不愧是掏粪的贱民生下的贱种,骨头真的软。既然这么喜欢犯贱,那就给我当马骑好了。」
然然听到他们侮辱自己的妈妈,发出了愤怒地嘶吼,却被一群人牢牢压在地上。
「宇文鼎你给我等……」
为首的男生骑在他的背上,拿着树枝抽他的屁股。
「驾———驾———你怎么不叫了楚然。」
我听到了心碎的声音,愤怒的怒火将我淹没,我冲上去一把推开宇文鼎,拽着他的头发就往地上砸,砸的他的头皮鲜血横流。
那群学生一哄而散,四处逃窜。
我紧紧地搂住儿子,心疼地抚摸着他淤紫的脸庞。
愧疚的泪水大滴大滴的砸在然然的嘴唇上,儿子用那双已经肿的像猪蹄一样的手替我擦着泪。
我准备拉着施暴者要去找辅导员,儿子却哭着扯着我的衣角,小声地说不要。
看着我领着两个有伤的学生,保安室不肯放我们进教学楼。
我打电话给了然然的辅导员,让她出来接一下。
我打了十几次电话才有人接通。
我跟她说楚然在学校被校园霸凌了,我抓到了施暴者,希望她和宇文鼎的家长能给我们一个交代。
「你说宇文鼎同学欺负你儿子?」
辅导员的语气里充满了尖酸刻薄:
「楚然妈妈,他们是大学生不是小屁孩,男生之间起冲突磕磕碰碰总是有的,要是每一个家长都像你这样不识时务,大学还要不要展开教学工作了?」
「宇同学可是我们系的国家优秀奖学金的获得者,爸爸是市里著名科技公司的总裁,怎么可能霸凌楚然?」
「您有这闲心还不如投资投资自己,一个母亲工作是掏大粪,小孩子很容易心理敏感看什么都像霸凌。」
「最可怜的不是被欺负,而是三年后大学毕业,家里连给安排工作的能力都没有。」
宇文鼎看着接完电话沉默了的我,嘴角扬起挑衅的微笑。
我想领着儿子回家,问他心理身体疼不疼,疼的话咱就先不去上学了。
「妈妈我没事,真的。我们还是不要闹了,我室友和辅导员都说宇文鼎家里很厉害,我们惹不起的。他的国奖……」
儿子声音轻的像蚊子,瘦削的身板强撑着,让我心里发涩。
「有什么惹不起的,我们家谁也不怕,然然不要让自己受那么大委屈好不好。」
我紧紧地握着他的手,看到了他脸上的苦笑。
拗不过儿子对上课的坚持,我们最终没有回家,我在学校旁找了一家酒店,让楚然白天去上课,晚上住酒店,暂时先跟宇文鼎那行人保持距离。
我和老公商量,跨市运作一下,一定要让欺负然然的人付出代价。
强龙不压地头蛇,一时半会还没什么进展,然然脸上的淤青也还没好全,辅导员的电话就跟催命符一样打了过来。
「楚然明天要是再不在寝室住,我就给他退档退学。」
「可是学校文件说可以……」
我还没说完,辅导员就挂断了电话。
无奈下,我只能让儿子带着针孔摄像头去上学,这样即使被欺负了,也能留下举报的证据。
我紧张地在电脑屏幕前坐了一天,但好在除了辅导员的方面挑刺和嘲讽外,儿子没有受到什么实质性伤害。
在我以为这一天可以平稳的过去时,傍晚,我看见儿子被宇文鼎锁在了空的自习教室里。
他手里拿着手机,播放着然然在镜头前咬掉蟑螂头的视频。
视频里的然然全身发抖,眼睛里全是眼泪,却只能被迫捏着蟑螂往嘴里塞。
他将一块劳力士手表砸到了地上,说然然是小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