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李嫂把做饭的勺子一扔，你个小骚娘们，我们辛苦忙着做饭，你倒好，人跑得没影了。现在饭做好了，你又回来抢功劳。

    其他嫂子也看不惯她那副骚劲，纷纷扔下手里的活，嚷着要罢工。

    干什么干什么，爱干不干，反正工地外面等活的人多得很，不想干的立刻给我滚蛋！苏玉玲也不装了。她在医院时就看不惯李嫂，三天两头跟自己作对不说，还整天嘴里挂着素娥长素娥短。

    好啊，既然是你答应沈建国做饭，那请便吧，老娘不伺候了。李嫂可不怕她，她从李哥那儿听说有老板想把他们一起挖过去，要是被辞正合她意。她把炒菜的勺子一扔，转身就走。

    其他嫂子虽没李嫂那么硬气，但也气呼呼的，手里的活越干越慢。

    苏玉玲急了，她口口声声拍胸脯保证晚饭一定能让工人们吃上。她索性用皮筋把刚烫的卷发一扎，拿起李嫂扔下的围兜，抓过那把勺子，开始在锅里挥舞起来。

    沈建国工地上的工人，这天晚上终于吃上了热乎的食堂晚饭。虽然菜难吃得要命，饭还是夹生的，但毕竟都是穷苦出身，咬咬牙也就咽下去了。

    可没想到，到了半夜，一大批工人因为吃了没煮熟的菜，上吐下泻，集体食物中毒，被送进了医院。

    沈建国这边已经乱成一团，他忙到通宵，熬得双眼通红，恨不得随时都能合眼。

    另一边，早起的程素娥已经挽起袖子，开始制作她要卖的素食。

    虽然名为鸡、鸭、火腿，但加了个素字，就不是真肉，而是用黄豆制成。

    第一步是将黄豆磨成豆浆。等到程素娥双手被磨好的豆浆浸湿，厨房里弥漫起满室的黄豆清香。接着，她动作娴熟地将豆浆倒入大锅，小火慢熬。待豆皮缓缓凝结，她用竹筷轻轻挑起，放到一旁晾干。

    做素鸡最重要的一步就是把豆皮叠加数层后，用纱布紧紧包裹，扎牢，放入清汤中慢慢煨煮。待它吸足汤汁，色泽微微透亮，宛如真正的鸡皮一般。

    另一边，素鸭的制作也在进行。她将豆腐皮层层叠加后，涂上调料，一层层卷起，再用棉绳捆紧，放入热油锅中慢炸。直到外皮金黄酥脆，捞起再泡入酱油调好的卤汁中慢炖。

    等到掀开锅盖的瞬间，香气氤氲，仿佛真有卤鸭出炉。

    最后是素火腿，将新鲜腐皮捣碎，加入冬菇末和红曲粉，和成一团，再用棉布包裹，扎成圆柱状，放入蒸锅蒸透，之后晾干风干，再在表面抹上薄薄的素油，静置半天。等到切开时，色泽殷红，口感紧实，摆在一片片瓷盘中，与真火腿无异。

    素鸡、素鸭、素火腿逐一做好，程素娥擦了擦额头的汗，嘴角微微扬起。光凭这味道，她就知道自己没辜负爹的手艺。

    她先给桂花婶送了一些，又让她给村长和程家几个长辈送去。

    桂花嫂推辞了一番，程素娥故意说这是特意孝顺他们几个老人的，她爹已经不在了，她现在只想好好做买卖，好好地活着。

    这番话引得桂花嫂唏嘘不已，也不再推辞。

    原来她一大早也想来帮忙，但程素娥怕做得太多卖不掉，特意少做了一些，还笑着答应她以后买卖要是做大了，想让她闲着都不可能。

    玩笑几句后，程素娥挎上篮子，骑着程老爹生前留下的一辆二八杠自行车，一路骑到镇上。她没选择在黑市或菜市附近卖，而是跑到镇上唯一一家机电厂门口叫卖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