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错咬牙:“你这绝对是蓄意报复。”
谢砚怀眉梢一挑,倒也没完全否认,直接起身离开了。
回到房中,沈清筠不知道是心虚还是什么,早早躺在床上,一脸困倦的模样。
她看见谢砚怀进来,也没起身,打了个哈欠说:“我好困。”
谢砚怀扯了腰带,无声一哂:“不要我求你了?”
沈清筠立刻来了精神。
她用胳膊撑起头看他:“你还会求人吗?”
谢砚怀看她。
她乌发垂着,穿着里衣,肩膀露在外头,一双眼睛里透着好奇:“我就是想知道,你求人的时候是什么样子。”
谢砚怀没理她,转身去洗漱。
沈清筠坐起来,完全忘了自己为什么要假装早早歇下,方才被挑起来的好奇心愈演愈烈,就一直看着他洗漱。
好容易等他洗完躺回床上,沈清筠迫不及待地就握住谢砚怀一缕头发。
谢砚怀抬眸。
她手轻轻一拽,叫他靠近几分。
“大人姿色不错,你求求我,我就叫粮铺降价,怎么样?”
她指尖微微弯着,缠着他一缕黑发,仿佛藤蔓似的一路缠到他心里。
她约莫只是好奇,因为眼里全是期待和兴奋,全然不知道此刻自己的模样多么诱人。
谢砚怀任由她拽着自己的那缕头发,没动。
他平声:“不必,我自有办法。”
沈清筠眼里的兴奋瞬间褪去。
早猜到他不会求人,但没想到连一点求人的希望都不给。
沈清筠泄了气,松开指尖上缠绕的头发,闷声:“算了,就知道你不会求人,我会叫苏记降价的,明日就降,你放心吧。”
她钻进被子里,谢砚怀一伸手握住她的指尖:“说了不用,除非你求我。”
沈清筠:“……?”
他有没有搞错?难道不应该是他求她吗?
她帮他降价,平息目前的情况,还要她求他?
她着实被他气到,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察觉到他手上的玉扳指忽然贴在了她柔软的肌肤上。
她微微一凛。
谢砚怀声音平静极了:“夫人好像很会求人。”
“……”
沈清筠今晚着实从各个层面体验到了什么叫求人。
隔天醒来,她一脸生无可恋。
谢砚怀神清气爽地起床,穿戴好后还过来伸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脸:“夫人记得降价。”
沈清筠瞪眼看他——这狗男人!简直阴险。
谢砚怀挑眉:“或者夫人想我今晚再求一次。”
简直杀人诛心。
沈清筠闭了眼:“知道了,你赶紧走!”
降价自是不能随便降,也要有章法,否则叫有心之人大量抢走低价粮食就得不偿失。
好在沈清筠有父亲留下来的经商笔记,这次来江南时特意带来了。
依照旧例,她规定:一、每日限粮,今日粮食出售完便闭店;二、来买粮食的只能是女人或者孩童,且当日只能买一旦米;三、买过的人十日之内不能再买。
如此一来,基本可以最大限度地保障粮食出售给最需要的百姓。
苏记降价贩卖粮食的消息一出来,不到一个时辰当日的粮食就卖光了。
于是当天夜里苏记粮铺门口就排起了长队。
几日后,百姓们皆交口称赞,很快大家便得知沈家夫人是首辅大人的妻子,顿时对首辅和夫人愈发感恩戴德,甚至谁敢说首辅夫人面容丑陋,就会立刻被人当场骂一顿。
姚错也赞不绝口:“难怪沈家在金陵当地口碑深入人心,夫人的父亲着实厉害,小人实在不及。”
姚错心比天高,很少从心底佩服谁,但对沈父是实打实的敬佩。
沈清筠听到后眼睛微微有些湿润,但也加重了她为百姓经商的决心。
只是凭借苏记铺子里的这么一点粮食自是不能解决根本问题。
谢砚怀早去了信从河南调粮,没几日,运粮的马车便进了杭州城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