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厂都督叶扶苏是天生的阉人。
他说想要成婚对食,和心爱之人相守一生。
我便自备嫁妆,等着做他的妻。
叶扶苏却拧眉接过我熬坏眼睛绣好的喜服:阿黎是尚宫局主事,见过无数至宝华服。这手艺太过低劣,她瞧不上眼的。
我苦练男女之事便是要向阿黎证明,就算我是天阉之人也能让她享受极乐。
原来叶扶苏床笫之间对我的极尽讨好温柔,都是为了更熟练地去伺候另一个人。
而在他唇舌指尖下沉沦的我,早已忘了自己是金枝玉叶的公主。
我主动和亲嫁去云藏,他竟也在和亲使团。
洞房花烛夜,夫君剥下我的外衫吻过来,叶扶苏洒下喜果:早生贵子,恩爱白头。
一抬眸我们四目相对,他惊愕的眸光刹那间支离破碎。
——
冰凉的酒水倒在身上,很快又被叶扶苏温热的唇舌清理干净。
经过这一年的恩爱缠绵,他早已对我了如指掌,知道怎样最能让我沉沦。
叶扶苏将酒壶高高举起,酒水洋洋洒洒流入口中。
分明是粗鲁的动作,由他做起来却有种风华绝代的韵味。他喑哑低沉的嗓音更是令我入迷:这九酝春酒,不及你身上自带的琼浆玉露醉人。
我在叶扶苏唇舌的轻描淡写中几近昏厥。
而意乱情迷过后的他眉眼平淡,连繁复的飞鱼服都不曾有半丝褶皱。
雁雁,我也想像寻常男子一般成婚,与心爱之人白头到老。
叶扶苏语气是惯常的平淡,但我却从中听出了期盼与渴望,一瞬间脸又红又烫。
好,那成婚事宜就由我来操办。
我答应得痛快,叶扶苏却迟疑了:雁雁,我是天阉之人。你真的觉得,与我共度一生不是煎熬吗
叶扶苏是东厂都督,但与其他净过身的太监不同。他是天阉之人,身体并未残缺。
在他绯红勾人的目光下,我颤着手拢起衣裳:你并不比寻常男子差,能和你共度余生我求之不得。
他对我的回答很满意,蜻蜓点水般在我嘴角印下一吻:那大婚就辛苦你来操办了。
为了与叶扶苏的大婚,我白天忙得脚不沾地,晚上还要挑灯绣喜被、喜服和喜帕。
熬得两眼发黑,终于赶在半个月内给自己准备好了嫁妆。
这夜与叶扶苏温存过后,我忍不住将喜服展开在身前比较:这套喜服很衬人,穿上以后一定很好看。
他意味不明地‘啧’了声,随即拧眉接过我手中的喜服。
只是扫了一眼,就嫌弃地将喜服扔在地上:阿黎是尚宫局主事,见过无数至宝华服。这手艺太过低劣,她瞧不上眼的。
我脑袋轰得一声炸开,怔怔重复一遍他口中那个名字:阿黎
是,我即将求娶尚宫局主事江满黎。说罢叶扶苏自嘲地按了按眉心,事情没办好也怪不得你,是我忘了你在进宫前只是个小乞丐。
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更不敢相信日日与我翻云覆雨的叶扶苏想娶的一直另有其人。
叶扶苏宠溺的揉了揉我的腰窝:不用自责,我不该将阿黎的嫁妆交给你来操办。毕竟你只是草间萤火,怎能窥探她明珠的光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