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摇头,“都不是。”
陆暨虽然不喜欢我,可他冷静自持,有着很高的道德标准。
哪怕季云回国了,他也保持着距离。
可爱一个人,是心里藏不住的。
是他醉酒之后,轻轻呢喃出的阿云两个字。
是他十年如一日,保持着去和她年少相遇的那一家老咖啡馆喝咖啡的习惯。
是他在一地碎片中。
先关心的不是价值三亿的珠宝。
也不是打碎珠宝的我会承担怎样的责任。
而是拉着季云的手问,“有没有受伤?”
得知没事后,他送季云去了医院。
只留下我站在满地碎片中,面对陆夫人的指责,众多宾客看笑话的眼神。
等安抚走了宾客。
我被陆夫人罚跪在书房。
那一刻,我想的不是丈夫的偏心,也不是儿子的离心。
而是想到,席上正好有一道我想吃的辣子鸡丁。
本来很馋的,可这么闹了一通,我终究吃不到那道菜了。
我回答苏珊。
“是口味不合。”
“他们家都口味清淡,只有我喜欢吃辣。”
我的尾音似乎有些颤抖。
是在为那天没有吃到的辣子鸡可惜。
苏珊担心的望着我。
“林,你的眼神好难过……”
晚上,到了入睡的时间。
迷迷糊糊中,我又梦到了陆暨。
他面色冷淡,语气却不容拒绝。
“谁允许你走的。”
“当初是你先爬上我的床,未婚先孕,拿孩子胁迫我。”
“又凭什么离开?”
他抓住我的肩膀,力气捏的我骨头生疼。
直到被摇醒,我才察觉是船身在摇晃。
透过船舱,扑面的海浪似乎已经将船深涌没。
我走了出去,外面的海浪有足足五米高。
巨轮在它手中,就像一只随意拿捏的飞蛾。
轻轻抛起来,重重甩下去。
我手脚发冷,直到被一双温暖的手握住。
“别担心。”
苏珊安慰我,又把我拉入房间。
“德雷克海峡号称魔鬼西风带,是全世界风浪最大的地方,这样是正常的。”
我的脑袋有些发昏,靠在苏珊的肩上,昏昏沉沉开口。
“如果我死了,也没有人会为我难过的。”
她摸了摸我的额头,用英文骂了一句什么,又说,“你发烧了。”
最后把我扶到床上。
有条不紊的给我测体温,喂药。
见我难受,她笨拙的安慰我,“怎么会没人为你难过,丈夫靠不住,你还有儿子呢。”
“中国有句古话,叫什么,母子连心。”
我的泪水打湿她肩头的衣服,急促的笑了一声。
“我是个没什么用的妈妈,他不会在乎。”
陆钏三岁的时候,身体也不好。
怕小孩反复发烧,我经常在床边一陪就是一夜。
天亮了。
他好不容易退烧了,我回房间休息。
梦里还没睡得踏实,就猛的想起他最后一道药该喝了。
我热了药,端去他房间。
还没进去。
就见季云坐在他床边。
他一手抓着季云给的糖果,一边撒娇。
“云姨真好,要是云姨是小钏妈妈就好了。”
季云笑,“这话,你妈妈听到该伤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