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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琪知道我与罗家人积怨已久,便将他们送到了我宫中。
让他们日日干最劳累的活计,折磨他们供我取乐。
可我心思根本不在宫中,只想着怎么逃跑。
无人处,罗纤纤对着母亲抱怨:“凭什么,凭什么她就被人争抢,被人喜欢。”
“我就不行。”
“都是因为你们拖累我,若不是你们拖累我,我也能成为贵妃。”
母亲听得厌烦了,怒道:“与我们何干?”
“当初若是让你去北疆,留下你姐姐,别说是贵妃,就连皇后之位也姓罗。”
“还不是你不争气,得不到皇上专宠。”
两个人互相埋怨着扭打起来,父亲过去劝架,也被踩了两脚。
打着打着,罗纤纤忽然道:“听说李衍要打回来了,为何不让父亲去对战。”
“若是父亲带兵出征,赚一个军功回来,那皇上看在军功的份上,也会疼爱我。”
李衍要回来了。
我听到后陡然打了个激灵,李衍竟然要回来了。
只是不知他现在如何,到了何处?
我将银子赏给小太监,让他们说些外面的事情给我听,妄想找到些有用的信息。
等李衍快到京城时,我便假意与李琪谈心喝酒,说着这些年的往事。
待到李琪醉后,我换上了采买宫女外出穿的衣服,出宫后一路狂奔,终于见到了李衍。
我将一直揣着的京城防图交给了李衍,跟着他一路攻入京城。
等到宫门前时,却发现宫门紧闭,只有两个人站在宫外等我。
我一看,正是父亲和母亲。
他们二人身上并未穿甲,只是穿着白衣站在宫楼下。
见我来了,母亲眼中露出一丝丝的尴尬和恐惧。
父亲却上前讨好道:“青荇,你自幼乖巧懂事,是个好姑娘。”
“爹也看出来了,李衍听你的话,你让李衍撤兵好不好。”
说着,父亲推了母亲一把:“她娘,你说是不是,咱们家青荇最乖巧懂事了。”
“这次一定会听咱们得话。”
母亲咬了咬下唇,她冷冷看着我,固执道:“不可能,她向来不如纤纤。”
“罗青荇我告诉你,你与乱臣贼子勾结,将我们罗家的脸都丢尽了。”
“若是再不退兵,我就与你断绝母女关系。”
听了这话,我笑道:“一年前,娘去边疆取我性命的时候,我就已经跟罗家没有关系了。”
“娘今天出来,也是为了给罗纤纤赚一个军功吧。”
“娘,我一直不明白,难道罗纤纤就是比我好,才值得你如此护着她?”
母亲咬牙:“对,纤纤自幼在我身旁长大,比你好千倍万倍。”
“她至少心思澄明,不和你一样心思深沉。”
我点点头,示意我明白了。
得到准许后,将士们一拥而上,将宫门撞开。
我将母亲提到了马背上,带她去找罗纤纤。
让她看清罗纤纤到底是怎样一个人。
我们在后宫找到罗纤纤时,罗纤纤正在跟李琪收拾包裹。
她讨好道:“陛下放心,罗青荇最厌恶我爹娘,他们二人出去,肯定能给咱们拖一段时间。”
“等罗青荇将他们折磨死后,陛下也已经出京了。”
“能够保住陛下性命,他们二人死得其所。妾身什么都不求,只求日日陪在陛下身边。”
听到罗纤纤打的如意算盘,母亲在我身后颤抖起来。
这就是她口中心思澄明的罗纤纤啊。
我抬脚踹开门,罗纤纤下意识回头,在看清是我后尖叫起来。
她把李琪推到我面前,惊慌道:“阿姐,你不要怪我,我也是被他们指使的。”
“我其实一直都很喜欢阿姐,都是因为他们挑拨,才会使我们姐妹才不和。”
我看着罗纤纤这幅怂样子,忍不住噗嗤一笑。
罗纤纤见我笑了,以为对我投诚有效。
她继续讨好道:“阿姐,这些年都是娘在欺负你,我可以为你报仇。”
“只要你留我一命,让我干什么都可以。”
说罢,她起身拿起匕首,一刀捅向了母亲脖颈。
母亲应声倒下,她似乎良久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她慢慢捂着伤口爬到了我面前,用尽最后一丝力气:“青荇,你说得对,是娘错了。”
“娘看错了人,是娘不对。”
“若是有来生,娘肯定会好好疼你。”
温热的血溅在我脸上,母亲挣扎着想要再摸摸我。
但是我厌恶后退两步,没有让她碰到丝毫。
罗纤纤癫狂道:“阿姐,还想让我杀谁?”
“父亲?李琪,只要你让我活着,我谁都能杀。”
说话间,她又扑到了李琪身上,用乱刀将李琪捅死。
试图用李琪来换她活命的机会。
等她起身后,我抬起剑捅进她的腹部,笑道:“我想杀的并非是他们,而是你啊,罗纤纤。”
“罗纤纤,你真应该早点死,这样大家都会缅怀你,而不是厌恶你了。”
罗纤纤闻言瞪大了眼睛,她尖叫起来:“贱人,你也重生了,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凭什么,凭什么你就算是重生,也会比我过得好。”
她在狂怒和嫉妒中断了气,临死前念叨着自己一定还会重生。
她当真是单纯,我已经布下法阵将她的魂魄拘在里面,她再也没有重生的机会了。
宫变之后,李衍登基,而我成了皇后。
父亲在这次宫变中收到的刺激太大,整个人如同三岁小儿一般。
他日日站在宫墙上眺望,似乎是在等人归来。
我上去后,他看到凤冠慌忙下跪,嘴里含糊不清地请安。
我问道:“你再等什么?”
父亲指着北疆的方向,对着我道:“青荇,我在等青荇回来。”
“我想跟她说,我以后不会再偏心了。”
风吹过他花白的发梢,一位采买宫女姗姗归来。
父亲看到她一席青衣激动起来,大喊着:“青荇回来了,我要接青荇回家。”
“青荇等等我,我现在就接你回家。”
父亲从城墙上跳了下去,血溅三尺。
而我只是幽幽叹气,离开宫墙,再也没有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