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沈夫人是假咳嗽，现在却是真的呛到了。

    晚上，沈府一家三口和灵馨儿一同吃饭，灵馨儿将颜真卿真迹给沈知府献上，沈知府笑得合不拢嘴。

    “馨儿，得你这个媳妇，我们沈家真是三生有幸。”

    “我能得沈叔你这个公公那才是三生有幸。”

    我则坐在沈夫人身侧，看着灵馨儿笑眼盈盈：“前几日爹还说灵馨儿冥顽不灵呢，今日便改口了。”

    沈夫人也笑了：“这孩子能为你做到这一步，已经足够了。”

    “沈卿尘，你和她在一起，娘放心。”

    但是很快，她的笑容就消失了：“只是娘害怕国师和那位夫人，又来找你。”

    沈夫人不是傻子，那些奇人异事三番四次来找自己的儿子，必然有异。

    “娘，不怕，他们若是再敢来找事，我不会放过他们。”

    我的眼中，略有杀意。

    沈夫人看了一眼我。

    我霎时收起了眼神：“娘，我是不是吓到您了？”

    “没有，虽然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可你能保护自己，娘很高兴。”

    “对于娘来说，这样就已经够了，其余的事情，不重要。”

    沈夫人抚摸着我的发丝道。

    我闻言，眼眶一红：“娘，谢谢您。”

    随即，我便把所有跟灵馨儿说过的事情，都跟沈夫人和沈知府一一道来，一家人再也没有秘密。

    第33章

    自这一天后，花神和夜澜雨再也没有来打搅过我们。

    待灵馨儿及笄后我便和她成了亲。

    此后，一生平安顺遂。

    我们相继送走了沈知府和沈夫人，以及侯府的家人。

    灵馨儿在八十岁时离世，我才结束这一世，进入冥府。

    我接任了冥府司命，陪伴在云卿羽身边，陪她走过了生命的最后时光。

    “沈卿尘，你从未想过去寻她吗？”云卿羽问道。

    她口中的“她”，指的是灵馨儿。

    我摇了摇头：“我已经无情无欲，找到她又能如何？”

    “不过是让她平添悲伤。”

    “幸好花神和夜澜雨后来没有再来打扰我，也算是过了一段安生日子。”

    云卿羽轻笑：“那是因为他们二人在凡间伤人，花神遭到天罚被打回了牡丹本体，妖皇夜澜雨，至今仍沉睡不醒。”

    “这便是恃强凌弱的报应。”

    听到她们的结局，我沉默了许久。

    “怎么，心软了？”

    云卿羽问。

    我摇头：“她们自寻死路，我自然不会为她们惋惜。只是想明白了，当初阿姐为何不救我。”

    我突然笑了：“我还以为阿姐不要我了。”

    云卿羽闻言，想要再摸摸我的头，却已无力抬起手。

    “阿姐永远不会不要你。”

    “沈卿尘，虽然做冥府司命无情无欲，但终将孤独。”

    “这也是我当初收养你的原因。”

    “去找灵馨儿吧，和她做个伴也好，阿姐不忍心见你同我一般，孤独百万年。”

    她的话音刚落，身体便渐渐化作光点。

    “阿姐......”

    我喃喃自语，我失去了七情六欲，也并不会想哭。

    “乖，阿姐走了，以后你要好好的。”

    最终，云卿羽化作了无形的尘埃，消散于天地间。

    一瞬间，冥府开满了翠竹。

    不知为何，我心中并无情感，但我的眼泪却止不住地流淌。

    也不知过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