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你懂什么！你们懂个屁啊！
你们了解她吗凭什么就这样说她！
吃人血馒头不会觉得良心痛吗你们有良心吗！还有良心吗！！
砰砰砰！！陆厌就像发了疯。一边说，一边一拳一拳地在那个主播的脸上捶打。
主播直播到一半，手机屏幕里摇摇晃晃。很快就掉落在了地上。
最后一个镜头，是苏甜捡起在地上的手机，赶紧按断了直播！
可是，互联网那一端，一只苍老的手，看着直播间，双眼空洞、不可置信、颤抖不止......
刚刚，她是不是眼花了
她怎么......
看到了阿厌，还看到了甜甜......
而他们身后的墓碑上，那个被鸡蛋清糊着的照片上的女孩......怎么......长得那么像她的雪雪！！
而这一边，陆厌就像发了疯。往死里揍那个主播。
主播也打他，两个人脸上都鲜血淋漓。
陆厌像发了疯一样忘记了停止。他恨不得打死那个混蛋的自己，也希望别人把他打死......
最后是警察拖走了他们。
激烈的斗殴，让陆厌始终没有听到落在口袋里震动不停地手机。
季母无意间手机被推到直播以后，差点直接晕过去，她给陆厌打电话打不通，给苏甜一样也打不通。
最后她听说陆厌因为打人被带去了警察局，只能慌慌张张地打车来到警察局。
直到季母真的在警察局里看到了浑身是血的陆厌，两眼一黑！
季母哭着抓苏甜：甜甜，你告诉阿姨，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刷到了一个直播间，看到了你们......
你们为什么在墓地啊在祭拜谁为什么我看到照片上的人、照片上的人怎么那么像、像......
季母双目猩红。
苏甜知道已经瞒不下去了。
她只能求助地看向一旁脸上都是血的陆厌，陆厌已经如同行尸走肉，也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这时，是警察严厉训斥道：你们这些网络主播，为了流量怎么可以不择手段！
人家太太刚过世，自己还得着癌症，你们居然在网上做这种直播！
网络不是法外之地，你们这种行为，只要陆先生告你，你是要坐牢的，知道吗！
主播文化水平也不高，一听说要坐牢，都吓坏了。
主播连忙道歉：警察先生对不起，我也没想到......
警察：跟我道什么歉应该跟陆先生道歉！跟陆先生已经去世的太太道歉！
而季母此时却终于崩溃：警察同志，你刚刚说什么！
什么过世......小厌，到底发生了什么雪雪到底怎么了！！季母抓着陆厌的衣领，早已顾不得所有，拼命地嘶吼着。
警察看到季母，慢慢反应过来，她就是季温雪那个始终联系不上的母亲！
你就是季温雪那个始终联系不上的家人
季温雪之前失踪了，媒体让找人你们也没人管，后来遗体运回国，您也联系不上。
还好你女婿及时办了手续，不然你闺女现在还在冰柜里......
砰！！
已经濒临崩溃边缘的季母再也支撑不住，大脑一片空白，笔直地倒了下去。
季母的昏迷，让原本已经乱成一麻的苏甜和陆厌全部必须清醒面对现实......
两个人不知道是怎么从警局里出来的。
唯一值得欣慰的是，警察已经同意提出要帮忙发一个声明，制止网上关于季温雪的谣言乱象，还说要查出最开始那个发帖引导舆论的人到底是谁......
病房。
陆厌生无可恋地瘫坐在那里。
其实，他早就想死了。
若不是撑着一口气给季温雪料理后事，他都不会撑到这个时候。
可眼下，季母因为受不了打击又昏倒了。
李沐青提出要来陪他，他拒绝了。
苏甜在他旁边。
沉默了很久，苏甜开口道：我决定把我公寓卖了，我要去欧洲找她......
谁陆厌懵懵的。
雪雪。苏甜说，我不相信，她就这么死了......
那个遗体你也看过，根本认不出来......
苏甜向来有轻微的妄想症。常年一直都在吃药。这些事他们身边几个人都知道。
所以现在遇到这么大的事，她不能接受现实很正常。
陆厌不想毁掉她最后的一丝希望，可他却无法像她一样......
那样自由自在地就可以选择相信。
医生说季母身体不好。
接下来，恐怕他连想死都不能了。
陆厌：你想去就去吧。他对苏甜这样说。
苏甜：嗯，我已经买好了明天的机票。
这次，不管去找多久，找不到她，我就不回来了。
苏甜说：我从小无父无母，上学又一直在被霸凌......如果没有雪雪，我可能那个晚上早就自杀了。就算找不到她，我也不想再留在这个伤心的城市了。
她这一走，可能就再也不回来了。
陆厌不知道这时候该说什么。
苏甜却主动道：李沐青说那笔钱还剩一百多万。
我知道你不想要。
可是，你要替季阿姨想想。
陆厌本来的确是不想动那笔保费。可是李沐青已经全部投入到他治疗里去了。他在病床上的时候，这些事情一点决策的权力都没有。
人在病床上，就是没有尊严的。
等他能做决定的时候，他的病已经治得差不多了。
就这样，他用着季温雪的死换来的钱苟活在这个世上......
这个惩罚，比其他任何一种都更加杀人诛心，一分一秒，每一个呼吸，他都生不如死......
可苏甜却想得很清醒：当年，季阿姨为了救你，卖了老家最后一块地，三十多万......
你自己可以任性，但是季阿姨要养老，医生说她身上有三种慢性基础病，长期养护最少也要百万，如果你想让季阿姨活下去，就必须帮她把这笔钱守住！
她是雪雪最在乎的人，她不能有事......
陆厌幡然醒悟。
然后酸涩开口：我明白。
本来，他打算陪着季温雪一起去死的。
但是现在，怎么看也要陪着等季母好起来再说。
第二天，苏甜乘坐最早一班飞机就走了，她就这样远走高飞离开了这个地方。
陆厌知道她的妄想症更严重了。因为她始终相信季温雪活在这个世上，制定了详细的寻找季温雪的计划，甚至还打算去学习海洋深潜......就为了看看当时季温雪落水看到的风景。
陆厌没有多说一个字。
大家都已经崩溃了。
如果这能让苏甜感觉好一点，也不失为一种方法......
陆厌来到隔壁季母的病房。
季母已经醒了，呆呆地看着天花板，一个字都不说。
妈......
陆厌心里看到昔日的丈母娘变成这样，心里很不是滋味。
他觉得自己好没用啊！
好端端的一个家，如果不是因为他得了癌，也不至于变成......
不对！不光光是癌。
还有穷。
当年，他为什么不再努力赚钱一点呢要不是因为钱不够，他的雪雪也不会为了救他......
可是，她明明从来没有嫌弃过他的穷。他却真的怀疑过她对自己不忠......
妈！
这一刻，病房里独剩下两个世界上最爱逝者的人。陆厌再也不用伪装，一声妈喊出来的同时，悲痛欲绝的眼泪也汹涌而出！
陆厌就像堆积起所有的情绪都爆发了！那一刻，他哭得就像一个孩子。而一直看着天花板发呆的季母，在听到这个称呼以后，终于，动了动头。
她机械僵硬地转过头来，好奇地看着陆厌。
小伙子，你怎么......叫我妈妈呢
陆厌看着季母，就那么愣在哪里。
季母笑笑：我的雪雪是女孩子啊。
她去旅游了，还没回来呢。
要明天才能回来。
小伙子，你认错人了吧
..................
陆厌那一秒悲绝出声！在病房里哭得锥心刺骨
他的丈母娘，因为伤心过度，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