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馆内,几盘小菜被伙计麻利地端上桌,热气腾腾,香气弥漫。
叶丹优雅地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笑着对赵虎说道:
“赵公子,先请坐。”
赵虎大咧咧地坐下,眼睛却还时不时瞟向门口,满心惦记着家丁们收酒的进度。
叶丹给自己和赵虎斟上两杯酒,轻抿一口,缓缓开口:
“赵公子,其实我们此次出行,除了对陈酒有需求,对高粱米也颇为看重。”
赵虎一听,刚夹起一块肉的筷子停在半空,满脸疑惑地看向叶丹:
“高粱米?这玩意儿可普通得很,你们要这干啥?”
叶丹不紧不慢地解释道:“赵公子有所不知,我家在京城经营着一家规模颇大的酿酒作坊,这高粱米可是酿酒的上等原料。而且,我们只要品质上乘的,颗粒饱满、无杂质的那种。”
赵虎放下筷子,搓了搓手,脸上露出一丝狡黠的笑:
“那你们可找对人了,这四十里铺周边,高粱地可不少。不过,你们打算出什么价?”
叶丹嘴角微微上扬,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光芒,伸出一根手指:
“一斤合格的高粱米,一百两银子,与陈酒的收购价一致。而且,和陈酒的要求别无二致,一个时辰内,必须将货送至此处,因为今晚我们要到青州城。”
叶丹语调平稳,仿佛在谈论一件再平常不过的小事,可说出的数字却如同一颗重磅炸弹。
“啥?”赵虎正端着酒杯,刚要仰头灌下,听闻此言,一个没忍住,酒水猛地呛进喉咙,剧烈地咳嗽起来,脸涨得通红,差点直接从椅子上弹起来。
他瞪大了眼睛,那模样好似见了鬼一般,满是不可置信。
要知道,这高粱米平日里在市面上,不过三四文钱一斤,如今叶丹竟出价一百两,这简直是天方夜谭!
“你……你没开玩笑吧?”赵虎磕磕巴巴地问道,声音中还带着未散尽的咳嗽声,手不自觉地抓紧了桌子边缘。
叶丹神色笃定,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恰到好处的笑容,轻轻点头,语气中带着几分讨好与期待:
“赵公子,这笔交易,您知我知。若能借这机会,攀上您老舅魏太宰这棵参天大树,日后在生意场上,还望您多多提携。事成之后,我愿再付您一万两车马费,您看如何?”说着,叶丹微微欠身,眼中满是诚恳,同时悄悄观察着赵虎的反应。
赵虎一听这话,原本震惊的眼神瞬间闪过一丝贪婪的光芒,那光芒亮得如同饿狼见到了猎物。
他的大脑飞速运转,这高粱米收购起来本就轻松,如今不仅有高额差价可赚,还能额外获得一万两车马费,简直是一笔稳赚不赔的大买卖。
想到这儿,赵虎脸上的横肉都因兴奋而剧烈颤动起来,他猛地一拍桌子,桌上的碗筷都跟着跳了几跳,大声道:
“行,叶公子果然是爽快人,这生意,我赵虎接了!”
赵虎感觉自己瞬间掉进了一个巨大的宝藏堆里,幸福来得太突然,让他有些眩晕。
“妈的,怪不得一早起来眼皮乱跳,原来是来财啊!”
说罢,他站起身,扯着嗓子对门口的家丁喊道:
“你们几个,听好了!除了收陈酒,再去各粮店通知一声,有上好的高粱米,都给我送到这儿来,动作快点,一个时辰内必须送到!要是耽误了,看我不扒了你们的皮!”
家丁们闻言,纷纷吓得一哆嗦,忙不迭地应和,又急匆匆地跑了出去。
赵虎重新坐下,脸上洋溢着得意到近乎癫狂的笑容,端起酒杯对叶丹说道:
“你可真是个爽快人。来,我敬你一杯,预祝咱们这两笔生意都顺顺利利的,赚他个盆满钵满!”
叶丹微笑着与他碰杯,一饮而尽。
两人一杯酒下肚,赵虎仍沉浸在即将大赚一笔的喜悦中,笑声一阵高过一阵,脸上的笑容都快僵住了。
他一边嚼着菜,一边含糊不清地吹嘘:
“你放心,在这四十里铺,我赵虎办事,那是一个顶一百个,说一个时辰,绝对提前给你办妥。我这人脉,这能力,整个镇子都找不出第二个!”
叶丹微笑着点头,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嘲讽。
时间悄然流逝,酒馆内气氛看似融洽,实则暗藏紧张。
赵虎时不时起身,像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在门口来回踱步,疯狂催促着家丁的进度,还不停地向叶丹炫耀自己在镇上的人脉有多广,办事效率有多逆天。
叶丹则不动声色地安抚着赵虎,心里却在精准地计算着时间,每一秒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约莫过了十多分钟,酒馆外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与独轮车的嘎吱声,仿佛是胜利的号角。
几个家丁满头大汗、气喘吁吁地冲进酒馆,声嘶力竭地高声喊道:
“虎爷,酒来啦!”
他们身后,跟着几位憨厚朴实的伙计,费力地推着独轮车,车上是一个个沉甸甸的大酒桶,酒桶上还散发着岁月沉淀的酒香。
一位店家模样的人快步上前,满脸堆笑,胸脯拍得震天响,语气中带着十足的底气说道:
“虎爷,这些可都是窖藏五年以上的好酒,品质绝对上乘!要是有一滴假酒,您砸了我的店!”
叶丹微微点头,示意武玉上前检测。
武玉偷偷从怀中掏出混沌玉。
他将混沌玉缓缓靠近酒桶,只见混沌玉光芒大盛,似在与酒桶内的液体产生某种奇妙且强烈的呼应,光芒闪烁得如同夜空中最亮的星。
武玉转头对叶丹说道:
“公子,店家所言不虚,这确是上好的烧刀子,年份足,口感纯!”
叶丹眼中闪过一丝满意,当即吩咐众人将酒桶搬上新购置的马车,动作迅速而有序。
与此同时,在酒馆的另一侧,负责搬运高粱米的众人也忙得热火朝天。
只见苏瑶如同战场上的指挥官一般,有条不紊地指挥着,将一袋袋精心挑选的高粱米搬上车,每一袋都像是一座小金山。
经过一番忙碌,短短半个时辰,二百多斤陈酿美酒与五百多斤优质高粱米已稳稳装上车。酒桶排列整齐,高粱米袋码放得如同坚固的堡垒。
赵虎站在一旁,眼睛瞪得像铜铃一般,死死盯着那一辆辆装满货物的马车,心中快速计算着收益,算盘珠子都快在他脑袋里蹦出来了。
不一会儿,他的脸上绽放出比阳光还要灿烂的笑容,那笑容几乎要咧到耳根子,嘴里喃喃自语道:
“乖乖,这才半个时辰,我竟赚了几万两银子,这叶公子可真是我的财神爷啊!我赵虎要发达了!”
一个时辰转瞬即至,四辆新购的马车已然满载。
五百多斤陈酿美酒散发着醇厚香气,那香气浓郁得仿佛能让人醉倒在当场;八百多斤上好高粱米颗粒饱满,颗颗都像是精心打磨的宝石,码放得整整齐齐。
赵虎满脸红光,像个凯旋的将军在马车旁来回踱步,兴奋得双手不停地搓着,嘴里嘟囔着:
“叶公子,您瞧,我赵虎办事,那叫一个靠谱!说一个时辰,绝不拖延片刻。整个四十里铺,谁能有我这效率?”
说罢,他停下脚步,眼神中闪过一丝狡黠,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看似憨厚却暗藏算计的笑容,那笑容就像藏在暗处的狐狸。
“叶公子,咱这买卖也做完了,你看这货款是不是该结一下了?按照之前说好的,陈酒和高粱米的钱,总共十三万五千两。一分都不能少啊,我这兄弟们可都等着分钱呢。”
赵虎一边说着,一边搓着双手,眼睛紧紧盯着叶丹,仿佛要把他看穿。
叶丹闻言,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厉,快得如同闪电。
他面上却依旧保持着镇定,微笑着看向赵虎,不紧不慢地说道:
“赵公子,您这办事效率确实没得说,叶某自然是信得过您。只是这银子数额巨大,我出门在外,并未随身携带这么多现银。不过您放心,我在青州城有一处钱庄分号,咱们一同前往,到那儿之后,我立马将银子交割给您,您看如何?”
叶丹一边说着,一边给武玉使了个眼色,那眼色如同暗语,充满了默契。
赵虎一听这话,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警惕,像一只被惊动的野兽。
他一挥手,十多个家丁瞬间如恶狼般围了上来,将叶丹、武玉等人团团围住,家丁们手中的棍棒闪烁着寒光,气氛瞬间剑拔弩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