锁链摩擦岩壁的声响如同巨兽磨牙。

    陆溟被悬吊在幽暗的洞窟中，七十二根镇魂钉刺入周身大穴。

    石壁上流淌着荧光的苔藓，将对面那具被铁链贯穿的尸骸映成青灰色——那是个披着太虚道袍的修士，天灵盖处生长着珊瑚状的肉瘤，胸腔内爬满半透明的蛞蝓。

    "此乃三百年前走火入魔的玄玑长老。

    "凌长老的靴底碾碎地面积水中的虫卵，"每个外神道体觉醒者，都要在此参悟《太虚凝神诀》。

    "他弹指将玉简钉入陆溟眉心，腐臭的灵气瞬间涌入经脉。

    剧痛让陆溟眼前发黑。

    右眼虹膜不受控地扩张，视野中凌长老的面容开始融化——皮肤下钻出细密的鳞片，耳后裂开鱼鳃状的缝隙。

    当那些蛞蝓从尸骸眼眶钻出，沿着锁链爬向自己时，陆溟终于嘶吼出声："你们根本不是修仙者！

    ""修仙？

    "凌长老低笑着扯开衣襟。

    他心口嵌着枚琥珀，其中封印着团不断变换形态的阴影，"这是与深潜者共生的代价。

    "手指突然刺入琥珀，扯出条带着吸盘的触须，"现在，该喂饱你体内的小东西了。

    "洞窟顶部的钟乳石突然簌簌掉落。

    陆溟感到丹田处有什么在蠕动，玉简灌输的灵气化作千万条冰锥，在经脉中犁出血肉沟壑。

    右眼视野彻底异变——他看到自己内脏表面覆盖着珍珠母色的菌斑，骨骼缝隙间流淌着幽蓝的荧光血液。

    尸骸突然动了。

    玄玑长老腐烂的声带摩擦出沙哑低语："别...修炼...灵气是...卵..."凌长老挥袖击碎尸骸头颅，蛞蝓群暴雨般砸在陆溟脸上。

    那些粘稠的生物钻入鼻孔，在喉管产下带着星光的卵。

    ---黑暗降临的第十七个时辰，陆溟听见了歌声。

    那旋律像是海底热泉涌动的轰鸣，又似万千海螺同时震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