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信任和情感被背叛的感觉就像是一把利刃刺入软肋,将他毫无防备的真心刺得血肉模糊。
“滚出去,艾瑞尔,这座森林不再欢迎你了!”顾哲看着这个自己养育成人的白眼狼,在他毫无察觉的时候,他已经足够强大,即使身怀生命果实的强大魔力,也不必担心被其他魔法师所觊觎,肆意摆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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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洁爱尔之书》:传说中的魔法书
第11章
【幻想】长发公主
06(公主×巫师、囚禁反向囚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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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想离开你。”面对他的训斥与驱逐,艾瑞尔不为所动的上前了一步。
房间里锐利的象牙摆饰凌空而起,直戳在艾瑞尔喉头,顾哲冷声道:“不要过来!”
艾瑞尔偏了下脑袋,尖锐的顶端刺破了他的肌肤,猩红的鲜血顺着白皙的肌肤流下,他毫无惧意的直视着顾哲:“你要杀了我吗,阿哲?”
“你以为我不敢吗?”顾哲沉声道。
“你当然敢,但是你舍不得。”艾瑞尔笑得轻松畅快,“如果你想的话,我非常乐意死在你的手里。”
顾哲心惊于他的疯狂,又疑惑于他的态度:“你不是一直渴望自由吗?现在你已经足够强大,无需我的庇荫,你可以去任何你想去的地方。”
“阿哲……”艾瑞尔说,“你将我囚禁在你的森林里,只是为了保护我吗?”
他仔仔细细的观察着顾哲的神情,缓缓道出心中盘旋已久的推测:“你不是这么多管闲事的人,这一切和我身上的魔力有关吧?我身上有你想要的东西,等我满18岁时你就可以得到那个东西。我曾经以为是我的魔力,可你已经足够强大,我的力量对你来说绝非必要。所以,到底是什么呢,阿哲?”
顾哲没想到他竟然已经猜到这么多,他知道艾瑞尔确实悟性极高又才智出众,但他们从没有交流过这些话题,他强自镇定:“这已经不重要了,现在,滚出我的森林,不要再让我说第二遍!”
“为什么不重要了?”艾瑞尔说,“三天前你还拒绝了让我出门的提议,而现在却毫不在乎 ,你不是一个感情用事的人,这一定是因为有些事物发生了改变。”
艾瑞尔慢条斯理的分析道:“三天之内,我们二者产生的变化并不多,唯一与往常不同的,便是今天发生的一切。”
“很多魔法类书籍都有记载失贞对魔力的影响,我们刚刚的性行为中,我的魔力并没有受到任何影响,而你的魔力却由于失去处女之身而流失了一部分。”艾瑞尔定论道,“所以这一切,都与你的身体有关。我说得对吗,阿哲?”
“闭嘴!”顾哲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任何人都不会喜欢这种被戳中心事、仿佛被完全看透的感觉。
“阿哲,告诉我这一切吧,我几乎每天都在好奇。”艾瑞尔对颈项上的鲜血浑不在意,执拗的问道,“为什么要收养我,你究竟想要从我身上得到什么?”
顾哲不欲多谈,艾瑞尔猜得没错,他最初培育生命果实,为的就是利用其中特殊的魔力,炼制成魔药,修补自己残缺的身体。
但现在,艾瑞尔的侵犯断绝了这一希望,他的残缺再也无法被填补。处子之身对于魔女而言确实意义特殊,尽管顾哲不愿意承认,但他依旧算是半个“魔女”。
“没什么好说的,离开这里,忘了这些!”
“我不想与你分开,你也杀不了我。”艾瑞尔不解的问,“我们为什么不能像以前那样在一起呢?就因为刚刚那场让我们都极为快乐的性事吗?”
顾哲对他扭曲事实的表述几乎怒不可遏:“你处心积虑的暗算我、背叛我,现在却想要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
“我知道你恨我束缚你的自由,但这么多年来,我有亏待过你吗?!”顾哲想到他们过往相处的细节,不禁悲从中来。
出于内心的愧疚,他一直对艾瑞尔有求必应,艾瑞尔也一直是个令人省心的孩子,他并不刁蛮任性,也并不吵闹叛逆。
顾哲不喜欢与他人相处,艾瑞尔是他生命中的一个意外,他倾注心血,努力的试图给他关怀,抚养他长大。到头来,却遭到如此令他痛彻心扉的背叛,甚至将他多年的成果都付之一炬!
顾哲心绪难平,他用力的闭了闭眼睛,伸手撑着额头,几乎不想再看这头白眼狼,疲惫又无力的说:“你猜得没错,我曾经需要你身上的魔力,但现在已经不重要了。我囚禁了你十七年,现在你毁了我这么多年的心血。你走吧,我们两清了。”
“阿哲,你怎么会这么想?”艾瑞尔困惑不解的问道,“我怎么会恨你?你给了我优渥的生活和我想要的一切,这比水晶球中大部分人类都要随心所欲。你就像我真正的父亲,或者更甚,很多亲生父亲都未必会如此对待自己的孩子。”
“如果硬要追究我对你的感情。”艾瑞尔用手拨开颈项上的象牙摆饰,他毫无顾虑的靠近顾哲,手指轻轻抚在顾哲撑着额头的手背上,“我想我是爱你的,阿哲。”
“爱?”顾哲挥开他的手,觉得他说的话简直荒谬至极,“你的爱就是隐瞒和伪装自己,趁我对你毫无防备的时候,暗算我、伤害我?!”
艾瑞尔无辜的说:“我没有想过背叛你,我只是想要那么做,我们不正是彼此最亲密的人吗?”
“但是我不想!”艾瑞尔天真的言语反倒稍稍平息了顾哲的怒火,起码他不是处心积虑的谋害自己,或许他只是不谙人事罢了,毕竟这样的成长环境确实相当闭塞。
“艾瑞尔,强迫他人是一种非常不好的行为,你不可以这么做。”顾哲耐下性子,语重心长道,“或许你是应该离开这里,回归人类社会了。”
“我确实想要自由,可也从没想过要离开你,我想和你一起离开,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我不会和你一起离开的。”顾哲的态度十分坚决,“你该走了,艾瑞尔,离开这里,去过你想要的、自由的生活。”
他说着,房间里的绸缎和柔软的布料便顺应着他的魔力缠向艾瑞尔,恢复了魔力后,他完全有能力将艾瑞尔从自己的森林里驱逐。
“别这么心急嘛,阿哲。”艾瑞尔对这些也心知肚明,他用魔力暂时阻止那些束缚,伸手在半空中凝结出一个水幕,上面呈现出了一个有些熟悉的画面。
顾哲认出那是艾瑞尔的收藏室,里面摆放了不少他精心处理过的魔兽骸骨,此时这间平时看起来充满死气的阴沉的收藏室里,赫然坐着一个垂头丧气的红发青年。
顾哲没想到这里竟然会有外人,他试图用魔力探知那块区域,却被艾瑞尔的事先布下的法阵隔绝了魔力。
“他是谁?”顾哲皱眉质问,“是你放他进来的?”
“一个无关紧要的人罢了。”艾瑞尔轻描淡写的回答,“你总说我是因为没有接触过其他人,才弄错了对你的感情,见过他之后,我很快就知道了,这和别人无关。”
“阿哲,和我一起出去吧。”他看着顾哲的眼神真诚而又炽热,娓娓道来的动听言语仿佛最深情的告白,“我不喜欢别人,我只想和你一起去外面,只有我们两个人。我们可以去你常去的地方,做你想做的事。阿哲,和我一起去吧?”
顾哲丝毫不为所动,只平静的拒绝:“如果我说‘不’呢。”
“最好不要。”艾瑞尔的口吻十分轻松愉快,“我在这个蠢货的身上下了噬魂咒。阿哲,你不会希望他死在这吧?”
噬魂咒是一种较为高阶的诅咒,它可以夺取人的生命力,且主导权完全掌握在施术者的手中。
在顾哲的领域内,艾瑞尔无法对顾哲不利,但对待实力不如他的其他人,他依旧可以为所欲为,顾哲闻言脸色微变:“你威胁我?你觉得我会在乎一个陌生人的生命?”
“如果你不在乎就更好了。”艾瑞尔笑道,“我一直很好奇噬魂咒的效果,我还没有对人类用过呢,不知被抽干了生命后,会是怎样一副尊容呢?”
顾哲沉默不语的看着他,似乎并不在意,直到艾瑞尔当着他的面开始启动诅咒的效力,他的紫眸微微发亮,闪烁着令人心惊的光泽。只见水幕中的人仿佛感受到了极致的痛楚,捂着胸口跪趴在地上。而艾瑞尔的双眸则随着他人生命力的涌入,而越发晶亮。
“住手!”顾哲终于按捺不住,语气急切的制止他,“放过他,我带你出去!”
艾瑞尔闻言终止了自己的魔力,瞳色也恢复了往常那样,诅咒的效力从那人身上消失,他不再痛苦的挣扎,只是蜷缩在地上虚弱的喘着气。
“真的吗,阿哲?”艾瑞尔乖巧的笑道,“我们说好了。”
“艾瑞尔!你……”顾哲看着他坦然自若的神情,仿佛刚刚要夺走的,根本不是一个和他一样的人类的性命,而只是碾死一直小虫那么轻松、又毫无负担。
他当然教导过艾瑞尔这些,艾瑞尔知道他的想法,不然就不会用这些来威胁他。他被灌输了正常的道德观,却完全没有要遵守一切的意思,没有半点道德感以及敬畏心,对任何生命都毫无怜悯,甚至是轻视他人的生命。
顾哲看着面前这个宛如神使下凡一般精致美丽的少年,心情复杂而又疲惫,他想要扭转他的想法,却根本不知该怎么做。
艾瑞尔对于普通人来说已经过于强大,他可以轻易的主宰大部分人的命运,这一切对他而言就像是在棋盘上的下棋一般轻松。
他拥有天使般的外貌,却随心所欲的释放着所有生物本性中最天真的恶,事到如今,顾哲已经不知道究竟有什么能约束他的行为了。
第12章
【幻想】长发公主
07(公主×巫师、囚禁反向囚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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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哲勒令艾瑞尔解除了诅咒后,依照约定,带着他离开了这座囚禁了他这么多年的森林。
释放了神志不清的洛少峰后,顾哲沉默的跟在艾瑞尔的身后,他就和所有黑魔法师一样,穿着宽大的黑色斗篷,带着帽子,让人看不清容貌,显得阴森又诡异,完全让人提不起靠近的兴趣。
艾瑞尔则对城中的一切都充满了兴趣,他好奇的看着眼前的一切,他的长发被顾哲用魔法编起,露出令人惊叹的出众外貌,周围的所有人都在若有似无的注意着他。
顾哲给了他足够的金钱,让他可以挑选自己想要的一切,艾瑞尔走马观花,对大部分商品都缺乏兴趣。
走过了两个街区,人口更加密集,似乎中央的广场上即将举行什么活动,几个拿着花的小姑娘蹦蹦跳跳的来到他面前,其中一个红着脸,挑选出篮子里最漂亮的花环递给了艾瑞尔,轻声细气的问:“你是去参加单身晚会的吗?”
艾瑞尔接过她手上的花环:“单身晚会?”
“就是城里年轻人参加的舞会。”几个小姑娘你一言、我一语叽叽喳喳的解释了这项活动。
艾瑞尔看着花圈上绽放得形状漂亮的粉色花朵:“这是什么花?”
“这是丁香、这是雏菊、这是粉玫瑰。”给他花环的小姑娘高兴的指着花环为他解释道,“他们都象征着‘纯洁’。”
“纯洁?”艾瑞尔想起了什么,回头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顾哲,他用魔力催动周围的空气元素,带起一阵清风,直接掀掉了顾哲的帽子。
那些小姑娘们惊呼出声,却发现那个穿着黑斗篷的人远没有他们想象的那么恐怖。
“可以也给他一个吗?”艾瑞尔笑着问,“阿哲,这些都很适合你,你喜欢哪种?”
顾哲当然明白他在说什么,冷着脸道:“我都不喜欢。”
那几个小姑娘见他脸色不删,又露出了有些畏惧的神情,艾瑞尔也不介意:“别这样,你吓到这些小女孩了。”
他对着那些女孩们露出了亲切的笑意,拿着花环问:“这有什么用处?”
“就这样,戴在头上,很漂亮。”小姑娘们指了指自己头上的花环,扭捏了一会儿又腼腆的小声说,“如果你不会的话,我可以帮你。”
“好啊。”艾瑞尔出人意料的欣然应允,他按照小女孩的意思半跪在她的面前,任由那双颤颤巍巍的小手受宠若惊的将花环放置在自己的脑袋上。
“谢谢。”艾瑞尔伸手抚摸了一下小女孩的脑袋,就像一个温柔可亲的哥哥一样。
那小女孩的脸涨得通红,鼓起勇气说:“我就住在六街的花店,如果你还想要花,可以随时来找我!”
说完她就害羞的跑开了。
艾瑞尔看着她的背影,感叹道:“真是个天真可爱的小生命。”
他看向顾哲:“阿哲,在你看来,我小时候也是这样吗?”
顾哲没有回答,只轻推了一下他的后背:“去参加晚会吧。”
“你呢?”艾瑞尔抓住了他的衣袖。
“我在这里等你,我已经见过很多次这样的晚会。”
艾瑞尔浅笑着,意有所指的问:“你真的会在这等我吗?”
面对顾哲的沉默,艾瑞尔轻松道:“没关系,无论你在哪,我办完事后都会找到你的。”
他说罢便进入了晚会的区域。
夜幕降临,城中灯火辉煌,晚会的区域更是灯火通明,城里的大部分年轻人都聚集在这,随着乐声舞动,他们肆意的享受着青春的美好,释放着年轻的朝气。
顾哲坐在一旁的屋顶上,沉默的看着这一切,尽管他的外貌并不显老,但他度过了常人好几倍漫长岁月的心已经足够沧桑,他融于暗处的人生也从不曾有过这样的光辉。
艾瑞尔理所当然的很受欢迎,不少男男女女都邀请他跳舞,并表现出追求的意图,他学得很快,没用太久就融入了这些年轻人。
顾哲远远看着他在晚会上尽兴的模样,心里略微松了口气。艾瑞尔终归是个对世界充满好奇的年轻人,他或许只是缺少在人类社会生活的体验和归属感。如果他留在城中生活,想必再过不久就能融入这里,到时候他便不会再如此蔑视他人的生命,有了感情的羁绊和同类的意识,他会建立起正常的道德观的。
顾哲隐去自己的气息,艾瑞尔可以照顾好自己,他不必再陪着他,他可以回到自己的森林里了,高塔似乎有些腻了,或许这次他可以构筑一个开阔的木屋。
艾瑞尔敏锐的察觉到了他气息的消失,他抬头看了一眼房顶,那里顾哲的身影早已荡然无存。
美貌是一种恩赐,但也会成为被他人觊觎的资本。晚会散场后,艾瑞尔在一条小巷中被三个身高马大的成年男人牢牢围住,他们不怀好意的狞笑着靠近,口中吐出威胁的污言秽语。
意图再明显不过,艾瑞尔不算太明白他们想要做什么,但对这一情况,他十分的喜闻乐见。
其中一个看上去像是领头的人淫笑着将手伸向艾瑞尔,艾瑞尔的长发挣脱了用于编制的绸缎,悄悄的缠绕上了他的手臂,那人起初并不在意,直到他感到了一阵无力的虚弱。
在长发束缚下,那个男人不断的颤抖,他的头发迅速的变灰变白,原本年轻饱满的肌肤也变得干瘪灰白,仿佛生命力都在不断的被榨取。
他的同伴见状,颤抖着惊呼:“怪、怪物唔!”
他的话音未落,脖颈就也被长发所缠住,勒紧了他的声音,艾瑞尔慢声轻语道:“不要急,我还不太熟练,过会儿换种方式来获得你的生命吧?”
另一人想要夺路而逃,艾瑞尔仅是轻轻伸手,他面前就仿佛多了一道无形的壁垒,完全挡住了他的去路。
他们努力的扭动着身躯想要挣脱,却宛如被困在蛛网中的小虫,不过是徒劳的挣扎,艾瑞尔享受着肆意掠夺生命的快意,他的神情兴奋而又满足。
在这些原本打算施暴的受害者眼中,他再也不是那个柔软漂亮的天使,而是一个可怕的怪物!
他们本想联手营造他人的地狱,却被真正的恶魔所禁锢,将这一切变成了自己的地狱。
“艾瑞尔!你在做什么!”
那牢不可破的壁垒伴随着这厉声的质问,被尽数粉碎,顾哲用魔力解开他的长发。那三人其中的两个立刻跌跌撞撞的惊叫着、连滚带爬的逃离了这个地狱,剩下的那人气息奄奄的趴在地上。
顾哲立刻上前检查了他的状况,他被艾瑞尔粗暴的抽取了生命,即使是顾哲也回天乏术,他只能简单的丢了一个治愈术。外面开始喧哗起来,顾哲拽住了艾瑞尔的衣领,直接驭风带他离开了这里。
“阿哲……”半空中,艾瑞尔环住了顾哲的腰,低声道“我说过,等事情办完了,我会来找你的,何必这么心急?”
顾哲心慌意乱,随便找了另一处无人暗巷,掐住他的脖颈,将他按在墙头,愤怒道:“你说的办事就是抽取他人的生命?!你究竟想要做什么,艾瑞尔?!”
“我想要帮你啊。”艾瑞尔说,“你说因为我的缘故,让你多年的心血付之一炬。”
“如果你是想要和我同源的力量,那我可以补偿你,外面有这么多新鲜的素材,尽管他们的价值并不怎么样,但总能积少成多。”
“艾瑞尔!他们是和你一样的人类!”顾哲气得语无伦次,“你怎么、你怎么可以!你怎么能这么做!这么轻易的夺取他人的生命?!你对他们完全没有半点怜悯吗?哪怕是一丝一毫!”
“你为什么要生气,阿哲?即使我们是同类又如何?”艾瑞尔不解道,“这个世界最根本的法则就是弱肉强食,他们在我们面前不过是一些弱小的蝼蚁罢了。更何况刚刚那些人,你觉得他们有存活于世界上的价值吗?”
“如果按照你端正的道德观,他们不知这样欺辱了多少和他们一样的同类,岂不是罪大恶极?”艾瑞尔冷漠的说,“他们活着也只不过是浪费资源,侵害他人,倒不如化作我手上的力量来的有价值。”
“那也不该是你决定的!他们作恶多端,会有道德和法律制裁,你无权夺走他们的生命!”
“我为什么没有权利?”艾瑞尔说,“‘权利’不过也只是一种力量罢了,人类社会中也不乏利用‘权利’压制同类的现象,我现在的拥有比‘权利’更强大的力量,为什么不能凌驾于所谓的‘权利’之上呢?”
“他们已经活了这么久,却依旧没有受到你说的‘道德’和‘法律’的制裁,因为这些根本就只是虚无缥缈的东西。只有力量才是最实际的,力量才是你口中的最根本的‘权利’。”
顾哲发现自己竟找不到话来反驳他,他和艾瑞尔完全说不通,他的胸口不断的起伏,最终只好另起话头:“你说是这一切是为了我,那我现在可以告诉你:我不需要!”
“为什么?”艾瑞尔关切的问,“是因为这得人不够纯洁吗?我知道魔力和生命力似乎与个体纯洁与否也有关系,所以我今晚标记了晚会上所有处子之身的女孩,包括给我花的小姑娘,那样纯洁的灵魂和生命,一定可以帮到你吧?”
顾哲难以置信的看着他,他简直不敢想象,艾瑞尔蹲在那个可爱的小女孩面前,让那双稚嫩的小手带上花环时,竟包藏着这样置人于死地的祸心!
他以为艾瑞尔“温柔”的抚摸那个女孩的脑袋是出于对同类本能的善意,现在仔细回想起来,艾瑞尔根本不会做毫无意义的事,那显然是一种附加了魔力的标记!
“你、你怎么可以……她只是个孩子!一个对你释放善意的孩子!你怎么忍心?!”
“忍心?”艾瑞尔像是听到了笑话一样,情不自禁的笑了出来,“阿哲,你在踩死一只蚂蚁时,难道会关心这只蚂蚁可爱不可爱吗?”
“他们不是……”
艾瑞尔伸手搂住顾哲的后腰,用吻堵住了他未说完的话,他的亲吻细腻而又缠绵:“他们就是蝼蚁,这和我们平时吃的魔兽有什么差别呢?本质上都是一样的生命,只不过因为你能同他们交流,他们就不一样了吗?”
“阿哲,为了你,即使献祭这座城市也根本不值一提,我也早就想试试那样的大型法阵了。”
他的言语让顾哲毛骨悚然,气急败坏的训斥他:“你不能这么做,我也不需要!”
“你这么重视我身上的力量,又怎么会不需要?”
顾哲的手掌掐紧了艾瑞尔的脖颈,恨声道:“如果你迟早会酿成这样的大祸,还不如我现在就杀了你,避免这一切。”
艾瑞尔浑不在意的握住了他的手:“好啊,阿哲,虽然我更想和你在一起,但这样似乎也不错。不知道生命的尽头,究竟会将灵魂指引到何处呢?”
顾哲的手越收越紧,艾瑞尔的生命似乎都要在他的手中凋零,但最终的最终,他却无力的垂下了手。
他办不到,他无法杀死这个被他亲手抚养长大的孩子,人都是自私的,他确实气愤艾瑞尔的所作所为,但即使他差点夺取了他人的生命,他的内心深处最真实的想法却是:那些人完全没有艾瑞尔重要。
艾瑞尔重新呼吸到新鲜空气,大口喘息着,他眼中盈着些许生理性的泪水,一双紫眸却在黑暗中亮得惊人:“……你果然,舍不得。”
他的手重新搂上了顾哲的腰:“阿哲,只有我们,才是彼此最亲密的人。”
顾哲无力反驳他,只好企图打消他的念头:“不要再这么做了,这对我已经没有意义。最初,我培育生命果实是为了修补自己身体的残缺,但却被人盗取了成果,又被你的生母误食,和腹中的你融为一体。”
“年幼的你无法承受我强行分离你与生俱来的魔力,我本想等到你十八岁再进行这一切,然后放你离开。但你却做出了……那样的事,所以这一切都没有意义了,这和你抽取谁的生命都无关,只是我无法再用任何方式,变成一个正常人了。”
“所以,不要再这么做了。”顾哲不得已的在他面前剖开自己最难以启齿的隐秘,“我不需要你为我做什么,你走吧,回到自己真正的父母身边。将你束缚在身边这么多年,我很抱歉。”
“原来是这样。”艾瑞尔沉默了片刻,依然没有半分离开的念头,他更用力的环住了顾哲,“阿哲,你并不残缺,我喜欢你的身体,也不想离开你,我想和你在一起。”
顾哲试图挣开艾瑞尔的双臂,固执的拒绝道:“我们不适合再在一起了。”
“不要离开我,阿哲。”艾瑞尔的发丝缠上了他的足踝,“那些蝼蚁们实在太过无趣,你忍心将我留在这里吗?如果我感到无聊了,或许只有看到他们生命的枯萎才能让我提起些许兴致。”
“你!”顾哲当然明白他的言下之意,艾瑞尔在威胁他——用其他人的生命,但他却束手无策。
面前这个少年拥有天使般的容貌,却是个宛如从地狱爬上人间的、不折不扣的恶魔,真挚而又邪恶。
“阿哲,我会听你的话的,让我们继续在一起吧。”艾瑞尔目光灼灼的看着他,“我住腻了高塔,这次我们或许可以建一个木屋,就像城里的房子一样。”
“如果你不愿意,我就不会轻易动手,我会放过这些蝼蚁,好吗?”
顾哲很清楚,除了自己,没有人有能力阻止艾瑞尔,如果没有自己的牵制,艾瑞尔确实可以轻易的屠戮数不胜数的生命。
此时此刻,尽管他们并不在那座森林深处的高塔之内;尽管他从不曾是被囚禁的哪一方,但顺着足踝蜿蜒而上的长发,却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现在两难的处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