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还完。

    裴祈大抵是懂她在想什么的，于是什么都没说，便道第二天带早餐来便走了。

    “医生，他大概什么时候能醒？”姜芸坐在床边，认真地看着医生。

    “这个不能确定，快的话明天就能醒。”医生没底的回复让姜芸的一颗心又悬高了一分。

    整个晚上，姜芸几乎没合眼。

    她就静静地盯着那张紧闭双眼的脸发着呆：“为什么要救我？明明我都不想再和你有任何关系了！”

    记忆飘的他们第二次见面的场景，是在钢厂门口。

    男人一身黑色西装，面孔严肃，像是领导对待员工一样，声音也多了丝文绉绉：“姜小姐，如果你不介意我工作繁忙，我想我们可以试着处处。”

    那个时候的姜芸对他一见钟情，听到这话，惊喜地就点了头。

    却没思考过，林知行并不喜欢她。

    他想的也许就是两个人应付的婚约吧？

    可，他现在这样又算得了什么？

    姜芸死死地咬着牙关，让自己别想那么多。

    第二日，林知行没有醒。

    姜芸还能坐得住。

    第三日，人依旧没醒，即使医生说状态良好，姜芸也坐不住。

    “林知行，你赶紧醒吧，醒了我们就去离婚！”姜芸垮着一张苍白的脸坐在床头。

    这两天，男人丝毫没有醒过来的迹象。

    她的心越悬越高，就像被人揪起来，痛的厉害。

    “林知行，我不想欠你的，如果我不逞强，也不会有现在的这样，终究，是我对不起你了。”

    “但我是不会原谅你过去对我做过的事情的！”

    医生说要多和林知行说话，病人或许能听见，就能恢复意识了。

    但姜芸根本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十年，十年不是应该早就忘得干干净净了吗？

    为什么自己好像什么都记得？

    “林知行，你听见没有，我不会原谅你的！”

    姜芸的表情沉重，缓缓地将目光移到窗外，阳光透在她的脸上，温和而洁白。

    她长叹一口气。

    “姜-芸，原-谅-我。”

    第26章

    虚弱的声音从背后缓缓响起，姜芸眸子一愣，猛地转过头，男人还没有睁开眼，只有手和嘴在动。

    姜芸几乎是跳了起来，她有些哽咽地俯身：“林知行，是我，你醒了对吗？”

    说着说着，她的眼泪就落了下来。

    这两天她一直担惊受怕，她是真的怕林知行会出事。

    林知行睁不开眼睛，只能听见姜芸在耳边的声音，正在焦急地呼唤他。

    他的嗓子好像火烧一样，艰难地发出声音：“嗯。”

    姜芸说，不原谅他。

    他听见了。

    那个时候他在一处看不到光，四面都是墙的地方里，出不去，也看不见光。

    是姜芸的声音突然间给他指了个能走出去的方向。

    再次回应的声音，让姜芸喜极而泣，吸着鼻子朝着病房外冲了出去：“医生，医生，他，他有意识了！！！”

    声音大的很，护士连忙跑过来让她安静，这就去叫医生。

    姜芸不好意思地擦了擦眼睛，表达了歉意，随后又回到了病房内。

    “姜-芸，对，对，对不，对不起。”男人躺在病床上，艰难地发出这五个字，就好像用了全身的力气。

    姜芸的眼睛顿时就酸涩起来，没忍住再次落下泪水，她使劲儿地鼓起嘴不让自己发出哽咽的声音。

    “别说话了，医生马上就来了。”

    林知行是在医生到的时候才睁开眼睛的，睁开的时候被光狠狠地刺了一下，才恢复清明。

    姜芸没想过他这个时候睁开眼睛，被泪水糊满的脸都来不及擦，她有些尴尬的转了个身：“你醒了，医生已经来了。”

    “姜-芸！”

    林知行声音带了些嘶哑，非常虚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