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今年的寒气格外逼人。

    我任命地点点头，卖力蹲在地上擦地砖，双手浸泡在冷水里，有些麻木。

    尽管因为天天熬夜身体越来越吃不消，但我还是咬牙坚持。

    这份工作是我磕破头求来的，我不敢停歇，因为我需要很多很多钱。

    于是我几乎昼夜兼职，每天只睡四个小时，比别人多干一倍的活。

    这样每个月能多赚一千块。

    不知过了多久，手都拧酸了。

    我背靠玻璃窗坐着喘息，不远处传来脚步声。

    【江.总，您能贵步临贱地，我们真是蓬荜生辉啊。】

    【咱们公司的科技都是最新的，您看这瓷砖的材质......】

    是我们公司经理，我赶紧爬起来把水桶拎走，好在这片区域已经擦干净了。

    现在我的经常有个毛病，久坐之后再起身容易眼前一黑。

    这不，由于着急我头晕目眩，导致水桶的水洒了一半。

    【啧，贵公司的员工都这么毛手毛脚的吗想必瓷砖的材质也有偷工减料，我实在对你们的产品不敢有什么想法。】

    我手忙脚乱收拾水渍，没怎么注意这道声音。

    经理疾步而来，一脚朝我胸口踢过来，接着就是一阵劈头盖脸的责骂：【看你年纪轻又能干才招你，手脚这么不利索，赶紧滚！明天不用来上班了！】

    我傻眼了，顾不上胸口的疼，赶紧爬起来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马上收拾，求你了经理，真的别开除我......】我跪在地上，一边拿抹布擦，一边央求。

    我真的不能失去这份工作。

    直到一双黑得透亮的皮鞋停在我眼前，上面还有一点点污渍。

    我以为是自己抹布的水溅了上去，立刻去擦。

    直到头顶传来一道冷清中夹着玩味的嗓音：【贵公司招保洁都不看年龄吗保洁的门槛很低吗】

    我手中的抹布一顿，整个心跟着悬起来。

    这声音太熟悉了，熟悉到我刻在骨血里，一辈子也不会忘。

    我颤巍巍把头抬起来，多希望时间倒退前一刻，让我能早些离开。

    视线里，那个如梦魇般的男人正高高在上审视着我，眸色疏离，唇边勾起一抹恶劣的笑。

    经理抹了把额头的细汗，点头哈腰：【是是是，江，总说得对，是我没考虑周到，我马上把她开了。】

    变故来得太快，我一时忘了反应，整个人呆在原地。

    指尖发凉，如置身冰窖。

    从未想过有一天，我和江清衍两年后再见，会是这样的景象。

    我的样子一定狼狈极了，蓬头垢面，脸色蜡黄。

    再次面对昔日爱人，我依然下意识还想整理自己的仪容仪表，想挤出一个明艳的笑。

    就像......两年前一样。

    可江清衍大步越过我，冷冰冰丢下一句：【这样低贱，又不会干活的人贵公司也敢用，我们不用合作了。】

    经理狠狠瞪了我一眼，连忙追上去挽留。

    【江.总......给个机会！她就是个破保洁的，我开了就是。】

    【您这来都来了，看看产品吧江.总，江.总......】

    低贱。

    我瞳孔一缩，后面的话没听进去，整个人瘫坐在地，任由冰凉的水浸透我的衣裳。

    满脑子都是这两个字，我心如刀割，眼泪夺眶而出。

    其实不是的。

    我垂眸，模糊的目光中，手心满是老茧，指尖因为长期泡在水里而发白，手指染上冻疮，肿胀发红。

    这些都抵不过江清衍对我的羞辱。

    誓言生锈，分崩离析。

    我的思绪一下被拉回从前。

    差点忘了，当初是我以玩腻了的借口，甩了江清衍。

    他如今这样待我，也能理解。

    我吸了吸鼻子，边哈气边搓手，感叹风水轮流转。

    如今的江清衍是归国新贵翘楚，曾带领江氏集团一年内杀入全球商业十强。

    而我呢，低头看了看自己狼狈的模样，扯出一个苦笑。

    算了，领了工资再找下家吧。

    但令我没想到的是，噩耗正等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