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尔雅平静解释:“我对他毫无想法,对你……也是,你就当我是心死的人,抱歉。”她起身离开,这次连温子沐都没叫,叫不叫他又如何,周弥生也在,他们父子情深,怎会轻易分开。
但她一走,小家伙就放下手中东西快速飞奔出来,周弥生紧跟其后。
温尔雅结了账,走向停车的地方,刚刚启动车子,便看到一行三个人前前后后从餐厅走出。小家伙在前,周弥生在中,林先生在后。
前两个人上了她所开的车。林先生则是有些尴尬地站在车前,踌躇不前。
温尔雅只好再下车。
林先生将手里三张门票交由她,无奈说道:“送给你儿子的礼物,很遗憾不能和你们一起。”
温尔雅简直无地自容,她抱歉地说:“不不,这可不行,对不起,我一看到我前夫就没有心情做任何事,我知道我应该坦荡,但我真的做不到。”
林先生说:“这票一月内有效,你若是想去,请再打电话给我,我等你。”
温尔雅死死扣住手指头,脸面几乎挂不住。
林先生将三张票递到她手中,大方坦荡离去。
温尔雅捋了捋长发,愁容满面。
回家路途中她一言不发,父子二人便也自觉噤声。小家伙看看妈妈,再看看爸爸,后者对他竖起食指放在嘴唇中间,他便会意,结果不算太远的路途,他在车后排睡到昏天黑地。
到家后,温尔雅将小家伙从车里抱出。周弥生捉住她的手腕:“我来。”
温尔雅咬牙:“我看到你就恶.心。”
周弥生塌了脸色,眼眸气得通红。他伸手松了领带,没做声,见那道瘦弱身影抱着半大孩子稳稳地走向房门,又好奇她的力气是从哪里生出来。
他跟上去。
温尔雅将小家伙放进卧室,自己则缓慢退出。男人就在门口等她,表情算不得好,也算不得差。
她想无视,却做不到。
四目相对,周弥生道:“对不起。”
温尔雅稍稍一惊,面上却不显。她有一双好看的、无暇的眼眸,看人的时候总是笑着,但看他是总是防备。
周弥生又道:“对不起,雅雅。”
温尔雅想发火,但转念火又消了。与林先生的错过也不尽然是周弥生的问题,她早就想与人说清,今日是顺水推舟。
男人又道:“我见不得你和别的男人好,坐在一起吃饭也不行。”
听闻此言,温尔雅的气焰瞬间被点燃:“你见不得我与别人交好,曾经你和那些女人的绯闻,你何时同我解释过?你有没有想过我也会难受?”
周弥生却沉默,看她的眼神带有揣测。
温尔雅恼怒:“凡事你做就行,别人就都做不得。那时我们还是夫妻,现在我们已经离婚,你竟还这样霸道。”
她诉说心中不满,不想他反驳与她。她需要发泄,尤其是对周弥生发泄。可稍一停顿,便听到他笃定的声音:“我看不惯是因为我爱你,你难受是因为什么?你也爱我。”
周弥生说完,抿唇。站得笔直,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温尔雅看透他这无赖样,索性同他讲开。
伤人而已,谁不会呢?
“我承认,我曾经对你有那么一点儿爱意,因为我们是夫妻,所以我会因为你的态度难过,会因为你的花边绯闻难受。”她一字一句道,“你一无所有从帝都飞来西雅图找我,我对你只有同情,半年前和你上床,是爱意复燃,但是现在——”她轻声细语,“我觉得你周弥生——不过如此,不配我爱。”
作者有话说:
好消息:说开了,爱过
坏消息:现在不爱了
周弥生:妈的我好惨
??104
?
番外
周弥生&温尔雅
周弥生冷着脸:“你胡说。”
温尔雅说:“你才胡说。”
“我胡说什么?”
温尔雅烦道:“你说你胡说什么?”
“你不爱我。”他压低声音,
“就甘心和我上床?你不爱我,甘心给我生孩子?你不爱我,甘心和我结婚离婚纠缠不清?你和那个姓林的说了什么,
别以为我没听到——”
温尔雅道:“你是千里眼还是顺风耳了?那你说说,我们两个说什么了?”
周弥生却又沉默。他当然没听见两人的对话,
凭空猜测罢了,
但他猜得很准——他自认为猜测很准。
他说:“和我有关。”
温尔雅语塞。
周弥生看着她的脸色:“对不对?”
“继续。”
周弥生稍一停顿,
唇瓣翕动:“你的下半生和我分不开——”
“好了别说了。”温尔雅露出一个嫌弃表情。
“恶.心?”周弥生低垂着头看她,
似乎急于从她脸上寻求答案。
温尔雅稍一抬眸,看见他认真无比的表情,甚至还有呼吸,
清清浅浅地拂在她皮肤上,心尖忽然一颤,
急忙向后撤离。
她已经感到奇怪了,
这人竟然没有暴怒,反而一幅一本正经小心翼翼的模样,
简直令人匪夷所思。
温尔雅低声说:“对。”
“女人总爱口是心非,男人就想有时就想听一句软话。”
温尔雅紧接道:“女人就想要温柔对待,可有人便要彰显他的大男子主义。”
周弥生没回答,似乎在思索,
过了一会儿才道:“你说得对。”
温尔雅还是不太相信,这人脾性怎么转换得如此之快。又想男人的话若是能信,
普天之下便有鬼纵行。
她沉吟数秒,略有走神。不料被这人连扯带推走进温子沐卧室里的洗手间,这人的手指自上而下将她抚了个遍,
气得她正要怒吼。
周弥生摁着她肩膀,
瞪她:“你再叫?”
她稍一愣怔。
周弥生又道:“儿子在外面,
你不怕吵醒他?”
说罢周弥生便扯过莲蓬头将她衣物浇湿,边浇边说:“别吵醒儿子,你忍忍。”
温尔雅反应过来,下意识便想从他手里夺来东西,可惜这人人高马大力量感十足,她在他面前柔若无骨。
他竟然还笑,抓着她的腕子看见她湿透了的衣服和脸,不紧不慢的戏.弄。
温尔雅脑海中翻涌着一股熟悉的感觉,是他长久以来的技俩。她闭上眼睛,说:“你就是有病。”
周弥生说:“世界就是疯人院,你不和我复婚我才是真的要疯了。”
说罢便将脸颊凑过来,只一秒钟,温尔雅的唇齿便被人堵住,何止唇齿,她觉得自己呼吸都不畅快了,她捶打着周弥生的肩膀要他撤退,可他真像是疯了。
在这方面,除了两人初次,他没有过一次怜香惜玉。
温尔雅心知自己并不是他对手,无法与他在力量方面抗衡,于是表情赴死般凝重。
不料那力量忽然小了去,唇边的温热也消失不见,随之而来的一路向下,向……下
原本贴紧的衣物被人一丝一丝剥下,温尔雅缓慢动了动眼睫,而后睁开眼睛,她昂着头望向上方,房间有些黯淡,面前男人不在视线之中。
忽然她浑身颤栗,手掌反转摁在墙面之上,呼吸紧张急促,她绷紧声音低头向下望去。
男人坚硬的黑发根根分明,手掌紧紧箍着她,舌尖却温和,但在她身体里掀起惊涛骇浪。
温尔雅语不成句:“周……周弥生!”
他手下的力更大,圆润饱满的指甲泛着健康光泽,她腰间白皙的皮肤深深凹陷。
温尔雅忍不住昂起头颅,脑海里涌过两人曾经经历过的厮磨,所有回忆都是有关与他的,想要忘记何其艰难。
她身上被水浇的有些冷,可另一部分又烫到心口难耐。
她说不要了。
男人便从雪白之间抬眸,认真观察她的神色,他或许是有目的,这样做的不纯粹,可他做了,足足让她缴械投降。
两人久久没有这样如胶似漆过,温尔雅痛苦地闭上双眼,被人翻转过来紧贴于墙壁,她难受地想:怎么会变成这样,明明方才她还在骂他,明明她决定此生绝不回头,难道人与人之间的羁绊如此之深,深到非他不可了吗?
可要她和别人这样,她又不愿。
于是她较着劲儿问他:“你和别人也这样,怎么就偏偏不放过我?”
他动作一顿,气道:“她们哪有你乖巧?”
可他没有。
周弥生这人,眼光太高,喜欢一切自己拥有不到的东西。他有能耐有本事,今后几十年,他自认为够得着一切事物。可他曾经空无一物的童年,永远无法弥补。
温尔雅有他没有过的高贵典雅,还有他无法理解的脾气性格。
他就看上她了,他从未喜欢过任何人。
更别提,和别人耳鬓厮磨。
他太高傲了,也不是每个人都能得到他的青睐。
温尔雅不说话,她有点儿生气了。
直至结束,她都没再说一句话。
小家伙半道醒来过,两人窝在洗手间不敢动,周弥生伸手将门反锁,又过了一会儿,佣人推开儿童房门,将小家伙带出去。
两人的对话隐隐约约传入洗手间里两人的耳中,小家伙想上厕所,佣人来发现门推不开。
不知是察觉到什么,还是小家伙憋不住了,于是佣人紧忙带他去了别的房间。
洗手间内一阵兵荒马乱,温尔雅被人狠狠扼住,趁着门外无人的这段时间,那人终于尽数释放。
温尔雅累极,伏在墙面调整呼吸,撤下浴巾围在身上,头也不回地离去。
身后那人,除去腰带解开,前门大敞之外,其余衣物完好无损。
温尔雅决心不理他,周弥生何尝看不出。
他很不要脸的站在主卧门口敲了许久的门,不见其人。又搬来温子沐这个小救兵在隔着道门与她沟通。
温子沐可怜兮兮地说:“妈妈,你把门打开吧,爸爸说他知道错了。”
周弥生听这话耳热,但细细想来似乎没错,于是蹲在门前,扶着小家伙的肩膀,继续要他说。
温尔雅说:“你让你爸回国,我就出去。”
小家伙着急道:“不要啊妈妈!我想爸爸,我也想妈妈!”
温尔雅又不说话,周弥生始终没什么眼力劲儿,碰碰小家伙要他继续发力,结果这一发力把小家伙彻底急哭了。
成年人距离童年时代太远太远,对于四岁半的小家伙来说,爸爸妈妈是他人生中最重要的人,周弥生大概是没意识到这点,直到小家伙越哭越上头,他才反应过来。
话还没说,门便打开。
温尔雅一身新衣站在眼前,蹲下.身来将人抱在怀里,一本正经地说道:“别哭了,妈妈已经开门了,下次不要这么容易就哭了,妈妈永远爱你,爸爸也是。”
周弥生紧接道:“对,爸爸也是。”
温尔雅白他一眼,对他无话可说。
温尔雅白他一眼,对他无话可说。
因为不小心将温子沐搞到伤心,温尔雅心有内疚。周弥生私下继续怂恿小家伙拿票去要求妈妈,说想来一次亲子活动。
温尔雅拿着林先生给予的套票陷入两难,她做不出这种事情来。
周弥生在一旁说风凉话:“干脆把钱转给他得了,多少钱啊,我买了。”
温尔雅:“有病。”
周弥生又道:“孩子面前别骂人?”
温尔雅沉默,想来还是自己买票比较放心。她将这几张票搁置起来准备改天还给林先生,看了看时间尚早,便询问温子沐是不是真的想去亲子乐园玩耍。
温子沐说:“想。”
温尔雅:“妈妈现在带你去,晚两个小时回家,可以吗?”
温子沐的时间概念很强,他知道两个小时大约是多久,自己算了算时间,认为可以,便朝着温尔雅点了点头。
温尔雅准备收拾东西。
周弥生恬不知耻地跟来,温尔雅说:“你干什么?”
这人不知是怎么的,或许是不久前的得逞令他更为洋洋得意,又或是下定决心般要与前妻儿子黏在一起。
周弥生道:“我也去。”
温尔雅淡淡瞥过眼:“你不用去。”
“我得去。”他说,“你问儿子要不要我去。”说完又凑近她,低声说,“情绪,注意情绪。”
温尔雅顾及小家伙的心情,可她自己实在憋闷,又不知为何憋闷,是因为他的态度,还是因为不久前在儿子卧室洗手间内……他说的话?
温尔雅犹豫半晌,对小家伙说:“你去收拾一下,我和爸爸有话要说。”
温子沐询问道:“那爸爸妈妈一起陪我去吗?”
温尔雅说是。
小家伙一离开,她的眼神表情骤变,看着周弥生:“你进来。”
两人前前后后进了主卧,温尔雅一边忙着找衣服一边同他说道:“你什么时候走?”
周弥生:“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