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之所以不急着将沉彩的身世公布出来,不仅仅是为了防范潜在的威胁,还有一个重要的理由。每个部族罕王一脉的发色皆有不同,这个部族的罕王发色乃是银白,他当初逃到四国偶遇了一位医术精湛的医师,得其相助,将小公主的发色变为与常人一般的黑色。而他自己却仍是一头不变的白发,为的是扰乱王后的视线。王后定会派人来追杀小公主,他只有将自己暴露在她的范围内又让她寻不到小公主的线索,才会让她以为是他在出逃的过程中,小公主受不得颠簸不幸离世,终而停止对小公主的追杀。到底在他来到四国之前,也一直以为人那发色肤色受之父母无法改变,王后不过是个卑鄙狠毒的妇道人家,自然是不会想到他会将代表小公主罕王血脉的发色变成了寻常人的样子。
“你与我说了这么多蛮凉的辛秘,究竟有何用意?”
三皇子消化完穆非肴的话,倏而抬头问道。
该不会是想转移他的注意力?毕竟他一开始问的是蛮凉打的西澜的主意,他绕来绕去说了这多,却没有一句在点上。然他倒是放心穆非肴,凭他穆楼楼主的身份,就算要对他下手,也不会是现在。
穆非肴对上他的视线,忽而凉凉道:“我先前所说的与先王后一母同胞的当今王后,其父是四国之人。”
☆、回宫(捉虫)
三皇子蹙了蹙眉,继而道:“你的意思,是北齐之人?”
穆非肴既然没有反驳他的话,也没有多余的解释,那么他的言下之意就是当今这个部族的王后,她的父亲来自北齐。
“我只是推测,尚未找到证据,”穆非肴道,“且据先王后说,她那姊妹的父亲当初被她母亲发现在蛮凉的时候,浑身湿着,身上也是无一处完好。我后来推想其被发现的地点,是在蛮凉境线上的一条江河之上,我走遍四国才发现在蛮凉看见的那条江,正是北齐边境上那条称之为雁灵江的江河。这也是我选择将穆楼的分支落在北齐的原因。”
“那个时候南宫洵尚小,该不会是他,而据我所知,上一任北齐王并不中意于南宫洵,倒是说不通了。”三皇子慢慢道。
他在外面看见的那个婢子是南宫洵的人无疑,而若当今王后的生父果真也与南宫洵有关,那么南宫洵竟是年纪小小便有那等计谋了?
穆非肴敛眉道:“你诓我的那东西,可是早就在你手中了?”
朝阳既然能拿出冰纹匣来,他必然也对南灵的珠海石有所耳闻,恐怕北齐将手伸到蛮凉,也不外乎是为了借蛮凉之力向西澜下手。他不知当年先王后之死或许是否也与那件事有关,但北齐的心思如今却是昭然若揭。
三皇子扬了扬眉,不置可否。
早先他受人之托一直将那块珠海石藏在芙蕖的乌水崖之中,若不是北齐传出新任的北齐王要封后的消息来,他怕是不会去到北齐插一脚进去。本是想着以尘暮右相之女的身份定能在北齐安然无恙地寻个良人过完这一世,他便只暗中派人留意她的情况不打算将她再引入是非之中,也不想让自己现身在她面前。因了他皇子的身份,但凡他与她有任何的关系,她被人盯上的危险就会愈多一分。她越远离皇室的纷争,便愈加安全。然世事难料,谁又曾想她竟会与南宫洵生了情。倘是其他世家公子或者官家少爷,他倒不用如此大费周折去到北齐插足她的生活,只那南宫洵身为北齐帝王,且又是一个此前并不被看好的皇子,加之听闻了他残忍上位的手段,更是让他怀疑南宫洵待她用意不纯,因而才会有他出使北齐联姻的事情来。
与南宫洵交过手后他自是对南宫洵有了新的认识,料想北齐那头有个南宫洵下了套,西澜处还有朝华虎视眈眈,便事先吩咐了容四护送最后一批聘礼的时候将计就计将人引上乌水崖,凭容四对地形的熟悉先一步将冰存在乌水崖深处的珠海石带出来。不管前来劫物的人是南宫洵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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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风月千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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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朝华的人,当晚那个情景之下定然不会当即妄动那乌水崖里处的东西,且那洞穴外他移栽的一丛紫腥花就足以将他们的视线扰乱,待他第二日再将假物塞回冰纹匣中,此事定然就此结束,他们爱怎么研究就怎么研究好了。
不过这南灵的珠海石,穆非肴竟也知晓。
“但愿你与他们那些人不同,”穆非肴又深深望了眼眼前的人,走到大殿之中一处半人高的台子旁,将手轻轻放在顶层的圆盘之上,“你疑惑的地方,它会告诉你。”
三皇子跟上前,见穆非肴手中足有一掌大小的圆盘随着他力道的增大慢慢转动起来,带动圆盘下盛有一圈墨绿色的死水一道转动起来,“这是?”
“你跟进来,不就是想知道罕王与王后消失在房中做什么去了么,”穆非肴道,“此次与她一起来,多半也是为了睦州瘟疫的事罢。”
三皇子垂头不语,却也不反驳,只听穆非肴又道,“蛮凉每逢重大事宜之前都会有祭祀的大型活动,而在祭祀之前罕王与王后都会事先行过占卜之术以明吉凶。今日他二人进去,是为睦州瘟疫的事。”
他们跟进来之前,必定是见了北齐那个女子。
三皇子眼见穆非肴手下那翻滚的绿水颜色愈深,突地一声轻微的响声,所有动静皆消失,只原先穆非肴经过的那处现出两道人影来。待看清了其间画面,不由惊愕道:“你如此放心这般监视他们?”
穆非肴轻嗤一声,而后应他:“这东西只有我能开启,他们即便再有心思也万不敢随意动它。”忽而话锋一转,“正如你所见,他们此刻正为睦州之事伤神。原这罕王与王后不知从何时起与那北齐勾结在一起,而带入你西澜之境的那匹牛羊确实被他们动了手脚,只是按他们最初的计划至少等两三旬的时间,睦州突发了瘟疫,实让他们措手不及。”
三皇子看着圆盘之上出现的画面,从他二人的方向望过去,两人皆是侧对坐着只能看清侧脸,坐下是一道类于棋盘似的东西,身上的纹饰繁复,最为突出的便是罕王与王后一头白发与一头黑发。听见穆非肴的话,又顺口接道:“睦州闹过一段时间的水患,多半是睦州的气候过于闷湿,这才加速了病疫流通的速度,以致其他一时间发放下去的商货还未出事睦州率先遭难。”
“与我所想部分吻合,”穆非肴看了眼画面中的二人,又言,“还有一种可能,即是那个先前在睦州揭榜疏通了水利的柳姓男子。此人未闻过是哪方人士,像是凭空出现在四国之内,且解决了水患之后拒接所有封赏又消失在世人的眼中,只临行前往睦州部分的井水中投了不明物体。”
“此人我先前亦有所耳闻,也不排除是他国之人蓄意而为反倒将蛮凉的野心提前暴露出来的这种可能,”三皇子沉思了会儿,“不过这世上能人隐士不在少数,也极有可能是无心之举,为的是保证睦州地下用水的流通以防睦州的百姓再擅自动用水坝以内的水源。”
睦州这块地方会因暴雨的冲击冲垮了水坝起了隐患,也不全全然是由于天灾,自然也有人为的原因。那揭榜的男子不管是有心还是无意,从哪方面来看都是于睦州利多于弊的。一方面保证了睦州百姓的日常用水,另一方面解决了水患,倒也从根本上消除了百姓的隐患,只不过苦了睦州的百姓,幸而还有个消失多年的神医出来维持局面。
三皇子眸色深了几许,忽而又道,“这样说来,你到底也是蛮凉之人,如今却这般偏帮于四国,究竟是何居心?”
穆非肴轻笑一声,目光落到画面中的王后身上,冷讽道:“你以为凭我对他二人的憎恶,我会让这毒妇得逞么?不过如你所言我究竟也是蛮凉之人,我所求的不过是小公主一生平安不受奸人所害,以及将来即便四国之内混乱到何种程度,蛮凉仍是偏安一隅的好。”
这么多年世代的根基,他不会允许被一毒妇毁了。从前蛮凉未与四国有任何关联之前,自给自足根本不在话下,那四国的土地虽然令人艳羡,可一旦生战,不管是蛮凉还是四国,百姓的日子必不会太平。他身为星运顽挞享罗,自有责任保护蛮凉的百姓与己族的天下,且那星运,他早便算出蛮凉会有此劫难,至于能否避过,全在他身旁这人身上。
但愿,他下的赌注不会是错的。
三皇子敛眉沉吟。他来时便对蛮凉使臣所说的那番话生了疑,而今听穆非肴的意思,更是确定蛮凉之地虽与四国大不相同,但即使不与四国通商,亦能保证蛮凉百姓安居乐业。不过如今有他这番话,他倒是放心不少。待得日后蛮凉小公主接任罕王之位,穆非肴定会为了巩固小公主的权利剥蚀当今罕王与王后手中权利,届时蛮凉再真心实意存了与四国互市的心思,倒也不是不可,毕竟这不同于以往所见之物的交换能带动各阶层的发展,百姓再多一些的谋生手段未免不是一件好事。
“那蛮凉就拜托穆楼主小心打理,”三皇子道,“只是你先前说那石门一时不会开启,需得多久我们才能出去?”
弄清了蛮凉的真正用意,这处又有穆非肴在,南宫洵心思再几多,眼前这人也不是吃素的,北齐的那点心思怕是要打到阴沟里去了。只是听穆非肴先前说的那句,料想他与小人儿一时是出不得这蛮凉地下的宫殿,但这具体时间还是要问个清楚的。
“石门一旦开启,至少两日的时间不会开,”穆非肴一挥手收了那副画面,应道,“这几日你二人安心歇在这里,其余的事我会办妥,不会让罕王与王后发现异样。”
“如此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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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日后的下午,尘暮幽幽转醒的时候已是在先前那辆容四备下去寻朝蓝的马车上了。
尘暮眨了眨眼与面前的朝阳对视了良久,摸了摸酸疼的后颈,料是她反应再慢几拍也能想明白是何人点了她的穴,遂瞪他道:“做什么瞒着我?”
欺她不会武,便就随意将她弄晕过去了么?可怎么说她当初要他陪来走一趟蛮凉是想一同与他弄清楚蛮凉的事,怎么一到关键时刻他就半路将她弄晕了。
“乖,先起来吃些东西,”三皇子将人儿扶起来,柔声回道,“左不过是些污秽不堪的事,为夫知道就好了,你就安安心心的。”
也不知是他下手失了分寸还是她的身子敏感,他就那么轻轻一点就让她睡了这般久,虽被他灌了不少茶水与捣碎的水果,却未曾进过半分食,此番定是饿着了。
“唔。”尘暮揉了揉空空瘪瘪的肚子,舔了舔略有些干燥的唇瓣,望向小几上备好的糕点茶水,腹中的饥饿感果真就涌上来了。塞了块糕点在嘴中,含糊地问,“我们现在可是在回宫的路上了?”
这人下手也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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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轻重,她现在才醒过来就感觉这般饿,定是睡了不下一两日,而二人现在身处这辆马车之上,想想也是他将她带出了蛮凉,还从睦州接回了青梨与容四二人,照他的架势来看,此刻八成是在回宫的路上。至于蛮凉的那些事,他既然不说她便也不问,左右她是个正儿八经的女子,真要参与到他的政事上去,他多少也会顾及着她放不开的,那还不如就由他的意思,安心在他身旁便好了。
“嗯,”三皇子捋顺人儿发间蜷曲的青丝,在她耳畔轻声道,“朝蓝与她那驸马要等到睦州疫情完全消停下去才会回来,此番你就与我先回宫。”
“朝蓝还在睦州?”尘暮咽下小半块糕点,张嘴问。话才出了口便自个儿绕了过来,不由失笑道,“她倒是与那大学士恩爱,也不怕睦州的百姓看了笑话。”
“睦州百姓拥戴他二人尚且来不及,又如何会笑话他们,”三皇子将人儿笑开颜的脸捧过来正对着自己,忽而轻轻道,“什么时候我也与你接管一座城池,让城中百姓好生看清你我二人怎般如何?”
望见这人眼中一汪汪的深情潮涌,尘暮禁不得呼吸一滞,就这般愣愣地望着他。
☆、柔妃
这人方才说,要与她一起接管一座城池?并非简简单单地让一座城池归属于他二人,而是当作他们独有的世界融入进去,他是如此意思么?
“可好?”
三皇子望着人儿眼中涤荡开来的温情,柔声问。
他虽没有如朝华那般的野心,但若能与眼前的人儿有一座独属于他二人的城,自然是再好不过。只这不过是他埋在心底的微茫愿望,依人儿好找事情做的性子来看大抵是没有着落的。就拿这次出来寻朝蓝的事来说,她又岂单单是追朝蓝去的。睦州突发瘟疫,她心中挂念着睦州百姓,加上之前蛮凉来使的到来,本就已是坐不住了,朝蓝不过是一个能让她光明正大出宫来的借口罢了。
别人不清楚,他这做夫君的自是了解得透彻。
别家女子顾着女工谈天的,就他家这位,偏生是个不安分的。
此刻见人儿神采奕奕眼中雀跃,这些话便就说出来了。
“你想要哪处的城池?”尘暮轻轻地应。
这么久以来他从未在她面前展露过他的心思,虽不知他是否与朝华一般有称帝的念头,但若她这能与他有个清静的地方,又何尝不是她所愿。她此生最大的遗憾便是不会医术,不然,她的心愿多半是与他四处云□□医救世。可他终究是皇子,他又能否与她有个完满的结局,抑或最后安居在闲静清雅之处?
“待蛮凉的事情告一段落,我随你一道选个中意的落脚之地如何?”三皇子长指抚过人儿滑嫩的脸颊,眼角化开一抹几欲溢出的柔情来。
“落脚之地,亏你能想出这么个词藻来,”尘暮愣了愣,旋即又道,“这西澜究竟是你熟悉,你挑的地方该是万万出不了差错的。”
三皇子低笑了笑,将人儿拥进怀中,默了良久,才低低道:“若我与他真到了兵刃相见的地步,你是希望谁做这西澜的帝王?”
朝华的势力他这些年查出来的并不见得是那人全部的势力,也极有可能只是冰山一角,而今南宫洵心术不正将主意打到西澜之内,蛮凉又在旁观望,他无法能保证朝华是否不会借此发难。倘朝华势力大到无须顾忌他国,依他对朝华的了解,他兴许会借北齐虚晃一招进而趁机与他过到明面上。
然,无管是他还是朝华做了这西澜的帝王,于她,都并非好事。
“我自是希望你能赢,只是……”尘暮靠在他怀中,隔着衣料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声,仰头道了句,下半句却是怎样也说不下去了。
作为他的皇子妃,她自是不希望他出了什么事,何况又是皇室间的斗争,一个不查便是身首异处斩草除根的局面。她虽内心深处不愿他做那一国之君,但到底也不愿他落得兵败于朝华任人宰割的下场。可,若他当真做了这西澜的王,她又是否心甘情愿为了他折了翅膀禁了足深居后宫做他众多后妃中的一个?即便他有心,又如何堵得住众臣的口,届时她又能否斩断了与他的情孤身离开?
她是个懒女子,对那些糟粕的事情一分也不愿再多想,索性还未到他与朝华对立的形势,那些恼人的两难的抉择还是留着日后再做定夺。
三皇子垂眸望着人儿话说至一半便噤声,将脑袋埋在他身前不肯让他看见她面上任何表情的样子,眼中忧色一闪而过,大掌落到人儿背上无言地安抚着,正待再要同她说话,车身蓦地刹了住,听得车外容四道:“见过大皇子妃。”
“嗯,”孙月茹拿捏了下,轻声应了驾车的下人一声,见着车夫身旁尘暮的贴身婢子睁着一双眼似瞪非瞪地看着她,也不向她施礼,料想里头坐着的人与大皇子交待的事,又朝着那车夫道,“车里的可是皇弟妹?”
那晚她在殿中先是听闻二公主私自出了宫,后又听宫人说三皇子与三皇子妃一道踏着夜色也匆匆地出了宫,想通三皇子是做什么去,心中忧急。她虽已是他的皇嫂,亦不止一次地告诫过自己要恪守礼节安心侍奉大皇子,可只要一想到三皇子此行去的是那瘟疫横行的睦州,先前的芥蒂与他对自己的薄情便通通不见了,取而代之的便是那一阵多过一阵的焦急。而她身为大皇子妃,自是无法如他那般潇洒地离宫,何况父亲此前明确地告诉过她,孙家上下站的是大皇子这一边,如若她对三皇子犹未死心并暗中相助于他,父亲定是不会放过她。
她这几日因了心中存了事,虽事先吩咐了宫人不能将她的近况传到孙府中去,可却忘了她殿中尚有大皇子的人。大皇子两日前来她殿中,委实让她措手不及。幸而恰巧那日婢子有心为她熬了盅补身的药,借口染了风寒卧病在榻面上搪塞过去,在他的注视下勉强喝下了药,心中深知她这几日来的“病况”大皇子究竟也是看穿了的。
如她所料,大皇子待她喝完了药便遣退了房中婢子,只余她与他二人。只不过令她不解的是,大皇子虽则盯了她良久,却只从怀中拿出一块一手可握的深色玉质类的东西,让她等三皇子妃回来便交到她手中。
尘家女子是与三皇子一道离开的,回宫之时也定是跟着三皇子一道而来,大皇子要她带给尘暮,又岂非是带给三皇子的?虽不知大皇子究竟有何用意,但她清楚,必不会是什么好东西。大皇子也定是明白,三皇子离宫的这段时间,她日日遣了殿中的婢子在宫门口守着,一旦三皇子回来宫中她便可第一时间赶过去确定他是否安然。这也说明了一点,大皇子交给她的这东西,别有深意。一方面自己不亲自出面,另一方面又想在三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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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回宫的第一时间交到他手中,她手中的这东西,应是于他而言极为重要的。
“怎么了?”尘暮闻着声偏过头应了句,作势就要起身离了朝阳的怀抱。
她方才脑中想着事,外头的声只听清了前一段便条件反射地回了,待朝阳将他拉回原来的位置才反应过来外头站着的是何人,不由暗自着恼。
这烦人的女子,怎的有事没事就来她面前晃悠。她方才还没想到的一面,这会儿是想象得愈发清晰了。一旦朝阳失势,第一个遭罪的恐怕非她这个小女子莫属了。朝华城府深,在没想好怎么“款待”她与朝阳之前定不会贸然动他二人,而孙月茹不一样。孙月茹是朝阳一手推到那个位置上去的,虽然这其中与她的确有几分的关系,但凭她这三皇子妃的身份,孙月茹定不会让她好过。想到以往古代后宫女子使的歹毒的手段,不禁猛地打了个寒噤。
三皇子护牢怀中人儿,两道墨眉深深锁着。
他们一行人这走走停停的,到得今日也足有一旬了,他单是想着早些让人儿回宫舒舒心心地享受宫中相对安逸的日子,却不想宫中也几多忧心之人。只孙月茹那女子,竟是还不得消停么?
“何事?”
三皇子将人儿安顿在绵榻之上,柔声叮嘱了她一番,才就掀开帘子下了马车,望着马车前似乎日益瘦弱的女子道。
孙月茹见车上突地下来一道人影,等人站定了向她问出声,凛了凛便收回视线,从袖中掏出大皇子先前交与她的东西来,走上前,道:“这是殿下要妾身交给皇弟妹的。”
她方才问的是皇弟妹,也听得了车中人的回应声,此番下来的却是三皇子,那定是三皇子不愿尘暮下车来见她了。她虽不知大皇子心思,终究已是身不由己,他交待的事又如何不能做全。此回见到三皇子安安全全的,她心中的忧戚倒终于消了下去。只车上那女子如此受他保护,她委实不甘心。
三皇子不甚在意地瞟了眼摊在孙月茹掌心的东西,忽而又将视线重新放到她掌心上,就那般注视了良久,应孙月茹道:“代本皇子谢过皇兄好意。”
“那?”孙月茹仰头看向身前的男子,小心翼翼道。
他既然如此说,便是收下了大皇子这份礼物的意思,那他……
“青梨,收礼,”三皇子忽然对着一早下了马车的婢子道,转身又上了马车,“去落阳殿。”
“是。”
孙月茹望着马车渐渐驶离她的视线,那停在半空的手一时忘了收回,就保持着原先端起深色玉块的姿势定在原地,只另一只敛在袖中的手却不断地往掌心收紧。
便连碰,都不愿碰她一下么。
~~~
“她带来什么东西给我?”尘暮见他进来,拉过他的袖子掰开他并未握紧的手好奇道。
马车一驶离原地就从车帘中抛进一个黑不溜秋的东西,被他接住了。她方才虽乖乖待在车中,可孙月茹与他的对话她早就靠着马车壁听得清清楚楚了。这会儿从车外抛进来的东西,八成就是那朝华要孙月茹送来的“礼物”了。
“咦?”尘暮惊疑地叹了声,又小声嘀咕道,“这东西看着好生眼熟。”
尘暮思忖了许久,马车突然一个颠簸,使得她一头撞进朝阳怀中。尘暮堪堪从他身上抬起眼来,撞进他一样深邃的眼眸中。
这东西,与他运来她府上的最后一批聘礼中的观音像好生相似。
“实在对不住惊扰了三皇子与三皇子妃的驾,”外头英悟尖细的声音徐徐道,“只是柔妃娘娘听说三皇子与三皇子妃适才到了宫中,对这三皇子妃惦念得紧,特此派了老奴前来将皇子妃带到秋松殿去。”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上几章蛮凉
名字有点扯淡--
☆、心思
“柔妃?”尘暮懵然看向朝阳。
怎么她先前在宫中的时候从未听到过这一号人物?
三皇子眸色渐深,轻握住人儿的手腕,朝着外头道:“英总管稍等片刻,我与皇子妃过会儿便去秋松殿。”
看来这回,怕是再也躲不过了。
他与她在回宫途中浪费了不少时日,这会儿估摸着连朝蓝也回了宫,更别说那两人。只是,他此前费了这么多心思减缓人儿与她见面的速度,这一日终究还是要到了么。
三皇子从人儿手中接过那一小团奇形怪状的黑玉收回怀中,“这东西于你无益,我暂且帮你保管着。既然柔妃想见你,我便陪你一道走一趟秋松殿如何?”
“好。”尘暮敛眉应下。
既然有他陪着,即便是猛虎野兽又有何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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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厢英悟顺利将人接到了,心里头自然是乐得开了花儿了。柔妃的来历别人不知道,他却是陪着圣上一路过来的,虽瞒过了别人,他也是瞒不得的。想着前儿个柔妃下达给他的任务,心中自也是明白着。柔妃没现身于三皇子的大婚,这会儿见见三皇子妃也是一样的。
尘暮一路乖巧地跟在朝阳身后,只被他纳在掌中指间轻微的颤动泄露了自己的情绪。
柔妃这一号人她从未听人提起过,且看朝阳与英公公的样子,也不是如戚皇后那样人人避而远之的女子,这柔妃,定是个不可敷衍的,如今却点名要见她一见,却不知这一见究竟是何用意?加之平素朝阳便对宫中的妃子皇兄爱搭不理,此回却是二话不说地应下了。如此想来,这柔妃的面子却是大的,换句话说,她此番是要小心应付着,每句话都要经过深思熟虑才能说出口的。
“你去通禀娘娘一声,就说三皇子与三皇子妃一道来了,”英悟朝着秋松殿外候着的婢子道了句,转身又看向她二人,“圣上还在御书房等着老奴,三殿下与皇子妃便自个儿进去罢。”
毕竟是这一家子儿的事,旁人自然是碍不得眼的。
“嗯。”
三皇子略颔了颔首,不消一会儿的工夫原先被英悟遣进去通报的婢子从殿中走了出来对着他二人行了礼示意他们进去,垂眸看了眼惊疑不定的人儿,捏了捏她绵软的小手,道:“可以么?”
她这般紧张,若是实在不愿见殿里那人,再寻个时间来趟秋松殿也是一样的。究竟他们现今都在宫中,总会寻到一个合适的时间。
尘暮扬起脸朝他点了点头,望了眼外殿上高高挂起的“秋松殿”三字,收起心绪,随着他一起步进了大殿。
秋松殿比之她以往见过的宫殿似乎还要大了些,而且就如这座宫殿的名字一般,清雅素净,难能皇宫之中还有这般精致之处,想来这柔妃许是隆宠正盛。之前她来西澜皇宫的时候不曾听过西澜王宠信哪位妃子,也不曾听过这深宫之内有如此雅致的宫殿,多半是在她与朝阳出宫的这段时间新宠信的妃子,这殿大抵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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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风月千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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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着柔妃的喜好翻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