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类别:穿越架空 作者:月月沈观澜 本章:第20章

    他闭上眼,轻轻点了点头。沈观澜立刻松开,头一低就想来吻他,被他躲开了:“别,我还没洗漱。”

    “好,那我们晚点再说。”沈观澜开心道:“对了,嗓子还疼吗?”

    徐宴清摸了摸喉咙,道:“好多了。”

    “那我去叫骊儿把早餐端进来。”沈观澜说完就起身,被徐宴清叫住了:“二少爷。”

    沈观澜转过来,不满道:“你叫我什么?”

    “……”徐宴清咽了口唾沫,停顿片刻后道:“沈观澜。”

    沈观澜坐回床沿,纠正他道:“不要连名带姓的叫。”

    徐宴清还不适应现在这样的相处方式,他抓着毯子,神情有些犹豫:“你今天还要去医院吗?”

    “等等就去,怎么了?”

    “我想问问老爷的情况。”徐宴清欲言又止的看着他。

    “就那样吧,医生说不乐观,恐怕撑不了多久了。”沈观澜的剑眉塌了下来,表情有些颓丧。说到底沈正宏就算对徐宴清不好,也是他的亲爹。他对沈正宏的感情变得很矛盾,既不希望他爹出事,又担心他爹回来会继续折磨徐宴清。

    徐宴清抿了抿唇:“那你早点去吧。”

    沈观澜开解他道:“别担心,我不会因为爹的病情而答应婚事的。等等我会先去找大哥,和他商量怎么说服我妈。”

    徐宴清摇了摇头:“我没有担心。”

    “宴清,你能不能别在我面前逞强了?昨晚你对我说那些话我真的好开心。我特别希望你清醒的时候也能这样,把害怕的担心的都告诉我,让我来替你分担。”

    沈观澜知道他清醒的时候不可能像喝醉了那样坦白,仍然耐心的劝说着,希望他可以习惯对自己敞开心扉。

    面对沈观澜殷切的目光,徐宴清揉着手里的毯子,好一会儿才回答:“你给我点时间适应吧。”

    “好。”沈观澜侧头吻了他一下:“那你吃早饭,我先出门了。”

    徐宴清起身送他出去,快到

    门口的时候他又停下来,转身把徐宴清抱进怀里:“如果今天崔曼玲再来,你就装病不见她。我会让妈尽快送她回去的。”

    徐宴清靠在沈观澜的怀里,这样亲密自然的拥抱让他觉得不好意思,想推开,又想到沈观澜刚刚说的话,手上就使不了力了。

    他闭上眼,嗅着沈观澜身上淡淡的香水味,缓缓点了点头。

    几分钟后骊儿就把早餐端来了,徐宴清洗漱完毕就在桌边坐下,刚拿起筷子就听骊儿道:“爷,您和二少爷没问题了吧?”

    昨晚他昏睡过去了,并不知道后来发生的事。他把筷子放下,尴尬道:“昨晚发生了什么?”

    骊儿昨晚端热水来的时候他已经在床上睡着了,沈观澜也没多解释,只说他俩吵架了,让骊儿去收拾厨房,别让人看到那一地的狼藉。

    徐宴清听后松了口气:“没什么了。”

    骊儿打量着他,见他脸色还是不大好,就把一碗蜂蜜水端到他面前:“这是二少爷早上亲自调的,说是解酒的好东西,爷您先喝点吧。”

    看着那杯依然温热的蜂蜜水,徐宴清又想起昨晚的事了。他居然会失控到和沈观澜哭诉那些,这可是一点也不像他的。一想到昨晚自己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傻样子,他就觉得面子上过不去,想着以后绝对不能喝酒了。

    不过……

    他端起那碗蜂蜜水喝了一口。不知是不是把那些话都跟沈观澜说了的缘故,心里真的没那么难受了,就连这杯明明很淡的蜂蜜水喝着也觉得甜。

    =====

    沈观澜出门后就直奔沈家的药材店,往常这时候沈蔽日都在店里的,今天他过去的时候却没看到人。掌柜的说大少爷刚走,去医院了。

    沈观澜扑了个空,只能想着去医院堵人。他上了黄包车,刚到街尾的集市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影。

    沈蔽日手里拿着个精致的食盒,正站在一处黄米糕铺子前。他让车夫停车,站在街边打量着。沈蔽日把黄米糕装进食盒里,又拐到临近的糖水铺买了碗甜汤放进去。

    沈观澜本以为他是买给沈正宏的,可是转念一想,沈正宏不吃甜的。接着就看到他继续走了半条街,进了家裁缝店。

    沈观澜躲在斜对面的一株大树后,见沈蔽日和裁缝说了几句,那裁缝就把一件宽大的风衣递出来了。沈蔽日接过来仔细看了一遍,满意的付了钱,把衣服叠好就出来了。

    风衣是男款,刚才抖开的时候沈观澜瞧了眼,墨绿色的呢子,是时下最流行的样式。可沈蔽日的穿着与徐宴清差不多,并不会穿这种类型的。沈观澜想了想,忽然反应了过来。

    他怎么把沈蔽日的那一位给忘了。那人也是住在宜州西医院里的,前几天看着伤势不轻,想来应该还在医院里住着。

    想到这,沈观澜心里一沉。既然都在同一家医院住着,那他哥岂不是在冒险?

    他本想立刻追上去的,想了想还是忍住了,毕竟这一切都只是猜测。他悄悄跟在沈蔽日后面,等到了医院后,沈蔽日没有去三楼,而是直接上了五楼。

    沈观澜看了眼楼层指示牌,五楼也是住院部,病房比楼下的少,也安静许多。

    他远远的看着他哥进了末尾的一间病房,他避开了医护人员的视线后便溜到了病房门口,往玻璃窗上看去。

    病房内只有一张床,他哥把带来的食盒放在床头柜上,将黄米糕和甜汤端出来了。

    “你是什么人?!”沈观澜正想细看就听到一声呵斥。他转头看去,一个穿着军装的年轻人正警惕的看着他。

    他想要解释,就听到身后的门打开了。一回头,果然看到

    沈蔽日吃惊的表情。同时,屋内传来了一道低沉的男声:“云深,是谁来了?”

    沈蔽日的目光复杂极了,而沈观澜在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也愣住了。

    云深是他哥以前的名字。后来在成年的时候,因为算命的说这名字书卷气太浓,不适合做生意掌家,所以才改成了蔽日。

    自从改名后,就没有人再这样叫过他哥了。若不是现在听到这名,沈观澜都要忘记了。

    沈蔽日不知道他在想什么,犹豫了片刻,终于叹了口气,转身对那人道:“是我弟弟。”

    里面安静了几秒,忽然传出了爽朗的笑声:“是二弟?没事,请他进来吧。”

    第四十三章

    沈观澜走进去,终于看到了病床上的人。

    那天匆匆一瞥,他并未看清俞天霖的模样。今日再看,就觉得此人五官深邃,鼻梁挺拔,剑眉之下是双炯炯有神的眼睛,即便穿着白色的病号服也没有一丝一毫的虚弱感。

    沈观澜不曾与政府的人打过交道,何况这人还是他哥的对象,心里有些捉摸不定。正思考着怎么开口合适,就见俞天霖先伸出手来,笑道:“听云深提过你多次,终于有机会见一面了。”

    和沈观澜那双学医的少爷手不同,俞天霖常年练习射击,掌心里都是薄茧子。看他外表和自己差不多大,居然一再直呼沈蔽日以前的名字,沈观澜不免疑道:“冒昧问一句,你和我哥认识多久了?”

    俞天霖靠回枕头垫上,唇边的笑意从容不迫:“我和他认识十几年了。”

    沈观澜奇道:“那么久?怎么认识的?我怎么从没听我哥提起过你?”

    俞天霖正要回答,就听沈蔽日在后面道:“观澜你出来,我有话和你说。”

    沈蔽日摆明了不想他们多接触,俞天霖也没拦着,还大方的做了个请便的手势。沈观澜只得跟沈蔽日出去了,到了走廊尽头的窗户边,沈蔽日板着脸看他:“为什么跟踪我?”

    “我没想跟你,我是去铺子里找你商量事情的,结果就看到你去集市了。”沈观澜解释道。

    沈蔽日噎了噎,斥责的话说不出来了。他看了眼不远处的病房,低声道:“他的身份敏感,你别再上来了。”

    “哥,你是不是有什么把柄在那家伙手里?他说你们认识十几年了,我怎么从来不知道你有个这样的朋友?”沈观澜觉得事情不大对,如果说俞天霖和沈蔽日是那种关系,那突然被自己撞破了,俞天霖多少会有点慌才是。可那家伙一脸的淡定从容,反而是自己会觉得别扭。

    当然,沈蔽日的脸色也不好。

    沈观澜太了解沈蔽日了。他这个哥是出了名的好好先生,不但性子软还容易相信人,刚接手沈家生意的时候吃过不少亏。眼下看来,说不定就是被俞天霖拿住了什么把柄,才被逼着妥协的。否则以他哥当年对那位未婚妻的态度,怎么可能会喜欢男人?

    沈观澜自己在这边脑补了一出他哥被政府恶势力强迫的戏码,越想越觉得真相是这样。直到沈蔽日的声音响起:“你别多想,我的事你也别插手,下去看爹吧。”

    沈蔽日不愿多说,沈观澜却没有那么好打发:“哥!本来我想着有你在妈就没办法真的逼到我了。可如今你也是这样,那我们是不是该想想怎么应对?你这么逃避能解决什么问题?”

    沈观澜的话就像窗外灼热的艳阳,将沈蔽日的脸映的分外苍白,也将那双眼中的挣扎照的无所遁形。

    见他还是不肯松口,沈观澜只能挑了个最关键的问:“你就回答我一个问题,你和他是不是来真的?”

    沈蔽日还是没有回答,他将目光转向了远方。

    八月是一年中最热的时节,且不说城中闷热的高温炙烤着大地,就连远处的山峦间都能看到热浪浮滚。沈蔽日的袖子挽到了手肘处,右手臂内侧隐隐可见一道疤。那是两年前他在外谈生意的时候被山匪挟持所留下的,当时流了很多血,还差点死在了路上。

    他轻抚着那条不平的痕迹,思绪也被带回到了那时。沈观澜不知他在想什么,又催了一遍才见他垂下眼睫,自嘲的笑道:“我也不知道。”

    “什么叫你不……”

    “好了。”他打断沈观澜未说完的话:“你不必担心传宗接代的事,只要你按照我说的别伤害到家里人,你和四妈的事我自会帮到底,也不会让爹妈为难的。”

    “那我走了你怎么办?难道你要结婚?”沈观澜听出了话中可能隐藏的意思,震惊道。

    沈蔽日实在不想继续跟他谈这个,就强硬的把他赶下楼去。沈观澜被推着走了几步才想起找他的目的,沈蔽日听完,也觉得催曼玲的事再拖下去对任何一方都不好,就答应他会帮忙说服大夫人。

    两兄弟沿着楼梯下到了三楼,去了沈正宏的病房。不知是不是医院的药有效果,沈正宏今天的气色比昨天好多了,还能坐起来了。

    沈观澜进来了没多久就被沈蔽日打发去买吃的,他知道这是沈蔽日打算跟大夫人谈了,就干脆的出去。只是刚拐到楼梯口就被人拦住了。

    他看了对方一眼,认出这就是刚才在俞天霖病房外呵斥他的年轻人。

    那人压低声音道:“沈二少爷,我们司长请你上天台谈话。”

    沈观澜不动声色的看着对方:“他想说什么?”

    那人面无表情道:“事关沈先生的,如果你想知道就请上去。”

    沈观澜只得跟着上了楼顶。偌大的天台没有其他人,俞天霖背对着门站在雨棚下,正望着远处的风景。带路的年轻人在门口就停住了,示意他自己进去。沈观澜便走到俞天霖身边,近了才发现这家伙居然在抽烟。

    他俩身高差不多,俞天霖的体格比沈观澜更强健些。沈观澜是学医的,见他受了伤还这么不当回事,不由得出声提醒。

    俞天霖把烟掐灭在台子上,转过来打量他:“你和你哥还真是一点也不像。”

    他是一副闲谈的态度,没端着架子,沈观澜也就不浪费时间了:“确实不像,我哥性子好,容易被人骗。”

    俞天霖好笑道:“你觉得他被我骗了?”

    沈观澜直视着他,并没有否认。

    俞天霖虽然年轻,却处在手握实权的位置上,平时基本没人敢这样瞪着他的。他顿时觉得有意思了,也板起脸来:“云深把你的事都告诉我了。你胆子不小啊,你爹的人也敢搞。就不怕东窗事发害死你四妈?”

    沈观澜没有被他这番话激怒,反而讥讽了回去:“你胆子也不小,明明是军人还敢纠缠我哥,就不怕东窗事发害了我哥又毁了自己的前途?”

    俞天霖挑了挑眉,锐利的眉眼间无所畏惧:“有什么好怕的,我巴不得现在就带着聘礼上你家提亲去。”

    沈观澜没料到这家伙看着精明,说起话来也是直言不讳的类型,对俞天霖的印象就有些好转了。他试探道:“你真的想去我家提亲?你对我哥是认真的?”

    俞天霖叫他上来就是为了结识的,如今话说开了更不会绕圈子了,坦言道:“我早就想了,是你哥不同意,说要等你回来了再做打算。没想到你一回来就折腾出这种事,现在他为了成全你就想跟我断了,你说怎么办吧?”

    第四十四章

    “小姐,问到了,在三楼。”文月从咨询台出来,回到崔曼玲身边道。崔曼玲把手里的小提包打开,拿了把小梳子理了理刘海,道:“那上去吧。”

    到了三楼后,文月指着东侧走廊的其中一间道:“小姐,就是那间病房。”

    此时已是午休时间了,三楼的走廊上没有家属和医护人员在走动,因而分外的安静。崔曼玲刚走到309的病房前,就见虚掩着的门内传出一声怒斥:“荒唐!蔽日,你这个做兄长的怎么也不知轻重?陪着你弟弟一起胡闹?!”

    崔曼玲脚下一顿,立刻拦住了身后的文月。

    屋内继续传出另一道声音:“妈,从小到大观澜想做什么您就让他做什么,如今他已是一个大人了,又怎么会甘心受您的摆布,去娶一个自己不喜欢的女人?”

    沈蔽日的性子温和,平时几乎不与人争吵,但此刻为了弟弟,他也只得与大夫人争辩到底。

    崔曼玲透过门缝看进去,大夫人与沈蔽日都站在病床边上,大夫人似乎被气得说不出话来,一屁股坐在床沿,拉着沈正宏的手道:“老爷你说句话啊!你瞧瞧这两个不孝子!一个怎么都不肯结婚,一个给他安排了亲事还要让他大哥来说我们。你说我怎么这么命苦啊!”

    大夫人从袖内拿出一方丝帕,捂着嘴就哭了起来。沈蔽日想劝两句,被沈正宏看了眼,又低下头不吭声了。

    沈正宏靠在病床上,由着大夫人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哭。他把目光转向了窗外,看着晴好的天,浑浊的眼睛里似乎有什么在浮动。片刻后,他抽回被大夫人握住的手,道:“罢了,观澜之前也和我说过他不愿的。再者就如蔽日所言,若你真逼急了,他拿上行李马上就去北平,你岂不后悔莫及?”

    大夫人不甘愿道:“可他年纪也不小了啊!我给他寻的这门亲事还是千挑万选的。我那侄女曼玲自小便是娇养的,论家室样貌又有哪点配不上他?我就搞不懂了,难道他要学蔽日那样到了三十还不肯娶?”

    沈蔽日今天开口,就料到自己会被殃及。不过还不待他解释,就听沈正宏道:“蔽日,你妈这话说的不错。你身为兄长都不给弟弟做榜样,让他学你不肯结婚,难道是想要我沈家绝后不成?”

    大夫人见老爷总算肯帮腔了,忙把话头接过来,抹了把眼泪道:“是啊!你弟弟会这么忤逆跟你这个做哥哥的也脱不了关系!若他不肯这么早结婚也行,你把曼玲给我娶了!反正你们兄弟俩谁娶都一样。”

    沈蔽日的脸色终于变了:“妈!婚姻大事怎么能这么儿戏?若真的这样做了,表妹以后在我们家怎么立足?她又该如何与观澜相处?”

    “有什么不能立足的?她嫁给观澜是二少奶奶,嫁给你就是大少奶奶了!以后还会是沈家的当家人。今天我就把话撂这了,曼玲不能退婚,要么你要么观澜,你们自己商量去吧!”

    “妈!你怎能……”

    “小姐!你没事吧?”

    崔曼玲晃了晃身子,若非身后的文月扶住她,只怕她要软到地上去了。里面沈蔽日还在说什么她已经听不清了,满脑子都是大夫人那荒唐至极的话。

    沈蔽日比她大了近十二岁,他们连话都没说过几句,怎么可能结婚?!

    崔曼玲拽紧文月的手,艰难道:“走……我们先离开这里再说。”

    文月从未见她脸色这么难看的,只得劝她别急,扶着她出了医院。

    医院外面停着几辆等客人的黄包车,文月扶着崔曼玲上了其中一辆,本来对车夫说回沈家的,谁知崔曼玲忽然发火道:“不回去!”

    文月愣了愣,崔曼玲的表情有些扭曲,十根手指死死绞着提包的银链子

    。车夫一看她那样就觉得瘆得慌,只得看向文月:“姑娘,这……”

    “小姐你别急,我们不回去。”文月安抚完崔曼玲就对车夫道:“先在这附近转转吧,等我们小姐决定去哪了再说。”

    车夫只得沿着医院旁边的林荫道而去,文月和崔曼玲并排坐在车上,见崔曼玲额上的冷汗都出来了,就拿出手帕给她擦:“小姐你别急啊,天大的事都有解决的办法。如果你实在不想嫁给大少爷,也不是没有法子的。”

    崔曼玲从医院出来后就一直惊惶不安的,如今听到文月这么说,顿时拉住文月的手腕,急道:“有什么办法?你快说!”

    文月被她扯痛了,也不能硬抽回来,只得低声道:“这法子是出门之前夫人教奴婢的,说是如果亲事不顺利的话,可以用这办法助小姐度过难关。”

    “我娘?”崔曼玲愣住了。

    文月看了前面的车夫一眼,压低嗓音凑到她耳畔把事情说了。

    崔曼玲越听脸色越难看,最后忍不住呵斥道:“这太胡闹了!万一我被……”她说到这里被文月捂住了嘴:“小姐小声点!”

    文月使了个眼色,崔曼玲也反应过来车夫就在前面,只得小声道:“不行的!万一真的这么做了二表哥还是不肯要我怎么办?”

    “小姐,夫人说了,咱们崔家虽不如沈家有势力,可在平阳也不是好欺负的。若您的清白被二少爷玷污了他还想抵赖的话,夫人就会把事情闹大,请崔家和沈家的族长宗亲们来主持公道。”

    “可是这样的话我的脸往哪搁啊?我以后还怎么见人啊!我娘怎么能想出这种办法来?!”

    崔曼玲气的抓着裙摆,裙子外罩着的纱都要被拽破了。文月见她还是不同意,只得拿出杀手锏:“小姐,老爷属意的姑爷是王家那位。您不是一直看不上他流里流气的,觉得他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吗?奴婢也觉得和王家少爷比起来,二少爷简直如天上的明月。您若不把握住这次机会,真要嫁给大少爷或王家少爷,岂不是亏大了?”

    “我……”崔曼玲挣扎着,“我”了半天,却没办法再说出反驳的话了。

    “你让我想想!我们先找个地方坐下,让我好好想想。”

    崔曼玲仍是六神无主的样子,文月便替她拿了主意,让车夫去了最近的咖啡馆。

    这种收费高昂的西式场所通常都是洋人和一些绅贵名媛出入的,环境很雅致也很安静。文月扶着崔曼玲上楼去,找了个临窗的位置坐下。崔曼玲点了咖啡和奶油蛋糕,心不在焉的吃着,直到肚子都填饱了才放下叉子,看向了对面的文月。

    文月一直在等她开口,见她脸色总算没那么难看了,就问她是不是想好了。

    崔曼玲犹豫道:“如果真的要做……那,那药该去哪里弄?”

    文月弯腰靠近她:“夫人早就备好交给奴婢了,只要小姐你点头,奴婢就下在二少爷的水里。”

    “这样还是不行,万一你动手的时候被发现了怎么办?”崔曼玲还在犹豫。毕竟这件事太大了,不但关系到她下半辈子的幸福,还关系到一辈子的名誉。万一走错一步就无法回头了。

    “小姐别担心,这药我会倒进二少爷的茶壶里,到时候您就进去,找借口让他喝水。等药效发作了,您就扯破自己的衣衫,做出被他轻薄的样子来。奴婢会去找您,等一切都坐实了,二少爷自然跑不掉了。”

    “可是二表哥身边有宣纸啊,我怎么……”

    “宣纸交给奴婢来处理。”

    见文月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崔曼玲也再次冷静了下来:“真的要做?”

    文月道:“小姐,如果不这么做

    ,您很可能就不能嫁给二少爷了,您自己选吧。”

    崔曼玲怔怔的看着文月,眼中的情绪渐渐变了。她拿起咖啡杯,把剩下的一口气喝光了,终于下定了决心:“好。那就做吧,今晚就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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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观澜在天台和俞天霖谈了许久,等回到病房的时候沈蔽日已经回店里去了,他爹也躺下睡着了。而他妈似乎在生气,也不搭理他。他便猜到应该是沈蔽日说的话起了作用,就不在这里碍眼了,拐去城东拿了样东西就回家。

    他一进家门就直奔西厢去,想把今天和俞天霖见面说的事告诉徐宴清。

    徐宴清正在书房画画,见他来了就放下笔,吩咐骊儿去备茶。

    骊儿出去后,沈观澜便走到徐宴清身边去看他的画。

    徐宴清画的是山水,在青山与雾霭间隐隐可见一轮赤红的夕阳,还有扁舟泛于湖上。

    沈观澜赞他落笔得当,用留白的方式勾勒出了恢弘的山川河流。徐宴清架不住这夸,不好意思的想把画盖住,被沈观澜搂着腰往怀里一带,嘴唇就不小心碰到了沈观澜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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