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我没有睁眼,我依然能感受到有股锐利的,炙热的目光,深深钉在我的小腹处,似乎在犹豫着要不要确认。
不要抖,保持呼吸平稳,演下去!
我一动不动。
忽然感觉身侧的床垫压了下去。
沈泽枭缓缓躺在了我的身旁。
那冰冷又滚烫的眼神,依旧凝在我的身上。
我咬牙,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我给他再点火!
我宛若陷入一个美梦般迷迷糊糊地转过身,将脑袋拱向他的怀里。
沈泽枭顿了一下,那烈烈辣辣的目光,忽然变得和缓。
「老公......」我呓语。
沈泽枭僵硬了一瞬。
我不依不饶地用双臂缠绕住他,用尽我毕生最甜腻的声线,「老公,抱抱。」
我以为他会生气,甚至会打醒我。
因为,我从未叫过他老公,他知道,我唤的是另外一个人。
可是——
他死死瞪着我,用力地握紧我的手臂,气到发颤,可是下一瞬,听到我的闷哼,却逼着自己松下力气。
沈泽枭扣住我的后脑勺,让我抱得更紧。
他吻了吻我的头发。
然后一下下用手掌从上往下抚着我的后背,是笨拙又轻柔的哄睡姿势。
他低声说:「嗯,老公抱。」
我僵住了。
他这种诡异的平静,简直疯到了极致。
沈泽枭是出类拔萃的聪明人,他合该在第一次收到短信的时候,就明白我出轨了,为了不败露丑闻,他应该尽快拟好离婚协议,逼迫我净身出户。
可是,他却一次又一次地否认,一次又一次偏激地,疯狂地,固执地否认我和别人睡了。
甚至,现在在自我催眠般,抢夺着说给别人听的撒娇。
他到底在做什么?
沈泽枭以为我停下呓语,是陷入更深的长眠。
他无声地掀开被子,手指抵在我的肋骨处,然后顺着那痣的方向轻轻往下滑。
轻轻一下,指腹温凉。
极快,快到我压根没反应过来,自己就猛然缩起身子,抖得不成样子。
那短信明明是我编的,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被别人摸痣,真的会有种电流窜入的刺激!
我狼狈地颤抖,简直装不下去,立刻想要转身躲开。
沈泽枭便停下抚摸的动作,用双臂彻彻底底地环住我,逼着我面对面贴住他。
用力,牢固,宛如同心锁,紧到我的胸膛能感受到来自他肋骨下的心跳。
杂乱,疯狂,有力。
他轻轻地低语:「你是我的,我是你的。」
他真的疯了。
简直背弃了所有理智又冷静的逻辑和权衡利弊,彻底成了一个野兽。
野蛮,直接,不留通融地占有。
就好像我被叼入他的巢穴,就只能属于他。
沈泽枭物化了我,物化了他自己,我们不是有脆弱皮囊和敏感灵魂的人类,而是两枚没有生命的铁锁。
「咔」的一声,锁在一起。
就能固执地认为,我是他的,他是我的。
他真的疯了。
我在黑暗中睁开眼,在滚烫的胸膛和手臂之间,复杂地盯着沈泽枭的睡颜。
直到眼皮发沉,我陷入梦乡。
梦中,三年前的我哭叫着求沈泽枭放过我。
他冷冷地看着我。
直到我喊道:「我又不欠你什么,你没理由锁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