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缓缓开口,却不知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你怎么会这样问呢?我很爱你,不是因为咒的关系。”
路西法:“不,是咒。”
他早看出她眼底的咒是什么,所以当时只是搪塞了一嘴解咒的事,实际上他并不想解。
后面还是伊比心灰意冷,决定送走她时,才应允实现了她的执念。
执念没了,咒也就没了。
她不会再那么执拗地选择他,偏爱他。
明明,明明原本就是他从伊比那把她抢来的,他诱骗她,哄她上了床,他在她伤心的时候,处心积虑地接近她,偷走了伊比护在庄园里的宝贝。
她该喜欢伊比的。
她该爱他,他们能谈论山川河海,对着那些复杂的符号公式也提得起兴趣,历史的书册冗长繁杂,他们也甘之如饴地沉溺其中。
而他,佳仪又有什么理由去爱他呢?
“狼狼,”她将手搭在了少年的肩头,“不要多想。”
狼善猜忌,他突然没了护身符,怎么能够不忐忑,不多想?
“你会一直爱我对么?”他急于索取她的答复,语气也跟着急切。
然而这是一个没什么意义的问题,根本不会有永恒不变的爱意,根本不会。
“路西法,”她摸了摸他的脑袋,将少年揽在怀里,轻轻拍着他的脊背,“不要多想,这里已经只有我们了,不是吗?不要害怕,你是我的小乖狼。”
是的,无所谓,反正这里只有他们,不会再有别人,不会……
“那你喜欢我什么呢,佳仪?”他情绪平复下来,乖乖任她抱着,低声问道。
“嗯?”她觉得这问题好刁钻,她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如何描述,思索两秒,应声道,“你疯疯的,很可爱。”
路西法:“…………”
他:“……”
好无语。
这是他从未想过的答案。
感受到他的无语,她兀自轻笑一声,“怎么了嘛?”
狼:“……”
他这反应又把她给逗笑了,“不要沉默啊,狼狼。”
路西法冷哼一声:“我能说什么呢?”
他便委屈起来,琥珀色的狼瞳一下变成委屈的小狗眼,期期艾艾,弱小又可怜。
他这会儿是真委屈了,一想起今天那白女色眯眯的眼神,他就膈应。
小狼时常以为自己变成狼,佳仪就看不出自己的表情了,狼不都是一张冷脸?
可是……他这个模样,完全就是一只委屈的大狗。
能想象到一只狼委屈的表情吗?
好滑稽。
她只觉得又心疼又好笑,指腹捻过他毛茸茸的耳尖,调子也跟着软了下来,“怎么了嘛?难道我说的,让你不满意嘛,修狗?”
小狼哽叽了一声,然后不理她了。
哈哈哈,这下更像狗了,她忍笑忍得好难受,压着上扬的嘴角,很是温柔地抱住了毛茸茸的小狼。
狼窝在她肩头,獠牙轻轻咬了下她的耳朵。
·
作为一个有志气的狼,路西法并不敢沉溺温柔乡太久,他还要继续捞钱。
从避风港出来,外面就是凛冽险阻的人类社会。
但他已经身处麻烦的漩涡之中,又是一匹没有权势的孤狼,抽身要困难许多。
拜大小姐所赐,他被捉进了局子里,伤情鉴定和那稀碎的墨镜,讽刺地指控着他当时的血腥与暴力。
那有什么伤?
怕不是过两秒就痊愈了吧?
路西法自然是说不过这群盘根错节的人类,头疼的问题来了,如果他不能和解,可能要被拘留,那么以后的出境也可能会受限。
见鬼,他还要跟佳仪一起去南方的国家,绝对不能在此时惹上事。
那白女并不咄咄逼人,言语撩拨,在警署里也是一贯的上等人做派,意思已经很明确,就是要跟他,春风几度。
他觉得抽象,他竟然被人族的女子逼到这个份上……
一瞬间,他有种咬死全世界的冲动。
不过很快,他琥珀色的眼瞳便平复下来,少年殷红的唇,牵扯起一抹揶揄的冷笑。
舌尖舔过尖利的獠牙,他饶有趣味地打量着这位高贵的小姐。
她好有钱。
路西法很好奇,这个时空里,人类又是如何趴在底层同类的身上吸血的呢?
因为他的乖顺和示好,加上大小姐急于与他绑定利益关系,很快便有星探跟上了他。
狼的审美不会太差,他穿衣服又有沈佳仪帮他搭配。
主要是,路西法生的过分漂亮了。
琥珀色的眼瞳,或许该搭配被日光晒匀的麦色皮肤,才配得上他气质中的野性。可他偏生是冷白的肤色,无端显出些斯文和疏离。
又或许,他的唇应该时常抿着,不苟言笑,来修饰他的疏离,可这少年殷红的唇却时常咧着笑,意气风发地露出他一侧的尖牙。
他身材高大,挺拔得像棵小松树。
他的肩膀很宽,腰窄,有时裤子里还会藏条尾巴。
他生的没有多少黛西的影子,狼的瞳色,狼的发色,热烈而又难驯的野性占了他气质的大半。
这在人类的族群中,是极为罕见的妙人,尤其对于喜欢狩猎的猎人。
可是他身上的野性在很多时候都收敛着,骄阳般的少年气像夏木上跳跃的光影,很难相像,像他这样一个阳光又漂亮的,爪牙上却沾满了鲜血。
他这种气质只能吸引猎手,但像佳仪那种怯懦的小兔子,如果不是早于他相识,肯定会见他就躲。
因而他亲和热烈的少年气,似是天生为捕猎她而准备的。
这在星探眼里,绝对算是尤物。
又野又乖,生了西方人的骨骼,偏生又披上层东方的肌理与韵味。
大小姐想用权势和财富拉他沉溺,殊不知,路西法见识过的钱权远不止于此。
这是一只喜欢空手套白狼的狼,他表现的越冷淡,收获到的东西却反倒越多。
他从大小姐这学到了很多很多现代人的规则,包括明星模特的包装,球类运动的商业化运作,甚至大宗商品的期货交易……太多太多发财致富的路子。
拿到西方某国际超模的走秀邀请时,他摩挲着那张精致的硬卡片,脑海中回放起被摄像头捕捉的嫌恶。
他一点都不喜欢面对摄像头,不喜欢快门的声音,也不喜欢刺眼的闪光灯。
如果可以,他想跟佳仪一起住进深山老林里,一辈子都不见人。
以后他们会的。
但现在,他得搞钱,钱是这个社会万能的金钥匙,他是一只有家室的狼,要为妻子做足保障。
“去打猎么?春天到了,我们或许可以猎到怀孕的母鹿。”
大小姐涂着名贵口红的嘴角勾起,抬手抚摸上他结实的胸肌。
路西法于半空截住她的手腕,眼底没什么温度,“我劝你最好别去。”
她便一笑,“怎么,是怕我受伤?”
第17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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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77
小狼·番(11)
凌晨三点钟,沈佳仪睡得正香,她最近在忙学期末的考试,数学系有要命的现场答辩,她快死掉了。
精力消耗大,她睡得也很昏沉,这次便没注意到狼偷回了她的家。
跟往常的偷偷摸摸不同,狼这次堪称大张旗鼓,他不由分说地朝她求欢,那些热烈的吻太痴狂,咬破了她的嘴角。
她以为是他发情了,可这里并没有母狼,没那些气味,他就不会发情。
后面发现他就是单纯地疯。
疯狼!
他缠着她去做快乐的事,小狼好像刚洗了澡,身上都是她沐浴露和洗发水的味道。
其实他有自己的,平常也不会用她的,怎么这次?
她迷迷糊糊地想不明白,可她最近太累了,纵使他弄疼她,她也凶不起来,昏昏沉沉地任他发泄。
狼好似终于卸下什么心事,好似终于可以跟她纵情欢愉,如久旱逢甘霖,这一次久久不肯放过她。
他蹭她,猫儿一般狠蹭,势必要把身上都沾满她的气味。
狼吸人了啊啊啊!
第二天早上,她累的醒不过来,睡到下午才醒。
抬手擦擦眼睛,发现手背上贴了个创可贴。
她迷茫地盯着那创可贴看了一会儿,顺势看下去,发现胳膊上也有,一摸脖子,侧边也贴了一个,更别提腿上和脚上。
呜呜,烧狼,破牙把她咬的浑身是伤,没良心的,如果创可贴有用的话,还要警察做什么?
“律师!”她压着嗓子喊了一声。
狼窝在她颈窝里,结实的手臂环在她柔软的两团之前,勒出道沟壑。
他是一点衣服都没给她穿啊。
她动了动腿,大腿内侧毛茸茸的,是他的尾巴。
小狼很喜欢她夹着他的尾巴睡觉,可此时,她只觉得那尾巴的绒毛有些凉凉的,滑腻腻的,是沾上了她腿心体液的缘故。
“再睡一会儿。”狼眼睛也睁不开,抱着她贴的好紧,奶狗一样蹭她的脖子。
好痛。
伤口痛。
腰痛。
腿根膝弯痛。
那里也痛。
她哭:“呜呜呜路西法,我不会放过你的,你就是个烧狼。”
他闻言,还是懒得睁开眼睛,只是扯唇轻笑一声。
放下豪言壮志,她没一会儿又睡过去了。
狼的体温很高,不一会就焐得她出了汗,她迷迷糊糊地挣开小火炉的怀抱,自己睡在床边风凉去。
可是没一会儿,她又热了起来,背后紧贴着少年炙热的胸膛,研磨的快感再次席卷了她的感官,她难耐地哀呜一声。
他好似拾起了他的发情期,势必要与她日夜欢好,颠鸾倒凤,操弄得她体力不支,软倒在他胯下。
周末这两天,他们多数时间都在做这个,路西法是真的饿久了,攒在一起要她还债,实在令人招架不住。
过度纵欲,加上狼在性事上粗暴又带点s,她再不肯惯着他。
消停了一下午,夜里,路西法摩挲上她的脚腕,被女孩一脚踢在俊脸上,啪得一声,极为清脆。
狼狼颇为委屈地望了她一眼,便见她因恼怒瞪得圆圆的眸子。
fine……他乖乖的就是了。
路西法刷新了下网络上的新闻,缠了她两天,终于耗到热点过去。
往后的几天,她只会关注回国航班,才不会理什么财团千金的命案,毕竟伪善的人类说什么保护自然,谁又会同情一个猎场里被狼咬死的女人?
热度很快就会下去。
狼最烦心的事情解决了,他现在能赚钱,赚的比她多很多,不必再靠她养着,还可以豢养她。
他们终于平等了。
路西法终于稍稍安心。
回国的航班落地在她的家乡,一个很摩登的海边城市。
她一上飞机就喜欢睡觉,只小狼望着湛蓝湛蓝的天空,和丝雾一样的云层,惊奇不已。
她见他那副目不转睛的样子,便觉得可可爱爱,嘴角抿出抹宠爱的笑,“你是好奇小狗嘛,路西法同学?”
狼:“请叫我大坏狼,谢谢。”
“好奇小狗,猜猜我们现在飞了多高。”她有些恃宠而骄。
好奇小狗耷拉着眸子,下一秒就要放出他尖尖的狼耳朵耷拉下去,女孩警觉地抬手按住了他的脑壳,“不许放出来,乖一点。”
他便给她使了个软软的眼神,似在控诉。
她心领神会,又忍不住笑他,“好啦,好啦,小坏狼,你是小坏狼。”
“大,谢谢。”
“好好好,小大坏狼。”
“嘶……”
“嘶什么?你不觉得加个小字,会很可爱吗?”
路西法闻言,默默陷入沉思,半晌,抬眸亮晶晶地唤了声:“小……老婆?”
沈佳仪:“……”
她脑袋一歪,靠在狼狼的手臂上,颇为无语地继续睡觉了。
“狼!”她小声怒吼,“呜呜呜我与你……势不两立!!”
回来正好是暑假,她在家乡朋友很多,也有在快餐店打工的老同学,因此几乎是一落地,她就带小狼去吃KFC,享受假期人脉带给她的圣代plus版。
跟俄罗斯的有点不一样呢。
路西法跟她一起啃汉堡,眼瞳里映出这世界的模样。
好多好多像她一样长相的人。
黑色的头发,黑色的眼睛,倒是他,在这里像个异类。
人们总是打量他,不过这里的人打量起他时,眼神会稍加掩饰,不像北陆那般露骨又大胆。
沈佳仪也觉察到那些向可怜狼狼投射来的目光,扭头一瞧他,少年落座在光影里,骨相优越的脸被光映出阴影,看起来有些神秘。
他太大只了,而且模样出挑,好像跟这里的人们不是一个图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