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类别:都市言情 作者:宁祯盛长裕 本章:第95章

    盛长裕目光收紧,用力盯着。

    程柏升安排的人,手速不如杀手和宁祯,愣是没派上用场。

    第299章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半夜,军警封锁了整条街。

    杀手和岳戎的尸体都被抬走了。

    盛长裕端坐饭店大堂,态度严厉申斥警备厅的总长,骂得总长抬不起头。

    后半夜,才解除了警戒。

    程柏升劝盛长裕换个地方住。

    “饭店到底不安全。有了第一个杀手,就会有第二个。”

    盛长裕:“第一个杀不了我,第二个也不行。”

    程柏升:“……”

    夜风下,四周寂静,屋檐下的冰柱似水晶帘幕,吹在面上的风如刀。

    盛长裕立在门口,目光看向对面的六国饭店。

    六国饭店大门关了,只留下值夜一盏灯;楼上客房无数,只一两间还亮灯,似孤夜的星星。

    宁祯所在的房间,一片漆黑,窗帘都没动。

    程柏升也望过去。

    “她枪法还是这么好。”

    他不想当着盛长裕的面夸宁祯,怕盛长裕听了,越发镇定不了。还有五天就要开庭,宁祯都知道此时盛长裕不宜有过激情绪。

    可他一时没忍住。

    盛长裕起了警惕,杀手肯定不能如愿,可宁祯那一枪,是安了盛长裕的心。

    不管她与谁有了孩子,她心里还偏向盛长裕的。

    将来,一切都有回转的可能。

    “她枪法一直很好,从小练的。”盛长裕接了话。

    程柏升小心翼翼看他:“有什么事,你都等审判结束再说。”

    盛长裕没作答。

    他这是默认了。

    夜深,外面滴水成冰,程柏升请盛长裕先回去。

    “给你换个房间。”程柏升说。

    盛长裕:“不用,我还用我那个房间。”

    “岳戎的血迹还没擦干净。”

    “一点血迹怕什么?他尸体没抬出去,也不耽误我睡觉。”盛长裕说。

    这倒也不是他吹牛。

    战场多年,对死人已经麻木。

    程柏升没有再劝。

    盛长裕回到房间,又在阳台上站了片刻。

    他目光扫过,已经把附近可以作为据点射击他阳台的位置,全部尽收眼底。

    他又看向宁祯的房间。

    原来,她住在那里。

    这场枪击案,是北城的热闹,翌日报纸上都在谈论。

    顺带也提到了盛长裕。

    宁祯看完了早报,带着圆圆吃了早饭,便同乳娘说:“我等会儿要出门,你带着他。”

    乳娘道是。

    她又叫人往大总统府递了一封信,想要见闻梁予。

    闻梁予自已没来,却打了电话给她。

    “……能否请我去做客?昨晚发生了一点事,我想问问你。我能否去你家?”宁祯问。

    闻梁予声音有点暗哑,似一夜未睡的疲倦:“你怀疑我?”

    “当然不是。”宁祯回答干脆,“怎么,你不欢迎我登门?”

    闻梁予:“欢迎。”

    宁祯:“我一个小时后到。”

    挂了电话,宁祯找到了孟昕良留给她的人。

    “准备好了吗,往白家打通电话没有?”宁祯问。

    随从:“打通了,一切准备妥当。”

    她点点头。

    闻梁予等了又等,没有等到宁祯,却等到了白思冉。

    白小姐突然到访,没有提前打电话,闻梁予有点吃惊。

    “你怎么来了?”他问。

    白思冉:“不是你的人打电话给我,说你买到了七宝盒吗?”

    闻梁予微微蹙眉:“什么?”

    白思冉同样蹙眉:“这是谁戏弄我?若不是借用了你的名义,我断乎不来。”

    闻梁予:“你先稍安,的确有点误会。是什么事?”

    “我在珠宝行看到一个七宝盒,很漂亮,可以做首饰盒子,却是旁人预定的。

    换了几家珠宝行,才找到一个。伙计打电话给我,却又被旁人捷足先登。这不,一大清早有人打电话给我,说是你家佣人,叫我来拿七宝盒。”白思冉说。

    闻梁予听了,知晓此事怪异。

    跟宁祯有关?

    她刚到北城,手可以伸那么远?

    是孟昕良的人帮衬了她?

    闻梁予正想着,宁祯来了。

    她穿了件淡紫色风氅,里面是素白色银线绣竹纹的旗袍,低调奢华。个子高挑,衣衫衬得起来,勾勒得她优雅又窈窕。

    她穿得少,脖子上围了乳白色的厚厚围巾,戴着手套。围巾衬托得她肤白发墨,一双眼格外潋滟。

    她似看不见白小姐,只看闻梁予:“久等了吧?路上有点泥泞,两辆马车撞到了一起,有个小孩受了伤,我让司机先送他去了医院。”

    闻梁予瞧见她,心情莫名轻盈,脸上的笑也多了点真诚:“你可有受伤?”

    “没有,我的司机很稳。”宁祯笑着,“先进去吧,给我一杯热茶,我快要冻僵。”

    她等闻梁予先迈过门槛。

    闻梁予没动,却看向了白思冉:“不好意思,这件事是个误会。我没有什么七宝盒。我有了客人,你是进来坐坐,还是我派人送你回家?”

    宁祯闻言,也看向白思冉。

    她那目光,有点诧异,似刚刚完全没看到白思冉。

    白思冉一向好气质,极少有女郎比她更出挑。然而她在宁祯面前,不管是身段还是气色,愣是输了一截。

    女人看女人,最是犀利。

    她看得出宁祯对她的不屑一顾,完全没把她放在眼里,余光都没有瞄她。

    闻梁予同白思冉说话时,宁祯就沉默立在旁边,没有多嘴问一句“她是谁”。

    她是谁,宁祯毫不在意,一点存在感也无。

    这种轻蔑,不是言语那种低级手段可以表达的,这是两个绝色女人之间的较量。

    宁祯后来者居上,竟是被她占据了先机。

    白思冉也没看宁祯,只和闻梁予说话:“哪怕是意外,我人都来了。你带着我去见见伯母,我打个招呼再走。”

    闻梁予:“我有客。我叫人带你过去。”

    白思冉知道自已这个时候,无论如何也不能看向宁祯,更加不应该问,否则气场全输。

    可闻梁予这个该死的东西,竟是主动向她介绍:“这位是我以前留洋的同学,她成绩特别好。”

    又道,“我们关系一直很好,她难得登门,是贵客。今天不好意思,你这边不打招呼就来了,我分身乏术,实在不能奉陪。”

    白思冉再好涵养,这会儿脸都气抽了。

    她怀疑闻梁予懂。

    闻梁予懂女人间这点无声的较量,他故意踩她,让她一败涂地。

    白思冉进退维谷。

    第300章

    盛长裕抱孩子

    白思冉很轻视闻梁予。

    故而她接到电话,没有向闻梁予亲自确定就登门,现在落了下风。

    此刻,她不管是进门,还是回去,都不得体,左右全部都要输。

    “……既然是误会,我就先回去了。下次你买了七宝盒,再送给我。”白思冉说。

    不等闻梁予回答,她转身走了。

    宁祯看着她背影,看向闻梁予:“她就是你的未婚妻?”

    “进来吧,不是很冷吗?”闻梁予说。

    白思冉是“闻蔚年”的未婚妻;认真说出来,宁祯才是他的。

    他与她,是两个人约定的终身,最纯粹。

    闻梁予的院子,地龙烧得很暖和,女佣很快端了滚烫的茶。

    宁祯待要捧住,闻梁予递了个暖手炉给她,又吩咐女佣:“去换茶,这杯茶太烫。”

    女佣吓一哆嗦,急忙应是。

    宁祯打量他客厅,又打量他:“你们北边的院子真大,屋子也太高了。”

    “现在北城也盖小洋楼。我家这个院子,已经是王府,讲究是‘高大宽敞’。”闻梁予说。

    宁祯:“方才那位小姐,她是白思冉吧?”

    “你果然什么都知道。你叫了她来?”

    “也许你这边有了细作,知道了我要来,通知了她,她特意赶过来的。”宁祯说。

    又道,“不过没事,我拼不赢这种家里位高权重的小姐,我父亲已经去世了。”

    “你节哀。”闻梁予道。

    “他死在了西滨。但我很清楚,不是盛长裕杀了他。”宁祯说。

    闻梁予:“真相如何,也许要很多年才可以慢慢解开。你现在与孟昕良结盟,是因为什么?对付盛长裕?”

    “我和孟昕良是一家人,不是什么结盟。”宁祯说。

    闻梁予面颊微微抖动。

    他以为,宁祯今天登门,要说昨晚的枪击案。

    宁祯却只字未提,她只是说孟昕良。9606

    “你知道孟昕良去了哪里吧?”

    “知道。他的家庭医生,被东北王劫走了。”闻梁予说。

    “我现在失去了他的消息。”宁祯叹口气,“你可有门路?”

    云诺在伦敦的时候,是留学生中的风云人物。不过她一直用英文名,连名带姓都改了。

    很多人听说过她,知道她嫁给了南洋米商的儿子,但都跟她不熟,甚至没见过她本人。

    有些人,一直都是小圈子里的传说,比如云诺。

    等她回来,变成了云医生,可能没见过她的人都想不起她是谁。

    闻梁予肯定听说过云诺的英文名字,应该也没见过她本人。

    “……你来找我,是为了孟昕良?”闻梁予表情转冷。

    “最近下雪,我很担心他在路上出事。”宁祯说,“不找你,去找谁?又不认识其他人。”

    又道,“你到底是我未婚夫的哥哥。看在梁予的份上,也看在同窗的份上,能否帮这个忙?”

    闻梁予的手指,用力蜷起,指关节僵硬得生疼。

    “宁祯,你同我也要装?”

    宁祯嘘了一声:“骗得了自已,才能骗得了别人。这么多年努力,别前功尽弃。”

    闻梁予后脊一凉。

    宁祯淡淡抬眸:“冷静点了吗?我不是来求你的。你不帮忙的话,也许我会散播谣言。

    你父亲相信你、外人相信你,可闻蔚年的母亲呢?她是否将信将疑?母亲总不会认错自已的儿子。”

    “你威胁我?”

    “严重了。我有求于人。既然是求人,总不能毫无诚意。我会保密,这就是我的诚意。”宁祯道。

    也是她的筹码。

    闻梁予双眸锁住宁祯。

    她这张脸,有点憔悴了,可仍是明艳动人。不管站在谁面前,她都是最耀眼的。

    明珠价值连城,从不因落入谁手而贬损。

    闻梁予心中的不甘,在这个瞬间全部冒了出来。

    如果他订婚的女人,像宁祯这样美丽又智慧,亦或者比宁祯更温婉又是有权势门第的小姐,他的不甘心会不会平息?

    也许不会。

    这不是比较,而是绝对。

    得到过、没珍惜又失去了,才是宁祯最大的魅力,任何女人都无法取代。如果拥有她,不是简单得到,而是“失而复得”。

    人世间最美妙的,莫过于此了。

    也许盛长裕也期待这种美妙,他一定会不遗余力把宁祯从孟昕良手里抢回来。

    “……我会帮你留意孟昕良的动向。”闻梁予道,“一有消息,会通知你。”

    宁祯:“多谢。”

    “吃顿饭再走。”

    宁祯:“不了,没必要这样麻烦。你还是去哄哄白小姐,免得给自已惹麻烦。”

    “你这样轻瞧我?”

    “不,我只是不认识你。”宁祯说,“当年我记忆里的人,温柔又大气,行事特别周密,永远维护我。我不知现在的你是谁。”

    闻梁予呼吸一滞。

    宁祯起身出门。

    六国饭店的街道上,小孩子跑了出来,乳娘和随从在身后追。

    盛长裕打算出门,瞧见这一幕,眼神一紧。

    他下意识跨过马路,挡住路上行驶的汽车,几步到了跟前,把小孩子抱了起来。

    小孩子的份量,比他想象中轻多了。一身厚重的衣裳,小脸冻得通红,那双眼乌润水灵,格外精神。

    他不怕盛长裕,圆溜溜眼睛打量他。

    盛长裕一只手托住他,另一只手,轻轻碰了碰他小脸。

    小孩子咯咯笑了。

    盛长裕的心,被酸疼溢满,又化作满腔的柔情。

    这是宁祯的儿子。

    宁祯小时候,一定也是这样可爱,不怕生,漂亮又勇敢。

    “对不住先生,得罪了。”乳娘急奔过来,要接孩子。

    盛长裕没放手,抱着小孩进了六国饭店:“怎么让他乱跑?他姆妈呢?”

    “太太和老爷都不在。”乳娘说,“我一个没看住,他就跑出去了。”

    又急忙解释,“我平时很用心照顾他的。”

    盛长裕没再和乳娘说话。

    他问小孩:“你会说自已的名字吗?”

    小孩只是看着他,并不怎么搭理他的问题,片刻就烦了,哼哼唧唧挣扎着,要去玩。

    盛长裕松了手。

    好半晌,他才从六国饭店离开。

    如果当年没出事,他的孩子也这般大了。

    宁祯是不是受不了落胎之苦,才想再要一个孩子的?

    只要她想要,盛长裕能接受。

    他会接他们母子回家。

    第301章

    登门挑衅

    宁祯从闻家回来,乳娘便同她说了盛长裕的事。

    “……他问起我了吗?”宁祯表情收敛。

    乳娘:“没问您,只问了太太和老爷。”

    宁祯点头。

    又对她说,“以后不可抱圆圆在饭店前面走廊上玩。他腿脚比你还快。”

    “是,往后不敢了。小姐您不知道,我魂都吓没了。”乳娘说。

    宁祯安抚她几句,去逗圆圆。

    圆圆一整天都不高兴,时不时要出去,就是为了去找宁祯。

    他对宁祯的依赖,快要超过他母亲了。云诺一直很忙,有时候四时八小时在医院,她没空带孩子,圆圆不怎么黏她。

    “姨姨。”圆圆高兴得手舞足蹈。

    乳娘在旁边说:“这会儿知道叫姨姨了,一会儿又得叫妈。”

    宁祯:“随他,他只是个不到两岁的孩子。”

    这天,陪圆圆玩的时候,宁祯的心思总有点浮动,时不时想起乳娘的话。乳娘说,盛长裕过来了,还抱起了圆圆。

    “还有几天就开庭。这次审理,多久可以结束?”

    最高军事法庭审理高级军官,像盛长裕这种没失势、没下大狱的,是头一回,时髦又新鲜。

    所以怎么个流程,相关者都是第一次,别说外人了。

    宁祯也不知此事会持续多久。

    如果顺利的话,一周内应该可以结束;不顺利的话,拖半年迟迟不判决,也是有的。

    她必须沉下气。

    便在此时,随从上楼敲门,对宁祯说:“有位白小姐,想要拜访您。”

    宁祯微笑。

    挺好,直钩也可以钓鱼。

    “我这就下去,请她去四号包厢等我。”宁祯道。

    饭店有专门为贵客准备的会客包厢,比普通人家的会客室还奢华。

    宁祯进去时,白思冉一个人独坐喝茶,十分悠闲。她的两名随从立在门口,腰上带枪。

    “白小姐。”宁祯主动开口。

    白思冉:“请坐。”

    反客为主。

    宁祯顺势坐下,侍者也给她上茶,退了出去。

    “白小姐怎么来找我?我有点意外。”宁祯说。

    白思冉:“七宝盒被你买了,从六国饭店打去我家的电话,说阿年要见我。有了这些事,你应该不意外我会登门。”

    宁祯脸上,立马有了惊愕与慌乱。

    ——盛家不到三年的婚姻,她竟是把“做戏”的工夫练出来了。可能她也有点天赋。

    宁祯很快恢复了镇定,看向白思冉:“白小姐,是有什么误会?”

    “孟太太,我想应该是你有什么误会。阿年并不是香饽饽,如果你想要、你丈夫同意的话,你可以带走他。”白思冉笑道。

    笑容高雅。

    她把上午丢失的气场,全部找了回来。

    “你这话有点过分了。”宁祯恼羞成怒。

    “女人的这些手段,我学不来。所以我不屑于争。孟太太,你是个中高手,盛督军还是你前夫。”白思冉道。

    她很鄙视像宁祯这样的女人。

    一辈子修炼的本事,都是围绕男人打转。

    把取得男人的爱慕,作为她的最高追求,可悲。生了一张漂亮的脸,全然无用处。

    宁祯脸上一阵红、一阵白,说话很不客气:“女人的手段?白小姐不是女人?”

    “我是女人,可女人和女人也不一样。”白思冉道。

    又说,“我登门,也不是警告你。孟太太,男人我不介意你抢,七宝盒能否转卖给我?我真的很喜欢它。”

    她当然不是警告,而是踩贬宁祯和闻蔚年。

    ——和七宝盒相比,闻蔚年什么也不是,他不值钱。

    这种羞辱,叫白思冉心中畅快了几分。

    她把宁祯气得面红耳赤,自已却始终含笑,又把宁祯和闻蔚年全部羞辱了一遍,终于出了那口恶气。

    宁祯不管卖还是不卖七宝盒,都落了下风。

    她站起身,想要说点什么,又顾着自已的体面,不能破口大骂,故而愤愤然离开了会客室。

    白思冉慢条斯理喝完了一杯茶。

    她稍微起身离开,一个女佣下楼,拿了七宝盒给白思冉。

    “白小姐,听说您想要这个。我家主子说,此物沉重,她的行李箱实在装不下,还是送给您吧。”女佣笑道。

    白思冉喊了门口的随从,叫他捧着。

    她拿出一个小黄鱼,放在女佣手里:“我不白要。”

    女佣忙要拒绝:“使不得,白小姐。”

    白思冉:“你家太太不收,就给你做赏钱吧。”

    “这太贵重了!”女佣受宠若惊,目光贪婪,呼吸都有点紧,却又故作推辞。

    “拿着吧。”白思冉出了门。

    回到车上,她看着七宝盒,唇角有了个讥诮。

    终于出了这口气。

    宁祯看着那金条,估计还是得气死。

    然而回到家,白思冉倏然一震,怀疑自已是否上当。

    整件事好像都不太对劲。

    “如果我小瞧了宁祯,是否已经着了道?”

    可宁祯是被盛家赶出门的。

    如果她真的有本事,不至于沦为弃妇。

    也没听说孟昕良结婚的消息,宁祯是妻还是妾也说不好。如今她又来勾搭闻蔚年。

    从她的种种表现,她应该不是个聪明人。

    她只是颇有姿色,男人们才被她迷得神魂颠倒。

    白思冉这么想着,一颗心落地;又觉得七宝盒有点烫手,便收在了柜子最里层,懒得看。

    她明明心心念念的。

    白思冉来访后,宁祯心中最后一块重石也落了地,她轻松了很多。

    “……金条给你吧。既然她给了,就是你的。”宁祯对女佣道。

    这个女佣,其实是孟昕良的人,枪法与武艺都不错,颇有能耐。

    她收下了金条,去银行兑换大洋,交给宁祯。

    “您有心的话,分赏出去吧,大家都沾点光。”女佣说。

    宁祯惊叹于她的本事与智慧,有点想要挖了她过来。

    他们一行包括乳娘在内,有十几人,每个人得到了一笔不菲的赏赐,个个感恩戴德。

    宁祯这几日,还是缩在饭店。

    她知道盛长裕每晚都在阳台上看她,可她没勇气走出去。她只希望他能保持理智,心情不要太过于起伏,把官司先打赢了再说。

    西滨县城郊一家小客栈,破旧寒冷,没有暖气,只能靠小洋炉子烧煤取暖,每个客房都一股子霉味。

    老板娘穿着一件很旧的棉袄,坐在柜台后面,替她的孩子缝补棉裤。

    孩子的棉裤也是大了穿了小的穿,缝缝补补,全是补丁。

    “一天到晚淘气。”老板娘骂小儿子,骂得唾沫横飞。

    便在此时,乞丐模样的人进了小客栈。

    老板娘大怒,当即抄起了棍子:“滚滚,没有吃的。滚出去!”

    她十分泼辣。

    乞丐浑身破败,裹着不知多少层的衣裳。

    他伸手,掌心三块大洋:“我住店。”

    这种县城城郊的小店,一块大洋能住一个月。

    老板娘立马收敛了泼辣:“客人这是从哪里来?”

    “要住店,热水。”乞丐把三块大洋扔在柜台上。

    老板娘捡起来,仔细辨认是真,热情洋溢带着他去了客房。

    “不到三十岁的年纪,怎么像个野人?”老板娘嘀咕。

    客人住下不久,成衣铺送了衣裳来。

    傍晚时,颇为体面的男人从小客栈离开,老板娘都呆住了。

    第302章

    盛督军的反击

    一转眼,就到了开庭的日子。

    普通人进不去观看,不过报纸天天渲染,导致被戒严那条街围满了看客。

    宁祯也去看了。

    她穿了很厚的斗篷。斗篷的兜帽拉起来,盖住了她大半张脸。

    她看到了盛长裕的汽车开进去,陪着他的是程柏升;也瞧见了大总统府的、白家的以及其他权阀的汽车。

    盛长裕走到门口,回头往这边看一眼。

    宁祯已经悄然隐没在人群之后,没有对上他的眼睛。

    程柏升低声说:“别分心。”

    盛长裕:“进去吧。”

    第一天的审判,非常艰难。盛长裕不怎么说话,他这边有人替他辩驳,吵闹成了一团。

    大总统府控诉他叛国,却也没有实在证据。

    彼此扯皮,愣是说了一上午。

    盛长裕看着坐在对面的闻梁予,目光森然;闻梁予与他对视,丝毫不让,没了半分退缩。

    上午、下午的审判,双方各有说辞,都是关于钦州租界的问题。

    没什么结果,审判长提出两日后再次开庭。

    下次开庭,如果还是没有证据可以定罪,就会宣判。

    盛长裕和程柏升出来时,两个人神色还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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