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立刻面露震惊和惶恐:「非儿,你,皇家……」
侯府夫人,你这是在孤的家门口,来挖孤的墙角?
太子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侯府夫人赶紧行礼。
她不敢相信,起身后直接问太子:「殿下,非儿说的是真的吗?」
「正是。」太子走到我身边,与我并肩。
侯府夫人仓皇着脚步告退。
这一刻,我的心无比平静,对于当太子妃这一事,再无波澜。
17
事不宜迟,太子当天就找皇后要日子,尽快与我大婚。
皇上病重,意识还清醒。
臣子赐婚,可以直接找皇后。
太子的婚事,得经过他同意。
皇后去找了他,恰好他的身子好转起来。
嗓门特别大。
他说:「太后走了,朕还在,皇后你大胆,居然敢违太后令。」
「然后呢,怎么样了?」我一脸担心地问太子。
太子笑了,他把手从背后拿出来:圣旨。
我眼露惊喜,太后令不好使了?
太子说:「母后为了我们,做出了牺牲,时隔近二十年后,再度侍寝皇上。」
据说,皇后主动牵了皇上的手,对他撒娇,把皇上激动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第二天一大早就拟旨,为太子赐婚。
得知消息的两个莫府,第一时间来人送帖求见。
皇后说,回去看看吧,毕竟是亲爹娘。
我回了礼部尚书府。
我爹一看到我,哭得不行,我娘陪着他抹眼泪。
他说:「我这么规矩自己,就怕自己辜负你娘,结果我没成为渣男,却成了渣爹。」
这话说得,渣还分类别。
不过确实也是,谁最爱的都是自己,若遇到让自己体会更好的女儿,移了心到别人女儿身上,属实正常,这和把心移到别的女人身上的渣男分心性质一样。
沈之远说,这样的人智慧不够,意识不到自己在干什么。
我深以为然。
我这个爹看似为护着我反抗祖母,但实际上他内心里渴望祖母的认可,以及被家人依赖。
如果得到这些的代价只是忽视我,不是虐待我,那他就会遵从;若虐待我,他又会用极端的方式反抗,看似爱极了我。
总之,就像沈之远说的,他智慧不够,都意识不到自己的左摇右摆和极端。
如今,这个宠爱我七年,忽视我八年,曾在我心里天下唯有他最好的我爹,在我眼里,在我心里,再也高大不起来。
没了我给他加上的光环,他也就是个比别的爹稍微好点的吧。
不值得,我崇拜;也不值得我,去期待。
他看见了我眼里的冷漠以及不加掩饰的不屑,他哭得更大声音了。
为人父亲,还有什么比被自己的孩子瞧不起更厉害的惩罚?
而我娘,都没敢上我身边来。
我来时,太子给我派了两个嬷嬷陪同,她们在宫里是出了名的狠辣,她们盯着我娘:一副若敢欺负我家太子妃,老奴挠死你的架势!
很吓人。
我娘缩在我爹身旁,想看我又不敢看。
我娘得我爹独宠,自己享尽独宠的好处,却想让我与莫南莫北共享男人,以讨好我爹我祖母他们。
她爱我并不纯粹,她最爱的还是自己。
我不恨她,但也不想再与她亲近,作为娘亲,她已失了唯一女儿的信任。
户部尚书莫二叔也带着夫人来了,还有杜姨娘以及莫南莫北。
我祖母在我及笄前,便已病逝,她看到了她最想看到的局面,我爹疼我二叔的女儿胜过我这个亲生,她解气了。
而自我离家出走,爹娘幡然醒悟,把莫南莫北送回户部尚书府。
莫南莫北谨慎地看着我,嬷嬷狠狠地瞪着她俩,莫南失了端庄,莫北不敢俏皮。
我二叔面带惭色,我二婶不敢一言。
一家人变成这样的局面,是偶然也是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