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只能眼睁睁看着陈竟尧先一步从沙漠里找到林碧晗时。
那一瞬他忽然明白,他的报应来了。
来得迅猛,而又猝不及防。
他没有防备,更是毫无还手之力。
黄沙漫卷,遮天蔽日。
他不知道林碧晗有没有看到他。
他只是眼睁睁地看着陈竟尧小心扶着受伤的她,上了那辆沙漠越野车。
而上车时,她因为太过虚弱无力。
是陈竟尧将她抱上去的。
他还是跟着那辆车去了医院。
她的老师出面拦住了他。
却让陈竟尧跟着去了检查室。
风停了,漫卷的黄沙也停了。
他呸出满嘴的沙子,点了支烟。
一支接一支,停不下来。
他仓惶地问她的恩师:「她一直都跟着您在这里吗?」
「是,她很努力,很能吃苦。」
「她身体不好……」
周序言强咽下喉间的涩意:「这段时间,她是不是很辛苦?」
老师抬了抬下颌,淡淡望着他:「不,她很快乐。」
周序言的双眼红的吓人。
也许是被风沙吹的。
「老师,我还有机会吗?」
「她会原谅我吗?」
「我真的后悔了,我知道错了……」
他像个无助却又茫然的孩子。
那样高大的一个人,抓着老师的衣袖,差点就落下泪来。
「我不知道,但我尊重碧晗的所有选择。」
「老师,你帮帮我,好不好?」
可老师摇摇头,推开了他的手。
「碧晗是我最得意的学生,我很了解她,而她的脾性也和我很像。」
「这件事上,没人能帮你。」
「可是老师,我们十年的感情……」
「那又怎样。」
老师笑得淡漠却又轻蔑:「我和我前夫,结婚十五年呢。」
「他甚至跪下来哭着求我,但是,脏了的男人就是脏了,和垃圾没有区别。」
「周序言,我们女人不是垃圾回收站。」
「你如果当真念着你们十年的情分,就放她自由吧。」
18
离婚手续办好那天。
从民政局出来时,周序言叫住了我。
「老婆……」
他神色怔怔,整个人都失了神采。
那双曾经多情却又肆意的眼,早已黯淡无光。
「叫我名字吧。」
「碧晗。」
周序言走到我跟前,站定。
他殷殷望着我,那黯淡的眼底,隐约又升起光亮。
「我们还可以做朋友的是不是?」
「就像十年前那样,先从朋友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