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戎脸色狂变:“如果这女孩真的是情书上的其中一个女孩,王美兰又知道他儿子喜欢这三个女孩,她会不会把另外两个也绑了……一起来陪她儿子?”
我摇了摇头:“不知道,谁知道心理有问题的人是怎么想的。”
此时我又想起来一件事,之前在家里遇害的那对父子……是被人勒死的,然后尸体被吊了起来。
我连忙拿着手机走到白启年跟前,朝他脖子上照去。
果然,他脖子上有条勒痕,由于皮肤已经成了青紫色,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来。
“他是勒死的。”我震惊地看向张戎。
张戎也忙走了过来,仔细检查了一遍白启年脖子上的勒痕。
但我们不是法医,没办法通过一条勒痕来判断他是自己上吊还是被人勒死。
难怪了,难怪那对父子会被人勒死,然后被人把尸体吊起来。
因为白启年也是这么死的。
“七死换命……需要七个受害者跟换命的人同一个死法吗?”
张戎疑惑地看着我。
我摇摇头:“有些需要换命的人,还没有死就完成了换命,所以不一定非要一个死法。”
我小时候过世,那是被我妈投毒病死的。
后来我爸跟我爷爷雇佣吕正先去杀人,吕正先用的杀人手段是将人捂死。
这也不是一模一样的死法啊。
“那为什么那对父子会被人勒死?凶手还多此一举把他们尸体吊起来?”张戎不解。
我想了想说道:“七死换命不止一个版本,所以每个版本的流程可能都不一样,这个版本也许就需要一模一样的死法。”
“不过问题的关键是,那对父子既然已经被人勒死了,为什么尸体还要被吊起来?”
张戎脱口而出:“因为白启年是上吊死的……”
我反驳道:“如果白启年是上吊死的,凶手要让那对父子做到一模一样的死法,就必须把这对父子吊死,可是他们再怎么弄,也不可能把一个大活人活活给吊死。”
“所以他们只能退而求其次,先把这对父子杀了,然后再把他们尸体悬挂起来,因此他们要做到的仪式感,就只是把尸体悬挂起来,那他们在杀死这对父子的时候,他们应该用最简单的方法才对,而不是勒死,因为勒死不是必要的仪式感。”
这个假设,是基于白启年是自己上吊死的。
“可如果白启年不是自己上吊,而是被人勒死,那凶手在杀那对父子的时候,也只需要将其勒死便可,就没必要再把尸体悬挂起来。”
既然如此,那凶手为什么要用最麻烦的方式杀死这对父子,然后又多此一举悬挂尸体。
他们既然这么做了,就一定有必须要这么做的理由。
听我说完后,张戎愣了一下,很快也反应过来:“你是说,白启年是被人先勒死,然后勒死他的人,又把他的尸体吊了起来,伪造成他自杀的假象?”
我点点头:“只有这样才能解释凶手为什么要勒死那对父子,然后又悬挂尸体。可是凶手是怎么知道白启年的死因的?凶手不可能知道,只有跟凶手做交易的王美兰才知道,是王美兰告诉凶手,凶手才会用同样的方式去杀死那对父子。”
“所以王美兰知道白启年是被人勒死,然后又伪造了上吊。”
“要么王美兰就是害死白启年的凶手,要么王美兰知道凶手是谁。”
第651章
害死白启年的人
今晚来这一趟,收获不小,但疑惑也甚多。
张戎挠头说道:“这也太复杂了,到底谁会害死白启年……他妈现在要复活他,不可能是他妈,那会是谁呢……”
我说先离开这里吧。
之前那个收了王美兰钱的男人,他们是拿钱办事。
他今晚又收了王美兰这么多钱,没准又是要替王美兰做什么。
如果房间里的这具女尸,是情书上的其中一个女孩,有可能那个男的,接下来就得策划去绑架另外两个女孩。
此时也不宜打草惊蛇,我和张戎便什么也没做,纵身爬到窗台上,又顺着那个平台跳回到院子里。
我刚落地,张戎就突然哆嗦了一下,然后紧紧抓着我。
“怎么了?”
“你看……”
他指了指楼上。
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白启年那个房间的窗台边,正站着两个人居高临下地望着我们。
而且这两个人也不是别人,正是死去的白启年和那个女孩。
我和张戎吓得根本不敢动弹,在原地僵了整整一分钟。
不得不说,干我们这一行,必须得有一个强大的心理素质。
否则大晚上突然看到这么一幅画面,要是有心脏病的,今晚得猝死在这儿。
见楼上那两具尸体没有别的动作,我和张戎也不再久留,连忙从围墙翻了出去,逃离了这里。
从小区里面跑出来,我俩惊魂未定,跑到摩托车旁边缓了好一阵。
张戎拿着手机,直接给那位会计算机的师兄打了个电话。
电话响了好一阵才接通,估计人家都已经睡了。
“师弟,麻烦你帮我查一个人,情况紧急,对方是一个女孩,我待会儿把她的照片发给你。”
“对了,你看照片的时候做好心理准备,人已经死了。”
“然后再帮我查两个女孩,她们跟白启年应该上同一所学校……”
挂了电话后,张戎忙把刚才拍的那具女尸发了过去,又把情书上那三个女孩的名字发了过去。
我们现在已经查到了很多线索,一是情书上那三个女孩。
二是已经死去的那个女孩。
三是白启年是被人害死的。
我们首先要做的事,肯定是先保证活着的人的安全。
所以那位师兄只要查到了情书上的女孩都是谁,我们就去蹲她们。今晚收钱的那个男人,可能要帮王美兰绑这几个女孩,到时候我们就可以抓现行,逮个正着。
师公之前给了我一个考核,这个考核的内容就是查出真相,还要查到跟王美兰做交易的这伙人是谁。
我得通过这个考核才行。
“王美兰在客厅抱的那个婴儿……”
张戎突然想起来,说道:“那个婴儿看起来也就一两个月大,如果是王美兰自己生的,往前推算的话,她怀这个孩子的时候,正好是白启年被害前后……”
我听到张戎的话,已经思考不过来了。
因为我困……
“师兄,我困……”
我刚说完,张戎也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我也困……要不我们找个地方睡吧。”
说完他骑着摩托车,拉着我来到一家小宾馆。
我不敢用我的身份证开房,只能来这种小宾馆,让人家通融一下。
为此我还多给了一百块钱房费,可前台还是不让我住,说必须出示身份证,她得登记。
我已经困得不行了,一直跟她说好话。
这前台见我急不可耐的样子,意味深长地笑了起来:“你们该不会是……”
张戎一脸茫然,没看出前台理解的意思。
我忙点头:“对,就是你理解的那样,麻烦通融一下,我真的忘带身份证了。”
前台忍着笑,总算是通融了:“那行吧,你们……注意点,动静不要太大了,别影响到隔壁的客人。”
拿了房卡,上楼的时候张戎还问我:“她刚才说什么动静?睡个觉能有什么动静?”
“没事,让我们睡觉别打呼。”
回到房间里,我们洗完澡就睡了。
由于来到青阳观后作息比较规律,平时睡得比较早,此时我已经困得睁不开眼睛了。
这一睡便睡得死沉,直到一大早,张戎的手机铃声巨响无比,直接将我吵醒了过来。
我见他接了电话后,突然就从床上坐了起来,许久没开口说话。
这反应,显然是出了什么大事,顿时吓得我也清醒了大半。
只听他对着手机说道:“好,我知道了,你再帮我查一下,王美兰有没有生产记录,有的话是在哪家医院做的产检。”
他挂了电话后,我急忙问他:“怎么了?”
张戎:“王振辉死了。”
“王振辉?”我一时没反应过来:“王振辉是谁?”
张戎:“王美兰的亲弟弟!”
“啥!”我目瞪口呆:“她……她弟弟死了……怎么死的?”
“车祸……”张戎皱眉道:“今天早上王振辉开车去公司,路上刹车失灵,然后车毁人亡……”
我愣了半天,反应过来:“他的车子被人动过手脚?”
张戎点点头:“估计是,王振辉家的小区是普通小区,我们连别墅区都能随便进,有人昨晚上偷偷溜进他们家小区,对他车子动过手脚,也不是不可能……”
昨天晚上……
我回想了半天,顿时有些细思极恐:“昨天晚上王美兰家里来的那个男人,收了王美兰的钱要去办什么事,不会就是去害王振辉吧……”
“不可能吧,那可是王美兰亲弟弟……”张戎话说一半,顿时也明白了我的意思,瞪大眼睛:“你是说害死白启年的人,是王振辉……王美兰是在给儿子报仇?”
我点点头,否则王振辉死得也太巧了。
偏偏这个时候死,偏偏昨天晚上车子被人动了手脚,今天一大早就出了车祸。
“如果白启年是先被人勒死,然后伪装成上吊,那他肯定是死在家里面,除了他妈以外,还有谁可以随便出入他家里……”
“他舅舅王振辉?”
张戎挠了挠头:“舅舅杀外甥?为什么?都是一家人,一家人也下得了手?”
我说:“亲外甥算个屁啊,连亲爹都害的我都见过。”
之前那个林音,为了继承家产,不也把林瑾华给推下楼摔死了。
有些人为了利益,有时候什么都做得出来。
我沉思许久,推测道:“会不会是为了公司的股份?那家公司是白启年父亲开的,他父亲过世后,遗产由白启年和王美兰共同继承,由于白启年父亲过世的时候,白启年还没有成年,所以他在公司的股份由王美兰代为管理。”
“但王美兰也无心经营公司,就把自己的股份又分了百分之五给王振辉,让王振辉帮忙管理公司,所以公司的日常运营,现在都由王振辉说了算。他在公司拥有绝对的实权,又有百分之五的股份,他会不会膨胀了……准备吞了王美兰和白启年的股份。”
听我说完后,张戎顿时皱起眉头:“如果他有这种想法,他不是应该干掉王美兰吗?白启年如果先死了,白启年的股份就会由他母亲王美兰继承,不可能被他舅舅王振辉继承,王美兰就持有公司百分之九十五的股份,那王振辉杀了白启年有什么意义……”
我反驳道:“如果他打算先杀了白启年,再杀了王美兰呢?”
张戎也反驳道:“如果我是他,我肯定先干掉王美兰,再干掉白启年,因为成年人更具有威胁性和诸多无法掌控的因素。”
我继续反驳道:“如果我是他,我就先干掉白启年。”
张戎:“为什么……柿子先挑软的捏?”
“不。”我解释道:“站在王振辉的角度,如果先干掉王美兰,白启年现在已经成年了,他不一定是软柿子,但如果先干掉白启年,王美兰一定是软柿子,因为王振辉知道自己的姐姐有多疼爱这个儿子,如果这个儿子死了,那他姐姐肯定备受打击,这是其一。”
“其二,如果先干掉王美兰,王振辉就不能在最近几年干掉白启年,否则会引起很多人的怀疑,明眼人一看就会觉得王振辉是为了公司股份,害死了自己的亲外甥,这样也容易引起警方的怀疑。可如果王振辉不在最近几年干掉白启年,几年之后白启年已经长大了,又持有公司百分之九十五的股份,一旦白启年要亲自管理公司,王振辉就得听自己亲外甥的差遣,并且白启年对他有任免的权限。”
“所以如果我是王振辉,我就一开始先把白启年干掉,白启年的死只要王美兰不怀疑,即便王振辉在最近几年又把王美兰再干掉,没有人会怀疑王振辉害死了自己的亲姐姐,因为亲朋好友都知道王美兰因为儿子的死,备受打击,又断绝了和所有人的来往,所以王美兰因为抑郁自杀,或者郁郁而终,很合理吧?”
张戎愣了半天,好不容易才捋清这个逻辑。
最后他又反驳道:“那王振辉为啥突然死了呢……”
我跟他四目相对,莫名地他把我看笑了。
“因为王美兰已经开始怀疑白启年的死了啊……”
我说道:“她昨晚不是给人家钱,找人把他弟弟给安排了……”
第652章
婴儿的父亲
街边餐馆。
我和张戎吃着早餐,商讨着接下来该怎么做。
张戎还在纠结舅舅杀外甥,姐姐杀弟弟这回事。
可能过于正直善良的人,接受不了这么黑暗的事情。
“其实这种事,虽然少见,但发生了也不奇怪。”
“古代那些帝王将相,哪个手里没沾亲人的血。”
我说道:“人心不足蛇吞象,对一个人太好,就容易遭其反噬。”
张戎摇头:“我已经让那个会计算机的师弟帮忙查王美兰的生产记录了,假如王美兰生过孩子,那总要有人跟她那啥才能生出来吧?”
“跟她那啥的那个男人,难道不比王振辉更有动机谋害白启年吗?”
“而且这个男人,也能随意出入白启年家里。”
张戎的话不无道理。
我点点头:“也有这种可能性。”
但我觉得王振辉的死是事实,又死得这么巧,他极大可能就是王美兰买凶害死的。
而王振辉又是王美兰的亲弟弟,她总不能没查清事情真相,没有任何证据,仅凭自己的臆测,就把亲弟弟给害死了吧?
好在我和张戎吃完早餐后,那个师兄已经把王美兰的就医记录也发来了。
王美兰真的有产检记录和生产记录,她生过孩子。
她第一次的产检记录,大概是在白启年过世后的第二个月,中间只隔了一个月的时间。
后面每个月都有产检记录,而她生孩子的时候,是在两个月前左右的样子。
也就是这个婴儿是个早产儿,七个来月就早产了。
“我去,她儿子死了才一个月的时间她就怀孕了。”
张戎震惊地看着我:“那不是她儿子死后没多久她就那啥了,她当时……有那个心情吗?”
我看着这一串记录,也皱起了眉头:“她肯定没有那个心情,她为了复活她儿子都已经疯魔了,哪还有那个心情。”
“我觉她怀的这个孩子,更像是赶鸭子上架,赶着趟去怀这个孩子,带有很强的目的性。”
张戎若有所思:“你的意思是……就跟有些人失恋了一样,很快就会发展下一段恋情,以此来填补内心的空虚和难过。因为王美兰死了儿子,所以她要再生一个,来消除内心的痛苦?”
我摇头道:“不,按照你的比喻,如果失恋的这个人,和他的恋人有着刻骨铭心的爱情,即便他很快发展下一段恋情,他也不可能像爱上一任一样去爱下一任。”
“而且亲情和爱情是两种不同的情感,有着不同的情感强度。”
“当父母真正去爱子女的时候,他们的爱是不求回报,是可以牺牲自己的爱。以王美兰对儿子死亡的这种疯魔状态,我觉得她不会去爱刚出生的这个婴儿,去把情感转移到这个婴儿上面,所以我觉得她怀这个孩子,有着很强的目的性。”
“还有,她是跟谁怀上这个孩子的?”
张戎想了想,说:“她去产检的时候,那个让她怀孕的男人应该陪着她一起的吧,就算产检的时候没一起去,她临产的时候不可能不去,我们可以去医院看监控。”
于是我们记下了王美兰临产的时间,然后骑着摩托车赶去她生孩子的那家医院。
医院的监控,肯定是不能随便看。
最后我们找到安保科,撒了个谎,说我们带来看病的几万现金在医院遗失了。
“这个我们有规定啊,除了警方,其他人不能随便看医院的监控,要不你们先报警吧。”安保人员果然拒绝了我们的请求。
我跟他说:“这个钱,我们是拿来在你们这家医院治病的,最终钱是让你们医院赚了,这钱要找不回来,你们医院不就赚不着这几万块钱了嘛,不信你给你们院长说说,他肯定同意我们查看监控。”
这安保想了想,果然拿起手机给院长打了个电话。
挂断电话后,他很认真地说道:“我们院长是个通情达理的人,这毕竟是你们的救命钱,他同意你们查看监控,你们快查吧,治病要紧。”
于是我和张戎顺理成章地坐在电脑面前查看监控。
王美兰入院有准确的时间,所以查监控也不麻烦,直接把时间拉到那个时间节点就行。
很快,我们从监控里看到了躺在担架上的王美兰,旁边除了医护人员以外,还有一个同行的男人。
这个男人大概是四十岁左右的年纪,光从监控里面我们也看不出太多信息,只看清他的长相。
我和张戎忙掏出手机,把这个男人的面部拍了下来。
离开医院后,张戎正准备把刚拍的照片发过去让人查查,正巧这时候,那边有了回信,回信是昨晚我在王美兰家外面拍到的那辆车,那辆车的车主身份已经被查出来了。
这个人叫胡世德,还有案底,几年前因为传播封建迷信被拘留了半个月,在五个月前又因为传播封建迷信被警方传唤过,但这一次很快就放了,没有被拘留。
下面还有一张胡世德的照片,我和张戎一看这张照片上的人,顿时瞠目结舌。
因为这个胡世德,跟我们刚才在监控里看到的那个男人,长得一模一样!
这两个人是同一个人!
王美兰临产当天陪同的那个男人,就是这个胡世德。
“这……”
张戎一脸懵逼:“我们昨晚上在王美兰家里看到的,好像不是他吧……”
我点点头:“昨晚我们看到的那个人,跟胡世德是一伙的,而且这个胡世德在五个月前因为传播封建迷信,被警方传唤过。”
那个时间段,正好是组织被捣毁,大量人员被抓的时候。
这个胡世德也被抓过。
“那胡世德跟昨晚那个男人,都是会七死换命的人,他们跟王美兰做的是一笔交易,王美兰给他们钱,他们帮王美兰复活白启年,那王美兰怎么可能跟这个胡世德……那啥,还生出个孩子呢?”
张戎又被震惊到了,咽了口唾沫:“我……我三观尽毁……”
第653章
另一种猜测
别说张戎三观尽毁,我都有点三观尽毁。
一场本就不道德的交易,怎么还能莫名其妙怀个孕呢?
王美兰怎么想的呢?
“正所谓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我对张戎说道:“要不我们代入一下王美兰,揣测一下她为什么要跟胡世德生这个孩子。”
有理解不了的事时,又暂时想不出合理的解释,‘角色代入’和‘换位思考’就是最好的理解方式。
张戎茫然地看着我:“我又不是女人,也没当过爹妈,我连爱情的苦都没吃过,我怎么代入……”
我有些震惊起来,他都快三十的人了,他居然还没吃过爱情的苦。
“王美兰的第一次产检,距离白启年遇害只有一个月的时间。”
我说道:“女性同房后测出妊娠大概是七到十天,生理周期紊乱的大概是二十天之内,也就是白启年刚过世没几天,王美兰就跟胡世德同过房,之后测出妊娠反应,去做了产检。”
“而胡世德又是会七死换命的人,王美兰找上他的原因,就是希望胡世德能帮她复活白启年,她当时是出于什么样的原因和心态,才会去跟胡世德同房?”
张戎想了想,果真代入不进去,直接冲我摇头。
我说道:“如果我是王美兰,我很爱我的儿子,现在这个儿子死了,我很悲痛,我怎么可能有那个心情,在这种时候去跟一个陌生男人发生关系,还怀了这个男人的孩子?”
“除非这个男人告诉我,他有办法复活我的儿子,而怀孕和诞下婴儿,都是复活我儿子的必要流程,我才会心甘情愿去这么做。”
只有这样才能解释王美兰为什么会跟胡世德同房。
这个解释虽然不一定就是真相,但却是目前最合理的一种解释。
张戎想了想,恍然大悟:“你的意思是,胡世德需要王美兰再生下一个孩子,然后等七死换命所有的条件达到以后,让白启年在这个孩子身上重生?”
我点点头:“对,至少胡世德在告诉王美兰的时候,他应该是这么说的,他只有这么说,王美兰才会同意跟他同房,然后生下这个孩子,为白启年复活做准备。但我觉得,胡世德可能骗了王美兰。”
张戎不解地问道:“他为什么要这么欺骗王美兰?欺骗王美兰生下孩子他能得到什么?”
我说:“胡世德让王美兰跟他同房的那个时间段,正好是白启年过世后的没多久,王美兰此时正沉浸在悲痛当中,她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打听到胡世德这伙人吗?”
张戎质疑道:“这个就纯属臆测了,她有可能真的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打听到,或许她以前就信玄学,所以白启年死后,她疯狂打听能复活儿子的方法,于是就找到胡世德了。”
我点点头:“有这种可能性,但是我们先假设另一种可能性,是胡世德主动找上王美兰的。你之前不是猜测害死白启年的人,不是王振辉,而是跟王美兰一起生孩子的男人吗,现在胡世德就是这个男人。”
“我们假设胡世德早就盯上了王美兰这个单身女人,因为王美兰有钱,她继承了她亡夫的遗产,于是胡世德先谋害了白启年,然后在王美兰沉浸在悲痛中的时候主动找到王美兰,告诉王美兰他有办法能复活白启年,这个办法就是七死换命,然后其中一个流程,需要王美兰生下一个孩子,将来让白启年在这个孩子身上复活,于是王美兰同意了。”
“在这个假设里面,我们假设的是胡世德谋害了白启年,既然如此,那为什么王振辉会死呢?因为胡世德又骗了王美兰,说白启年是王振辉害死的,原因是王振辉为了公司的股份。”
“于是王美兰又信了,昨晚拿钱让胡世德的同伙去给王振辉的车子动了手脚,然后王振辉死了。现在王美兰的亲弟弟死了,她的大儿子白启年也死了,她又诞下了一个婴儿,如果王美兰最后也死了,她所有的遗产归谁?”
张戎脱口而出:“归这个婴儿!”
“那婴儿的父亲是谁?”
“胡世德!”
我点点头:“胡世德跟王美兰没有婚姻关系,他没有资格继承王美兰的遗产,但是那个婴儿有,而胡世德是那个婴儿的生父,他对这个婴儿有法定的监护义务,如果法律让第三方来代为监管王美兰的遗产,胡世德还是能通过对这个婴儿的抚养,从中不断获取大量钱财。”
听我说完后,张戎顿感震惊,连忙又反驳我:“虽然……有这种可能性,可这全是你的猜测啊。”
我点点头:“没错,这只是猜测,可是你有没有觉得这个猜测很合理。”
张戎想了想,不得不点头:“是很合理,不过再合理,我们也没有足够的证据去支撑这个猜测。”
我说道:“现在已经有两种猜测了,第一种就是我刚才说的,第二种猜测就是王振辉害死的白启年,而真相肯定就在这两者之间。”
“其实真相也只是解释胡世德、王美兰、王振辉、白启年这四者间的因果关系。我们的目的,是查到胡世德这伙人,阻止他们害人。”
“如果我们想知道真相是什么,还是只有等抓到胡世德,就全都清楚了。”
张戎叹了口气,点点头,表示认可。
“佩服,十分佩服。”
“你这个小脑袋瓜啊,简直牛逼了。”
接下来,我们就得筹划怎么抓胡世德。
胡世德能把王美兰忽悠得给他生孩子,这个人应该是这伙人里面的老大。
老大肯定很少露面,但我们也不是没有线索,线索就是昨晚那辆车。
张戎掏出手机对我说道:“你先等等,我给当交警的师弟打个电话。”
第654章
最终真相
晚上九点。
我和张戎守在一家酒吧附近。
情书上那三个女生的身份已经查出来了,跟白启年同一所学校。
其中有个女生,就是我们在白启年房间里面发现的那具女尸。
其中还有个女生,叫余潇潇,巧的是,她也是龙年生人。
同时我们还调查到,昨晚出现在王美兰家附近的那辆车,今天在白启年的学校附近也出现过。
所以我和张戎一直守在那所学校门口,守到余潇潇出来,又跟着她来到了这家酒吧附近。
我坚信胡世德那伙人会对余潇潇下手,所以我们在酒吧附近守着。
“万一那伙人今天不来呢?”张戎问我。
我说今天不来,那就守到明天,明天没来就后天。
这伙人肯定要对余潇潇下手。
“你说如果胡世德图谋的是王美兰的财产,他就根本没打算复活白启年,那也就没必要再杀这么多人了吧?”
张戎不解道:“杀这么多人,风险这么大。”
我叹道:“可能为了先获取王美兰的信任吧,也可能为了钱,先赚一笔是一笔。不过也不一定,毕竟害死白启年的是胡世德还是王振辉,没有得到最后的证实。”
“就先守着吧。”
守错了就换调查方向,守对了没准救一个人。
事实证明,我们确实守对了。
大概过了四十来分钟,一辆黑色奔驰闯进了我们视野里。
这辆奔驰的车牌号我一眼认了出来,就是胡世德那辆车。
从车上下来的男人,也正是昨晚收了王美兰钱的那个男人。
他把车停在路边后,就直接进了酒吧。
我和张戎死死盯着酒吧门口,盯得眼睛都干涩了,差不多盯了将近两个小时,终于看到那个男人走了出来,跟余潇潇两个人勾肩搭背。
这个余潇潇被灌得烂醉如泥,那个男人也喝得有些脸红,但他明显没太醉,正扶着余潇潇走向那辆黑色奔驰。
我和张戎立刻挂上‘代驾’的工作牌,朝着那个男人走了过去。
“先生,需要代驾吗?”
“不需要。”
男人不耐烦地赶我们走。
我俩望了眼四周,直接朝这男人左右夹击了过来,瞬间将他双手缠住,又将余潇潇挤倒在地。
“不,你需要。”
“先生,你喝醉了,快上车吧。”
男人还没反应得过来,根本没有反抗的机会,直接被我和张戎推上了车。
他在车里疯狂挣扎起来,比那过年的猪还难以制服,但挨了张戎四五记重拳后,他不动了。
张戎也钻了进去,关上车的后门。
我来到余潇潇跟前,从她包里掏出手机,翻出她爸的手机号码。
拨通后,我把手机放在她耳边,然后转身也上了车。
我开着车,先把车开到了没有人烟的地方。
接下来就得拷问了。
张戎抓起这个人的头发,对着他的脸左右开弓施展大反抽。
几个大反抽之后,这人醒了过来,惊恐地望着我们。
“你们干什么,你们绑架吗!”
“我警告你们,现在是法治社会,你们这是犯罪!”
张戎抬手又是一个大反抽,骂道:“你什么人格你还教育我们,你懂什么叫法治吗!”
我直接掏出那对遇害父子的照片,给这个男人看:“是你杀的,还是你同伙杀的?”
他摇头,直接不承认:“我不认识,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继续问他:“你有多少同伙?你们大本营在哪儿?胡世德现在在哪儿。”
他还是摇头,一脸无辜和茫然的样子:“我真的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你们是不是找错人了?”
“行,你嘴硬,希望你待会儿还能嘴硬。”
我和张戎懒得跟他打心理战,直接从背包里拿出一卷胶带,绕着他嘴缠了好几圈。
接着,我们直接把他拖下车,踩着他一只手,将牙签塞进他指甲盖里。
他似乎明白了我们要做什么,顿时恐惧无比,剧烈挣扎起来。
我没给他挣脱的机会,想到那对父子的惨死,还有那小女孩受到的惊吓,我没有丝毫心慈手软,对着那根牙签就踢了过去。
都说十指连心,有一种痛,叫看着都痛。
这人瞬间闷哼了起来,疼得满地打滚,由于嘴巴被封住,没法发出惨叫。
我看他痛的那个样子,看得我自己的手指都莫名发麻了起来。
等他缓了一阵,我们又把他拖进车里,关上车门扯开他嘴上的胶带。
他一边哭一边倒吸着凉气,蜷缩在角落里直发抖。
“我们没那个心情看你表演嘴硬,你也别跟我们扯什么犊子。”
张戎点了支烟,歪着头瞪着他:“接下来问什么你就答,否则另外九个手指头全给你来一遍。”
这人兴许宁死不屈,但他承受不了到达极限的疼痛,最终哭着冲我们点点头。
“还是第一个问题,这对父子是不是你们杀害的?”我举着照片再次问道。
他点点头,又摇头:“不是我,不是我动的手,是其他人!”
我懒得问他为什么要做这种事,这问题纯属多余。
“你的同伙有多少人?”
“加上我总共十六个……”
“你们是独立的,还是跟更多的人保持着联系?”
“独立……我们首领在五个月前突然暴毙,之后很多人都被抓了,我们是来东北这边避风头的,然后想着用以前会的东西,挣点钱回老家隐姓埋名……”
我铁青着脸又问:“会的东西指的是什么,七死换命?”
他哽咽地答道:“是,还有一些别的邪术,但是我们不懂,懂的是胡世德,他以前是组织里的一个头目,不是所有人都懂七死换命。”
我接着又问:“王美兰的儿子白启年,是不是你们害死的?”
这个问题顿时让他震惊了起来,他的表情有些不可思议。
张戎抬手又是一个大反抽:“问了你就马上答,搞什么内心戏!”
“是是!”这人忙点头:“这都是胡世德的主意,他想图谋王美兰的家产,整个计划都是他想出来的,我们全都只是配合他而已,而且我只是个跑腿的,我什么都没做过。”
这厮回答问题的时候,也不忘撇清自己,想活命。
但他忘了他今晚是来干嘛的,要不是我和张戎绑了他,他已经把余潇潇给绑了。
现在真相大白,白启年是胡世德杀的,不是王振辉。
王振辉死得也太冤了,就因为姐姐疯魔,听信了胡世德的话,被自己的亲姐姐给害了。
我们现在没有太多时间一一去跟这个人对照细节,最后我问了他最关键的一个问题。
“你们的大本营在什么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