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类别:都市言情 作者:杨谦南温凛 本章:第11章

    他们领导哪敢用通报这个词。拎着礼物登门拜访,叶蕙欣开的门,对方局促地搓了半天手谈了半天勤务工作,最后委婉说,你家孩子……挺皮的啊。

    温凛枕着他的肩,咯咯地笑。

    说了一会儿,他不说了。她小心翼翼地启齿:“总听你说起你妈。你妈妈到底长什么样子呀?”

    杨谦南不咸不淡道:“想见?”

    “不是。就是想见见样子。”温凛说,“照片,有吗?”

    他很久没动静。

    过了一会儿,杨谦南伸出去半个身子,把手机拿来。

    他相册里东西杂,翻半天,翻出张叶蕙欣。

    温凛凑过去看。

    那是他妈妈参加某个慈善活动的照片。会场灯光很柔和,把她拍得很显年轻。叶蕙欣端坐在金边红色软椅上,耳环,项链,珠串,全都是同一个色度的翡翠。

    这一套翡翠首饰全都切割自同一块玉石原料,在某一年的苏富比拍卖会上拍出过千万高价。那项链珠串中各嵌一颗菩提子,沉红映着翠绿,耳坠镶嵌钻石,双环绞合,碧莹莹地晃在耳垂下,庄严宝相。

    叶蕙欣抿唇浅笑,那是个不太需要调动肌肉的笑。

    温凛觉得她像个假人,像宗教图像里的人物。

    杨谦南还是第一次跟人一起研究叶蕙欣。他把手机拿近些,自己仔细端详起来。

    片刻后,嗤笑一声。

    “照得脸都歪了。”

    温凛趴进他怀里看:“哪歪了。还是很好看的呀。”

    “你觉得她好看?”

    “五十岁的话,保养成这样很厉害了。”

    杨谦南看了她一眼,说:“她没有五十岁。”

    温凛露出诧异的表情。

    他比她大七八岁。连她妈妈都快要五十岁了,他妈妈却没有吗?

    杨谦南说:“她年纪小,就大我十几岁。”

    她还是第一次听人用“大我多少岁”来形容自己生母。

    温凛谨慎地问:“她生你的时候,年纪很小吗?”

    “十八岁吧。”

    “……这么年轻?”温凛就此打住。

    那背后必然有一个冗长的,复杂的,他未必愿意对她讲的家族故事。

    既然这样,她通常选择不问。

    但是杨谦南抱着她,主动说道:“她以前是个歌星。”

    “很有名吗?”

    “没名气。”

    温凛拿出手机想要百度。杨谦南闭着眼睛笑笑,按掉她的手机:“你搜不到。”

    她不死心,说:“是没名气,还是后来……处理掉了啊?”

    杨谦南侧脸静悄悄的,呼吸深长,好似睡着了。

    “没名气。”他入睡前,弯了弯嘴角。

    杨谦南从背后拥着她,睡了一夜。

    温凛醒到天明。

    直到晨光渐渐亮起来,他还保持着拥她在怀的姿势。温凛悄悄挪动身子,看他入睡时沉静的脸庞,偷偷抚了抚他脖子上那个睡觉也不摘的玉佛。

    玉是温的,有他的体温。也许还有她的。

    他们后来有过许多刻骨铭心的,意乱情迷的夜。他们在热汗里紧紧相拥,也在情潮里抵死缠绵。他们有过最亲密的瞬间,有过嵌入彼此的一个个日夜。

    可是她觉得,再也没有一个夜晚,比今夜离他更近。

    作者有话要说:  在以后的文里,我可能会给你们表演,倒数第二段的全画幅扩写……

    不要嫌弃双更短小,入V前三章都送66个红包。

    爱你们。

    第20章

    同样醒到天明的人,还有钟惟。

    晨光晒进来好像就是一瞬间的事,

    钟惟紧眯着眼背过脸去,

    苍白的皮肤泛着光,像一只被日光灼伤的吸血鬼。

    她在床头柜上磕掉最后一根烟。

    红色的木漆已经被她烫得斑斑驳驳,

    上面攒满了烟头,

    和零星散落的灰。

    她没有收拾这些,拿了件衬衫起床。

    陆秉青和她约在七点。

    两人在店里吃早餐,

    城市尚未苏醒,来往人烟稀少,有一种难得的缓慢。

    钟惟猜测,

    这是他选择这个时间跟她见面的原因。

    陆秉青是典型的中年体型,

    说不上胖,

    但肩膀宽阔,

    穿着质地精良的正装,

    打一条深蓝色领带。也许是二十年的教学生涯给了他深入骨髓的气质,

    陆秉青抬手说话的时候,像在解答一个学生的难题:“钟小姐有什么难处,不妨直说。”语气给予她十二分的尊重。

    其实他们这次会面称得上难堪。

    前一天晚上,

    钟惟发了一个非正常状态下拍摄的视频到他的工作邮箱。

    地点在酒店。女主角是她,男主角是杨谦南。

    视频里没有什么劲爆画面,并且戛然而止。但陆秉青知道,这应该只是个前奏。

    钟惟把手机丢在桌上,黑色屏幕倒映出她的下半脸,“陆老师不用紧张。我不会狮子大开口问你要钱,

    也知道你侄子的花边新闻有很多,根本不值钱。”她笑了笑,“我这种人没什么大企图的,就是想让您帮忙写封推荐信。”

    陆秉青喉咙里沉沉地笑了声,“推荐信?”

    “陆老师家学渊博,令尊是传媒界泰斗,桃李遍天下。推个人进央台不难吧?”

    陆秉青皱了皱眉,仿佛面对一个不懂事的学生,循循善诱,“一封推荐信恐怕没有这么大的效力。钟小姐年纪小,可能对社会还怀有不切实际的……”

    “我没和您开玩笑。”钟惟从手机里调出庄清许的名片,推到他面前,“您自己一手带出来的研究生,凭她的履历,能不能胜任一个小编辑的岗,您应该心里有数。”

    屏幕上,白底铅字。

    陆秉青看着庄清许的名字,脸色又变了变。

    也许是他对学生多少怀有恻隐之心,也许是杨家果真容忍不了一丁点污迹。当天中午,庄清许正在出租屋里煲汤,钟惟推门回来,给了她导师愿意推她进央台的消息。

    她连汤勺都忘了放,不可置信:“陆老师真的愿意帮我?”

    钟惟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

    庄清许举着汤勺抱住她,高兴得流出眼泪:“你没骗我吧?”

    钟惟扯着她的胳膊,啼笑皆非,“你怎么这么爱哭。伤心也哭,开心也哭。”

    庄清许擦擦眼泪,冲她笑:“你不知道我有多高兴。我这两个月都不敢接我妈电话……她一打过来,我就说在忙……”

    她一会儿激动地说要给她做汤,一会儿又拿起手机,说要买束花和礼物,感谢老师帮忙。

    钟惟用一根手指沾了点她的眼泪,嗤笑:“瞅瞅你这没出息的样子。你那事儿捅得又不大,两个月过去早没人记得你是谁了,求你牛逼哄哄的导师给你推荐个工作就这么难?”

    “我怕……让老师为难……”

    “不过你还得参加个面试。人家到时要觉得你不合适,陆秉青的面子也卖不动。”

    庄清许理解地点头:“嗯。中央台嘛,肯定要面一下的。”

    “比你之前那破报社好吧?”暖光里,钟惟坐下来,半撑着头,“去给咱妈支个信儿,告诉她以后甭打电话了,想你了就去看新闻联播,找她女儿名字。”

    庄清许破涕为笑,说:“哪那么容易啊!进中央台混编制,得在底下打好几年的杂呢。”

    钟惟勾唇笑笑,说:“不乐意啊?”

    ——“乐意!”

    那几天的阳光好似别样地好,最高气温首次攀升至二十度朝上。顾璃抖落出几条裙子,说春天要来了。

    温凛刚回来不久,歇在宿舍的黄色木凳上,发表感想:“立春都过去两个月了。”

    “你不懂!不能穿裙子的那都不叫春天。”顾璃拿一条在胸前比了比,说,“这条怎么样?”

    “没上条好。”

    “真的啊?”她不放心地再看了看,又放下,“唉,我觉得我又要买裙子了。”

    温凛指指她桌上的衣服山:“你这都一万条裙子了。”

    唉……你不懂。

    顾璃永远是这个感慨。

    温凛缄口不言,好半晌,试探道,“你买这么多裙子,是要去见谁?”

    “见……好多人啊。”顾璃扭着脑袋,一个甩头转过来,朝她嘻嘻地笑,“我明天又有一个聚餐,是我师兄那边的,我带你一起去好不好?”

    温凛不懂她为什么这么热衷社交,说自己课业忙,借此推脱。

    顾璃整张脸都皱到一块儿,执起她的手,肃然起敬:“凛凛。你真是我见过最热爱学习的人。”

    温凛没有说,其实她不是热爱学习,是杨谦南那里的饭局太多了。

    他们好像度过了一开始那种,新鲜的,即便两个人一起吃顿饭都暗潮涌动的热恋期。如今大大小小的餐厅都一起吃过几趟,喝酒泡吧,庸常琐碎,都已经习以为常。关系不咸不淡,倒也称不上坏。

    至少他们现在一起去和应朝禹唱歌,满室气氛热烈,她已经能和杨谦南一起,在边角坐着,喝点东西低声聊几句天,平淡如水地打发掉一夜。

    顾璃说他们像一对老年夫妻。

    偶尔连着几天不联系,也不觉得有什么。

    有时候她会怀念跨年夜那天,她无知无畏,张开双臂,迎着众人心思各异的目光,击碎一室的霓虹花火与香槟浮沫,扑进他怀里:“你抱我啊——”

    竟然已经过去三个月了。

    温凛几个社交平台轮着刷,刷到Facebook,应朝禹的动态还是占据满屏,同一个场景他能发四五张照。她手指一扫而过,防不胜防,看见了杨谦南。

    坐他身边的女人是个陌生面孔,杨谦南举着一杯酒,对人家笑。

    快速滚过几张连拍,他的笑容都好似动了起来,仿若近在眼前。

    她掐了掐日子,也是该出现新人了。

    班级聚餐那一晚,到底是个特殊情况。她不能每次都不打一声招呼去他住处找他。她未必有这个时间,他也未必有这个心情接待她。

    那是个无法重复的夜晚。

    不仅是她,别人也很难拥有。

    温凛面无表情地把动态刷过去,咬了咬牙,去网上订了支钢笔。

    杨谦南的证件很奇怪。他明明是六月份生的人,身份证上的出生日期却是四月十号。温凛在他钱包里瞄到过一眼,连上面的名字都不姓杨。她一直很困惑,他是怎样用这样一张卡片通过海关。

    十号那天,她把那支钢笔送给了他。

    杨谦南赶到酒店,温凛已经到了,布置了一桌子点心,正在摆弄餐花。

    四色玫瑰。

    温凛跽坐在地毯上,短短长长,悉心调整每一支花的位置。

    她今天难得地洒了香水,淡淡的蔷薇滋味,后调是性感的麝香。这让她闻起来,就像第五朵玫瑰。

    杨谦南刚从中午一个局赶过来,见到这幅景象,不由地把脚步放慢了点。

    温凛在电话里对他说,有重要的事。他于是靠上椅背,把车钥匙扔在灰瓷台面上,说:“今天什么事?”

    “给你过生日呀。”她扔在修剪餐花。

    杨谦南瞟向她:“我生日不是今天。”

    “我知道不是。”温凛对着花笑,“可你身份证上是今天,也算半个。”

    她终于把花鼓弄完了,双手捧到长桌中央。

    温凛一米六八的身高,够这张桌子有点困难,俯下身,上衣被拉到腰后。

    杨谦南帮她拽了拽腰沿,说:“我中午吃过了。”

    温凛起身,温柔微笑:“没关系,就是摆个气氛。”

    她一动,身上的香味仿佛被风拂过的花圃,馥郁撩人。

    杨谦南闻着,把她拉进怀里坐着,下巴搁上她的肩,“那喊我来做什么?”

    “送你礼物啊。”她握着他的手,取来桌上一个长方形盒子,说,“打开看看。”

    杨谦南双手绕到她身前,打开。

    那是一支钢笔。

    Peli的限量款,18k黄金的笔尖,花了她半个学年的奖学金。

    但是杨谦南开着盒子,一直没动。

    温凛清楚,这个礼物对他而言有点幼稚了。他不太可能喜欢。

    杨谦南也没强迫自己表现得多喜欢,合上盖子,浅笑着问她:“哪来的钱?”

    “我有很多收入的,奖学金,还有绪康白那里,我在庆功宴上认识他们一个营销总监,给他做了几单活。”

    她认认真真说“我有很多收入”的模样,乖巧又安静,是他最喜欢的时候。

    杨谦南笑起来。

    温凛带丝忐忑,对上他的双眼:“你是不是……不太喜欢?”

    她紧张得都眨了一下眼。

    “喜欢啊,怎么不喜欢。”

    杨谦南扣住她的臀,视线暗示性地下瞥,哑声道:“我最喜欢的不是在这呢么。我不是买椟还珠的人,是吧,小珍珠?”

    作者有话要说:  我凛,一台行走的渣男收割机。

    第21章

    温凛在电话里对他说,有重要的事。他于是靠上椅背,

    把车钥匙扔在灰瓷台面上,

    说:“今天什么事?”

    “给你过生日呀。”她扔在修剪餐花。

    杨谦南瞟向她:“我生日不是今天。”

    “我知道不是。”温凛对着花笑,“可你身份证上是今天,

    也算半个。”

    她终于把花鼓弄完了,

    双手捧到长桌中央。

    温凛一米六八的身高,够这张桌子有点困难,

    俯下身,上衣被拉到腰后。

    杨谦南帮她拽了拽腰沿,说:“我中午吃过了。”

    温凛起身,

    温柔微笑:“没关系,

    就是摆个气氛。”

    她一动,

    身上的香味仿佛被风拂过的花圃,

    馥郁撩人。

    杨谦南闻着,

    把她拉进怀里坐着,

    下巴搁上她的肩,“那喊我来做什么?”

    “送你礼物啊。”她握着他的手,取来桌上一个长方形盒子,

    说,“打开看看。”

    杨谦南双手绕到她身前,打开。

    那是一支钢笔。

    Peli的限量款,18k黄金的笔尖,花了她半个学年的奖学金。

    但是杨谦南开着盒子,一直没动。

    温凛清楚,

    这个礼物对他而言有点幼稚了。他不太可能喜欢。

    杨谦南也没强迫自己表现得多喜欢,合上盖子,浅笑着问她:“哪来的钱?”

    “我有很多收入的,奖学金,还有绪康白那里,我在庆功宴上认识他们一个营销总监,给他做了几单活。”

    她认认真真说“我有很多收入”的模样,乖巧又安静,是他最喜欢的时候。

    杨谦南笑起来。

    温凛带丝忐忑,对上他的双眼:“你是不是……不太喜欢?”

    她紧张得都眨了一下眼。

    “喜欢啊,怎么不喜欢。”

    杨谦南扣住她的臀,视线暗示性地下瞥,哑声道:“我最喜欢的不是在这呢么。我不是买椟还珠的人,是吧,小珍珠?”

    *

    那个过程难以描绘。

    他的手贴腰下行,她的身体仿佛是一张清透的白纸,边角点入水中。他的掌心是那道横平的水纹,一点一点攀升蚕食,带来的却不是清凉,而是热焰。

    她竭力维持平静,心是沉的,像被死死地揪紧,像心口也布着一张嘴,紧紧地抵住下唇。可是紧绷到最后,又有几分奇异的感受,如茶水回甘,丝丝麻麻地在喉咙里漾开。

    温凛艰难将这感受咽下去,接着听见腰间松紧带被撩开的窸窣声响。

    他的手有点凉,她下意识地向上瑟缩,又冷不丁碰到那一个凸起的点,更是痒得她一撅:

    “别碰……”

    杨谦南把她在腿上放正些,唇息拂在她颈上,低笑着承诺:“不碰。”

    他寻到那下方的开口,轻轻拨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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