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抿唇,抬头望向他。
男人的步子没停,神情自若,一副理所应当的模样。
就好像,沉稳可靠的丈夫在接他的妻子归家。
我从未这样长久地注视过他。
雨急急,罗衫湿,只恐负君心。
我环着他的脖子,紧紧地靠向他。
察觉到我的主动,皇帝的步子却越发从容不迫起来。
不知究竟过了多久,他才抱我到了乾清宫。
他将我放下来,又令人备了水,还准备了一套干净的衣衫。
我收拾好,已经过了很久了。
皇帝坐在榻边,手上还握着一卷书,任谁看了,都是一副公子无双的模样。
然而不是,他是君王,是天底下最杀伐决断、最擅玩弄人心的人。
他招手,我走到他面前。
他定定地打量了我片刻,将手慢条斯理地摸到我的衣带上。
可他又不解开,只是一下下地摸索把玩。
他的丹凤眼含笑,气定神闲。
明明坐着的人是他,我却觉得自己已然被这一眼看到了尘埃里。
他长腿微伸,划过我的小腿。
衣衫拂动间,我觉得有些痒得厉害。
我看着皇帝。
想起被打的青萝,还有方才被冤枉时辩无可辩的自己。
我主动喊他,嗓音柔柔,「陛下,往后您可要护着臣妾。」
他的目光骤然沉下来,
他一把将我揽过去,手下也不再迟疑。
暗香浮动,烛火荧荧,照亮彼此的脸庞。
一声声,一更更。
窗外芭蕉窗里灯,此时无限情。
迷迷糊糊的时候,我想,他可真温柔。
天亮的时候,皇帝没让人叫醒我。
自己去上朝了。
临走前,他在我耳畔道。
「昨儿说好的,今晚再换个花样。」
「你可别赖。」
14.
他走后没多久,我就回了明华宫。
我承宠之事,一夜传遍了后宫。
人人都说我是托了苏宛月的福,才有这一日的。
自苏宛月怀孕以来,皇帝极少宠幸妃嫔。
她之前有多受宠,所有人都看在眼里,也只以为皇帝是为了她才冷落了满宫的美人。
而昨日,我才因苏宛月被罚跪,便被皇帝临幸了。
这一举动,无疑是在狠狠地打她的脸。
我刚坐下来,便听到主殿传来砸东西的声音。
她殿里的人全都在一旁战战兢兢地安抚着。
青萝服饰我洗漱,啧了两声,道。
「娘娘,您总算是想通了。」
我抬眸,打量镜中的自己。
芙蓉面,鹅蛋脸,正是风华正茂的好年纪。
我是想通了,可那又能如何?
我真能握住那个男人的心,真能护自己和身边人无虞吗?
我看不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