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冰水浇醒的瞬间，刺骨的寒意让我瞳孔骤缩。</p>
“白荔，你只有一个选择。”江寒景捏着我的下巴迫使我抬头：“为诗云捐肝，条件你随便开。”</p>
“让我走，我要离开这里。”我扯动嘴角，尝到血沫里混着铁锈味。</p>
医生在旁急促提醒：“江总，白小姐失血过多，强行移植可能导致她……”</p>
“够了！”声音低得像淬了冰，江寒景对医生吼道：“诗云要是少根头发，我拆了你们医院。”</p>
手术灯亮起前，我望着无影灯发呆，这些年在江家的一幕幕从眼前划过。</p>
没有一幕让我觉得快乐。</p>
好在，我终于要离开了。</p>
护士给我戴氧气罩时，我看见江寒景站在玻璃门外抽烟。</p>
曾经因为我不喜欢烟味，他便为我戒了烟，还特意下令公司里所有人都不许抽烟，就怕回家时身上沾了烟味。</p>
当麻醉针推入静脉的刹那，我听见医生的大声喊：“转氨酶指数异常升高，江总，手术必须叫停！”</p>
而江寒景的声音隔着双层玻璃传来，模糊得像浸在水里：“继续，必须救诗云。”</p>
那场手术，我九死一生，好在捡回来一条命。</p>
我离开那天，朋友圈被诗云和江寒景的婚讯刷屏。</p>
她晒出鸽子蛋钻戒，配文是：“兜兜转转，原来命中注定的人一直在身边。江先生的后半生，我要独家收藏啦。”</p>
我拉黑江家所有人号码时，手指在备注“江寒景”上悬了三秒，最终连同那些回忆一起，拖进永久黑暗。</p>
江寒景望向云层，忽然觉得心口被什么东西狠狠攥住。</p>
记忆里那张脸开始变得有些清晰，那双眼睛总含着水光，却在仰头看他时弯成月牙，脆生生喊着“小叔”时，会有热气扑在他喉结上。</p>
心口的钝痛突然变成锐刺。</p>
他转身时，西装后摆扫过书架，素描本轰然落地，摊开的页面上，六瓣鸢尾花托着花蕊，角落写着极小的字——白荔！</p>
江寒景心脏疼到踉跄着跪下，膝盖压到了画具箱。</p>
里面掉出的U盘里，存着她上次生日时的视频，他为她放了一整晚盛大的烟花，在视频前他捧着她的脸小心翼翼的说：“阿荔，你可不可以有一天能像我爱你一样爱我。”</p>
电脑屏幕映出他逐渐疯狂的脸，与视频里温柔搂着女孩的男人重叠。</p>